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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闹鬼

画符师 瑰夏 2024-02-22 22:22

无名桥下,赫然站着个黑发白衣女鬼。
“妈呀——”
余昭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就往鬼若打水的地方跑去。
鬼若正提着水袋往回走,见她红着脸跑过来,惊魂未定的模样,问:“怎么?”
余昭不敢再回头多看那女鬼一眼,只能盯着鬼若的脸,扭着胳膊指着无名桥的方向说:“桥、桥下面……有鬼。”
鬼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不在那了。”
“啊?”余昭绕到鬼若身后去,这才敢回头,刚才女鬼站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
“奇怪了……刚才真的有个女鬼,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服,我还听到她的哭声了,大白天的可瘆人了,你要相信我。”余昭急着说。
“嗯,我相信你。”鬼若点头,语气依然像平时一样沉稳平和。
余昭觉得面前这男人未免太淡定了些,显得自己大惊小怪的。
可她从小最怕的就是女鬼,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盯着桥下问:“那怎么办?你要去无名桥那再检查一下吗?”
“嗯。”鬼若说着,真往无名桥方向去了。
余昭站在原地没有动,鬼若转头看她。
“你……你能不能自己去……”余昭颤巍巍问他。
“好,”鬼若点头,“你回树下吧,我待会回去找你。”说罢加了句,“如果害怕,可以叫梅女出来陪你。”
“我……我才不害怕!”余昭嘴硬回道。
她想和鬼若同行,以后少不了要跟鬼怪打交道,怎么能现在被看出来怕鬼?
那岂不是又给了鬼若赶她走的把柄。
鬼若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独自往无名桥去了。
余昭守在包袱边上,坐立不安,这荒山野地的,她一个人坐在树下等着更害怕了,总觉得下一秒刚才的白衣女鬼就会出现在她身后掐住她咽喉。
她伸长脖子朝桥下看了几次,见鬼若一点动静也没有,终于忍不住,拿了包袱直接找过去。
鬼若正从桥下走上来,两人迎面撞见。
“怎么样?找到了吗?”余昭问他。
鬼若顺手从余昭那里把包袱拿过来,摇头道:“可能被你吓走了。”
“被我吓走了?!”余昭瞪圆了一双眼,“我都被她吓得屁滚尿流了,还能反过来吓到她?开什么玩笑?”
鬼若看她:“不是不害怕吗?”
余昭一时语塞。
她想到刚才那一幕,打了个寒颤,问:“那是什么鬼啊?”
鬼若摇头:“我没见到,不好断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鬼若转身上了桥:“先去下关口村,去那里应该就知道了。”
余昭跟上去,发现鬼若正把一片青黑格纹的粗布往包袱里塞,指着问:“你藏的什么?”
鬼若随口回:“刚才在桥下捡到的,许是谁衣服上掉落的。”
“那女鬼的?”余昭问。
鬼若看她:“你不是说那女鬼一身白衣?”
“啊,对。”余昭以为他刚才根本没认真听她讲话呢,“那这会是谁衣服上的?”
“不知道。”鬼若回,“随手捡的。”
“……随手捡这种破东西做什么。”余昭嘟囔着。
两人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下关口村。
一个年轻的佃户领着两个随行的仆从迎了上来:“法师大人,太好了,可算把您盼来了。”
鬼若上前微微躬身一礼,问:“人在哪里?”
佃户领着两人进去,道:“在后院呢,请了后山寺里的高僧正在做法。”
鬼若瞥他一眼:“有效果吗?”
佃户伏着腰,一脸无奈地摇头:“如果有效果也犯不着大费周章地请您老亲自过来了。我们前前后后请了五位高僧了,都没能把邪祟除掉,也找不到病症到底在哪,实在走投无路才向阴阳寮递交了文书,以为根本不会得到答复呢。谁成想,那边的大人竟然传信过来说您就在这附近,可以顺路帮忙一看,我们这才四处托人,可算联系上了您。”
那佃户连着说了许多,见鬼若一直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听说另找了高僧不高兴,慌忙又道:“这高僧是前些天就已经定好的,早知道您愿意来,我们无论如何不会再去找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
鬼若看他一眼,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解释,一路沉默着到了后院。
两人被领进了一间卧房,里头并排躺着一对老夫妇,都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一位穿着猩红袈裟的老和尚和两个年轻和尚正在两位老人榻前诵经。
鬼若安静地看了一阵,退了出来。
“大人,怎样?我家中二老,可还有救?”佃户问他。
鬼若没有答他,转而问:“令尊令堂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佃户认真回道:“是大约两个月之前,先是家父突然病倒,那时候以为只是偶感风寒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没撑住,请了大夫开了药伺候着,其他也没多想。可家母却整日里哭闹,定要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上了。我们只当她是思念家父心切才会胡言乱语,可没曾想,过了不到一个月,家母也倒下了……唉……是我不孝!没有早些想到是邪祟,现在二老都这样了,怕是无力回天了!我愧对二老的养育之恩呐……”
说到后面已经是声泪俱下。
余昭仔细看着这头发稀疏中年发福的男人,总觉得他哭得有点……做作。
鬼若就那样静静站着,等佃户哭完,这才开口:“令尊病了你觉得是偶感风寒,怎么令堂跟着一起病了你就不认为是风寒了?令堂在令尊患病期间想必与他朝夕作伴,被传染上风寒不足为奇吧?”
佃户擦了擦眼角的泪,凑上来,神秘兮兮地伏在鬼若耳边,掩着嘴小声说:“大人,不瞒您说,我之所以会确定是邪祟,是因为我们这里……闹鬼!”
“哦?”鬼若道,“说来听听。”
佃户依然把声音压得很低,道:“您是从西南方向过来的吧?是否路过一座无名桥?”
“不瞒大人您说,这无名桥下,有个白衣长发的女鬼,我担心……我觉得……不,我敢肯定,就是那女鬼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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