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做不成同学了

李禾呈不负众望再次迟到，但幸运的是进教室的时候老师不在。
“哎，这是什么？”
他刚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到那个袋子，拎起来看了一眼，又看向肖苒，后者没理他。
“这什么啊？”
李禾呈坐下，将饼干向旁边推了推，再次问道。
肖苒将视线从练习题上离开，瞥了一眼。
“隔壁班的李佳禾给的。”
李佳禾的知名度在年级里很高，除了霸占前三的优秀成绩，脸也十分吸引人。
“奥，李佳禾给的啊。”
李禾呈用食指勾过袋子，打开看了一下，很像超市里卖的小熊饼干，他拿出一个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李禾呈将饼干推过去，问肖苒：“吃吗？”
“不了，谢谢。”肖苒带着练习题向远离李禾呈的方向挪了一下。
李禾呈耸耸肩，将袋子拉回来。
“夏柚。”他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侧头喊夏柚。
李禾呈进来就开始说话，声音还不小，夏柚想听不见都不行。
李禾呈知道李佳禾，还接受了她送的饼干。夏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装没听到李禾呈的声音，低着头继续做题。
“夏柚。”李禾呈又叫了她一声，可夏柚还是不理他。
“什么题啊，做得这么认真。”李禾呈小声嘟囔着。
“你叫下夏柚。”
肖苒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抬笔戳了夏柚一下。
夏柚知道李禾呈让肖苒叫她的，她仍想装作没感受到，可是肖苒那一下没控制住力度，夏柚疼得一抽。
“怎么了？”夏柚侧头和肖苒说话，一点余光都没分给李禾呈。
“李禾呈找你。”肖苒的一句话，让夏柚所有的假装都没了意义。
她不情不愿地靠在椅子上，和同靠在椅背上的李禾呈说话。
“有事？”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做题做的这么认真啊？”李禾呈以为夏柚的情绪是被数学题拉低的。
“有事吗？”夏柚接他的话，又问了一遍。
李禾呈见夏柚情绪不好，也就收了想逗她的心思。
“吃饼干吗？”李禾呈将装饼干的袋子托在手心里递过去问道。
夏柚盯着被托在手心里的饼干，棕色的小熊饼干，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是李佳禾自己做的，她可能会以为是买的。
“不了，谢谢。”夏柚将视线移开，语气里满是礼貌和疏远。
“真不吃？”李禾呈又问了一遍。
“嗯。”夏柚转过身去，继续埋头做题。
李禾呈看着手心里的饼干，也没了胃口，随手塞进桌洞里。
那天晚上的晚自习夏柚没和李禾呈说一句话，任凭李禾呈怎么主动挑起话题，夏柚都只是递来冷漠和不屑的眼神。
明明昨天晚上还问他“回不回家”的人，今天冷漠的仿佛变了一个人，李禾呈思考半天得出结论——一定是数学题太难了，情绪变化杀手之一便是数学题。
时间一天天流逝，学习、试卷伴随着困倦、压力一起袭来，饼干事件引发的问题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另一个自信地以为都是数学的错。
天气渐渐转冷，校服外面的外套逐渐加厚，最后换成了羽绒服。
坐在前排的同学每天裹着羽绒服，在开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年也随之走到了末尾。
十二月的月考来得晚了些，安排在了月末。
“咱们学校的传统是高一下学期就进行文理分班，所以大家以高一的考试为参考，决定一下选文还是选理，等回来发一张文理分科表，大家填写一下。”
陈启杰手里也拿着一份成绩单。
“特别是名次比较靠后的同学，找一下自己的优势。”
夏柚看着熟悉的排名，已经有些麻木了。
“选文。”她毫不犹豫地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剩下的时间大家看看试卷上的错题，查漏补缺。”
陈启杰将手里的那张成绩单放到李禾呈的桌子上，离开了教室。
“柚子，你选什么啊？”陈启杰刚走，顾倾就把头伸过来问道。
“选文吧。你看我这成绩，选理岂不是自找侮辱。”夏柚在本子上记下了自己的成绩和排名，将成绩单推到了顾倾的桌子上。
“我看过了。”顾倾拿过成绩单看都没看就传给后面的同学。“我也选文，选理我就是自讨苦吃。”
夏柚和顾倾理科都不好，这也就是她俩为什么可以成为同桌的原因，或许换句话说，她们这一排都是倒数。
“那我们就都选文，说不定回来还可以再做同学呢？”
顾倾手撑着头，开始幻想分班后的生活。
夏柚笑着将那张写了成绩的本子纸撕下，塞进笔盒里。
夏柚刚拿过笔准备写作业就听到李禾呈叫她的声音，她侧头望去。
“你选什么啊？”他手里还握着陈启杰留下的成绩单。
“哎，呈哥，你看完了吗？看完了能不能传一下啊，我们也想看啊。”旁边的同学一直好奇自己的成绩，可是本该属于他们的成绩单被陈启杰拿走，后来又到了李禾呈手里，可是他看得仔细，竟一直没传下去。
“等会儿不行吗？”李禾呈冲他们挥挥手。那几个人也不敢再问，只能望穿秋水般盯着另一张在传递中的成绩单。
“你选文选理？”刚才对话被打断，李禾呈又问了一遍。
夏柚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开口却是“你觉得我适合什么？”
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李禾呈说道：“我帮你分析分析。”
说着李禾呈就再次将那张成绩单放在桌子上，找到了夏柚的成绩，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夏柚文理偏科实在太严重了，只要看一眼就能准确地知道她适合学文，可李禾呈竟盯着那一串数字看了好久，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抬起头。
“你确定要听我的？”
“可以啊，你先分析分析我听听。”夏柚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可以被称之为“认真”表情，所以哪怕心中已有答案，却仍想听他分析。
“你的成绩...”李禾呈缓缓开口，“你的文科分数和理科分数实在差太多了，政史地都能在八十以上，物化生除了生物上了七十，其他两科都不及格。”
夏柚很清楚自己理科成绩的糟糕，但这样由李禾呈的嘴说出来，羞耻感慢慢涌上心头。
“所以你肯定更适合选文。”李禾呈没注意到夏柚不自在的神色，又去看了一眼成绩单。
“但是如果高考的话，可能理科更有优势些。你觉得自己有可能在以后把理科成绩提上去吗？”李禾呈视线从成绩单上移开，看着夏柚。
“有可能吗？”夏柚想着自己从未及格过的物理，最高分六十露头的化学，和只会死记硬背的生物，初中最擅长的理科在高中都变成了她完全看不懂的天书。
夏柚摇摇头：“我觉得很难，我理科思维不好。”
李禾呈将成绩单向后传去，得出了结论：“那就选文吧。你文科只有历史低些，但选理你需要攻克两科，选文只要重点攻历史就好了。”
“不过....”李禾呈双手交叠放在头后侧，侧头看向夏柚，“那我们就做不成同学了。”
“做不成同学了。”只一瞬，夏柚竟产生了一种不舍的情绪。
“你..选理？”夏柚开口问道。
“嗯。我可不想再待在陈启杰的班了。”李禾呈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而且我理科成绩比文科好，高了整整五十分呢！”
“真好，那以后就可以不被你欺负了。”夏柚低下头，喉咙有些发涩。
“那我得趁现在抓紧多欺负一下你。”说着李禾呈弯着身子越过肖苒，扯掉了夏柚头上的发圈，头发再次散落。
夏柚这次没有去抢夺，而是从胳膊上扯下备用发圈重新将头发扎好。
“靠啊，夏柚，学聪明了。”李禾呈说着又要去抢夏柚头上的新发绳，蓝色的小恐龙头绳还在李禾呈的手腕上，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夏柚笑着躲开，不舍感却逐渐袭至全身。
分班的事情被暂时搁置，每个人心中都有了答案，也开始进行针对性学习，夏柚将更多的时间投到了数学里，毕竟以后理科可以不学了，但却躲不开数学。
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即将放假，班级里浮躁的气氛越发浓厚。
这节是自习，没有老师看班，李禾呈正用书遮挡着玩手机，周围是窃窃私语聊天的声音，李禾呈正在玩微信小程序里的小游戏，并没有注意到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
直到手肘被肖苒戳了一下，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对上了年级主任的眼神。
所有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交出来。”年级主任脸色发青地伸出手。
“什么？”李禾呈的指尖将手机向桌洞里推了推。
“你说什么？我都在这里看你半天了。”年级主任说着就绕过李禾呈的桌子要自己去拿。
见瞒不了，李禾呈伸手将桌洞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年级主任。
“跟我去办公室。”年级主任看到手里是手机，脸色又差了一分。
李禾呈没解释，双手插进校服兜里站了起来，跟着年级主任出去了。
“我靠，我刚才都吓死了，没想到呈哥居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那是李禾呈啊，你以为是你这个小怂货。”
“呈哥会不会回家反省啊？”邵桦晨转过身去看着庄泽林。
“多好啊，三天假期直接升级到五天，羡慕啊。”庄泽林推了一把桌子撞歪的邵桦晨。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我也开始羡慕呈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