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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栉风沐雨。

Mr.喂 茕袂 2024-02-26 01:03

尉响走的时候姚兀颜没有送他,只发了条短信过去道了别。那会儿他们新晋高三已经在上课了,她整天和新同桌比赛做题,忙碌而又充实。
至于报考学校和专业的事,她还迟迟没有做决定。有点想考A大,但是以目前的成绩肯定不够,而且她对未来学业事业选择什么样的方向也感到很迷茫。
打电话问父母,得到的都是随她开心就好,只要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行的回复,没给出过什么明确的建议。
不过他们请了一个阿姨负责姚兀颜的一日三餐,给她省下学习的时间和精力,她这次没有再拒绝。在没有主意之前,只能先拼命努力了。
大学刚入学,尉响也忙了好一段时间,忙着习惯住校的生活,适应新的朋友,融入新的班级,参加社团。在大学,他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朋友。
他住的是三人寝,室友中有一个名为魏鲞的小个子,是A市本地人,从一开始就不畏惧他的冷言冷语,勇于在第三人不在时拆穿他的各种嘴硬,最终竟说服了尉响,还被他视作良师益友。
他们的缘分,当然起源于相似的名字,尉响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能和别人撞得这么巧,只能说世界太大了,无奇不有。
开学他光是解释自己的姓念yù,不是wèi,就来回解释了好几遍,最后只能找班主任去说,班主任当全班宣告,才统一下来。魏鲞是个自来熟,但这么说是褒义,他不属于人来疯的那种。
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个子不高,很瘦,但头发是很讨人喜欢的自然卷,眉宇间温和明朗,嘴角总是上扬,讲话轻声细语,不紧不慢,满腹经纶,很能讲道理。好像没有脾气一样,总让相处的人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尤其是尉响这种崇尚暴力美学的。
尉响几乎是第一眼就没觉得他们能合得来,因为这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阿弥陀佛。
所以两人的相识对于尉响并不算愉快,但对于无论何时都好像乐个不停的魏鲞来说,则不存在不愉快这个词。他起初关注尉响,也是因为没聊几句就发现尉响的脾气和他曾经的好兄弟很像,所以他应付起尉响来得心应手。
另一个室友陆锌垚因为有女朋友,很少在寝室,早出晚归,经常只有他俩在,于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上课吃饭有时候就会结伴。
魏鲞其实很喜欢讲话,但是他讲话慢,人多的时候为了不耽误别人的时间,只能更多是倾听。在寝室,大多数时候只有两个人,他就试图通过对尉响的观察,找各种机会跟他说上话。
一来二去的,尉响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防着他了,甚至每当睡前还会觉得这家伙讲话节奏慢,正好适合催眠。
没错,尉响的脾气被拿捏得死死的,怎么都发不出来,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他度化了,在结识学生会的学姐学长和班上更多其他人之后,这种脱离世俗的感觉才缓和了一点。
“尉响,昨天早上买油条的时候,我看到你钱包里的照片了。那都是谁呀?”
魏鲞说的是沐鳛理临走前他们在吃饭的地方找服务员帮忙拍的合影,尉响洗出来放在了钱包里。
“邻居。”尉响正在网上查演讲稿的写法,为入学生会做准备。
“是发小啊,你们关系真好。”魏鲞很有感触,他也是有过发小的。
“嗯。”尉响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很孤独。”魏鲞缓缓地继续说道,“所以有发小真的很幸运。我也有过,他和你很像,心地好,讲话却总是辞不达意。”尉响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没有反驳。只听他叹了口气,稍作停顿后才接着往下说,“不过,他没有你坚强,有一次,话说得太过,又觉得无法挽回,想不开,就跳楼自杀了。”
尉响打字的手僵在键盘上,回头看向魏鲞,他正坐在床沿,两只脚悬空一前一后摆动着,还是那副嘴角上扬的表情,没有变化。
“那会儿他在班上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子,暗恋了两三年,几乎是一整个高中。其实对方也喜欢他,但是当女孩子给他送去亲手织的围巾的时候,他却大发脾气,责怪人家耽误了高三宝贵的学习时间。”
尉响突然为这一瞬间按自己的逻辑能想通这个人的行为而感到有些恐慌。
“明明是想为对方考虑、关心对方,说出的却是既伤人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语。”魏鲞俯下身意味深长地冲尉响眨了眨眼,又坐正,“那个女孩子当然哭着跑掉了。女孩子的朋友很多,他们得知这件事情后,都把矛头指向了他,一时间整个年级传得沸沸扬扬,流言四起。”
“然后他就想不开了?”尉响皱眉,这未免也太脆弱了点,跟他像吗?
“夺走他最后一丝希望的人,是我。”魏鲞将腿收了上去,退回到墙边坐着,“我是最了解他的,可在他六神无主来问我该怎么办的时候,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听信了那些谣言,并责怪了他。”
“那时候我脾气也不好,说话冲了点,但平时我们讲话都是你冲我一句,我冲你一句就那么过去了。我甚至没想过会出什么事,在楼梯间数落了他一顿,就回家睡觉去了。第二天,就听到了他从21楼一跃而下的消息。他遗书上还将自己在暗恋那个女生期间写的日记托付给了我,可我也不方便拿着它去澄清这件事啊。”
“这不能全怪你。”想来想去,尉响也只能这么说。
“是啊,我也早就明白了,斯人已逝,留下的人必须背负着一切,连带他们的份好好活下去。”说罢,魏鲞伸了个懒腰,也听不出他的情绪。
“你别太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可以说说。”尉响一时也不知怎么再安慰了。
“我休学一年,复读一年,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学习和开心。”魏鲞探出头来,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轻松表情,摆上笑脸,“怎么样,叫我一声魏哥,你不吃亏的吧。”
“不吃亏。”对他有了全新认知的尉响,也向他报以微笑。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啊?”魏鲞冲着他摆在桌上的钱包使眼色。
“我跟你的发小可能有些相似之处,但各自情况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无奈拿出钱包里的照片,在手上摊开,“我想要让过去的事情翻篇,偏偏又总是对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念念不忘,但我青春期时,从来不会像同龄人那样通过文字记录和抒发情感,因为我认为这些东西会令我软弱。估计这也只不过是要强的表现,换句话说也是不肯面对真实自己的软弱。”
这是他第一次事无巨细地将他和姚兀颜的事说出来,在遥远的异地,对着不算陌生的听众。
魏鲞也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也指出人能有软肋并非坏事情,反而是能变得更加强大的前提。这个故事让他评价尉响,宛如一个恪尽职守的守护人,终其一生守护着一处宝藏,最知其中美好,却迟迟无法决定是否要监守自盗。
“……就像是有一个理论,我一早就知道它存在,但是我不信,我得验证。”尉响用了理科生之间比较好懂的话语来进行总结,“主要是有点不信自己吧,因为涉及到她,所以我情愿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慢慢验证,也是不想因为验证得太仓促而得到失败的结论。”
“在验证求解的过程中,你还需要改变自己那些不能适应实验的操作才行。”此时的魏鲞已经下了床坐在尉响的桌边,他起身拍了拍尉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任重而道远啊,少年。”
“嗯。”尉响又指向照片中的沐鳛理,“还有这个家伙,是我见过最直率、最勇敢的人。”
姚兀颜和尉响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他们逢年过节都会收到沐鳛理发来的搞怪的电子贺卡。偶尔尉响会拍自己画在坐标纸上的机械制图发给她看,有一次还发了张戴着新买的毛线帽的自拍,她也会和尉响分享诸如这个月月考成绩进步了这种例行报告一样的事情,在尉响馋家乡的特产时买点寄过去。
然而差异过大的所处环境,有时候还是会让两人不知道能跟对方聊什么。
高三上学期过去一半,姚兀颜却觉得好像过了一年一样久。
这天月考又刚考完,她想着给尉响打个电话吧,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拨了过去。
“你在干嘛呀?这么小声。”听出他特意压低了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姚兀颜也缩起了脖子。
正在等候参加学生会成员候选演讲的尉响没料到她突然打电话来,退到人群最后面接起来之后赶紧走到礼堂外面,才恢复正常音量,“学生会竞选,在排队演讲呢。”
“哇,你要进学生会啦。”姚兀颜打从心底为他开心。
“那当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他的得瑟。
“你的演讲准备得怎么样?有信心吗?”姚兀颜听起来比他自己还激动。
“小case。”想到姚兀颜在电话那头笑起来的样子,尉响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笑意。
“好,那为了提前庆祝,我给你寄一箱葱油拌面改善改善伙食。”姚兀颜想起了父母刚寄来的几箱方便面,她正好一个人也吃不完。
“尉响尉响,快到你了,赶紧过来。”听见有人来找尉响了,姚兀颜匆匆道了别挂掉电话。
过去的学习生涯中,几乎只要把书读好就完成了大部分的使命,上了大学却完全不是这样,各方面人才济济,尤其是在A大,他的同学们不仅优秀,还都一个比一个要努力。
而过去向来在课业上很少受到挫折的尉响,进入大学后,世界的广阔才真实摆在他眼前。
不单单是比较吃力才能跟得上的课业,自己得过的平平无奇的市级奖项,在各种动辄全国或国际竞赛的奖项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就连他想进的化学社团和学生会,前者进去了发现都是储备保研生的卧虎藏龙之地,后者他则——根本就挤不进去。学生会总共也就新招那么多人,一旦比他优秀的人太多,他也就不显眼了。
就拿同寝的魏鲞和陆锌垚来说,一个在高中自学了日语和德语,还申请了一个专利,现在又在辅修心理学;另一个高考时是省状元,女朋友只比他低几分,两人上大学后几乎天天一起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
尉响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的落差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于焦虑时会习惯性选择用游戏来舒缓,想起来又后悔浪费了时间。魏鲞有空时会和他聊聊,但后来他进了学生会,真忙起来,大家也只顾得上自己。
后来,他发现自己竟然盼望起了寒假回家。
寒假尉响从A市回来的那个时间,姚兀颜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三省联考焦头烂额,等到周末在家里埋头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有只大手轻轻摁了摁她的头,说“我发现你又变蠢了”,她才意识到他回了。
这也没什么,毕竟她爸妈回来的时候,整天关着房门学习的她也过了两天才发现做饭的人换成了她亲妈。
而这个寒假三天两头跑过来的尉响,最后不但没有吃到半顿姚兀颜做的饭,更是一来就被她拉着问数学题,游戏都玩得不安生,过完年甚至瘦了几斤。另外,回家过年的姚妈妈把一切看在眼里,又不能把自己过分的激动溢于言表,除了主动端茶送吃的,生怕惊扰了他们,可憋坏了。
开学之后就又各自忙了起来,电话是肯定别想了,短信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着。
姚兀颜的时间变得随着各种模考的次数在走,月考渐渐变成了半月考,周考。
清明放假前的一天课间,她偷偷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来自尉响的未读短信,她连忙打开看,可这条短信的内容字多到她差点以为尉响发错了。
当细细读过,他在短信里说觉得自己越来越颓废,之前没选上学生会,学校里人才济济,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没日没夜在打游戏,每天都很累,除了每天锻炼就没有坚持做到的事情,上学期期末差点挂科,已经有多少件衣服没有洗,多少天的课没有去,多少天没有好好吃饭……通篇都是自贬的文字,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和神气,她才感到大事不妙。
本想马上一个电话拨过去,左思右想后又觉得这么做可能不妥,怕伤他自尊,也怕打过去彼此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回短信好点。
于是她又看了一遍尉响发来的内容,忽然想起自己眼前的迷茫,她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学,并没有明确具体的方向。
而之前曾模糊的有过要考A大的想法,源于她怀念过去与尉响相处的种种,他给她夹鹌鹑蛋的样子,教她做数学题的样子,抢她水喝的样子,摁她脑袋的样子,生她气的样子,过马路有车来时一把拽住她的样子,半夜接到她电话仓促赶来的样子……虽然尉响嘴损,总好像在欺负她,但实际上也没少护着她,所以现在她看到这条短信,有些心疼,又有些难过,为尉响,也为自己。
在短暂的思考后,她缓缓摁下了回复的内容:“那要不,我考去A大,每天带你吃好吃的?”
收到短信的尉响猛地一下从宿舍的床上坐了起来,慌忙打了四个字回她,“真的假的?”
“你想不想我去嘛?”姚兀颜皱着眉,对他的回复显然不是很满意,不过刚发完这条就打了上课铃,她赶紧趁老师进教室之前把手机藏好。
等到下课,她再拿出手机翻开收件箱时,才看到尉响回的两个字:“很想……”
她有些懵,可能是因为在短信里吧,尉响头一次这么坦白,她在这一刻也涌起一股干劲,未来的方向忽然间在脑中明晰了起来。本来还以为尉响上大学以后会忙着谈恋爱的,现在紧握手机的她心里居然还有点窃喜。
“好。”
她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却无需多言。
他们都知道对方不是只说不做的人。
尉响当下就振作起精神,看了看时间和课表,爬下床刷牙、洗脸,在堆积的衣服里挑了一件勉强能穿的,把剩下的泡了起来,拿了课本和钱包钥匙,走出宿舍奔向食堂,吃完饭正好能赶上下午2点的专业课。
从这天起,他放弃了所有娱乐和假期,利用课余时间补齐了之前逃掉的课程,向老师咨询了读研的事宜,还帮姚兀颜打听了生物化学方向的专业。打算下学期开学了刷几门保研必须的课的分数,提前做准备,实在保不了,他就考。如果读研,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姚兀颜后面毕业了。
姚兀颜确定好志愿之后,除了做题和看书,其他时间都找了跟未来想报的专业方向相关的资料看,时间也比之前过得更快了。
他们基本上每周周末会打一次电话,就算是打着打着都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也会把手机开上免提放在一边,静静听着对方那边传来翻书写字的声音,也能觉得安心许多。
偶尔魏鲞不忙的时候在寝室里撞见了他们通话,他心细,如果听到尉响哪句语气不耐烦了,回头逮着机会就是一阵说道,使得尉响的脾气就渐渐被这么磨了下来。
临近五一劳动节,A大学生会的事情多到忙不过来,魏鲞便邀请了尉响这个编外人员参与帮忙处理一些视频和文档,他为了不打扰姚兀颜紧张的复习,五一期间就没有打电话。等到他们隔了一周再通话时,尉响已经是半只脚踏进学生会的人了。
可正是在这期间,姚兀颜那边却出了点意外。
放假前最后一天,她下晚自习就去了市里最大的那家书店,结果一个不注意逛到书店打烊赶人才走。
公交车已经尽数下班,她在路边等了很久也没有一辆空的士,只能边往回家的方向走边看马路上有没有空车可以拦。
在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她感觉里面好像有动静,就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一些男男女女,男生中有的蹲在地上抽烟,有的用双臂把女生困在墙上说着些什么,而有的女生在笑,有的女生却明显不是很愿意地在挣扎。
她拿出手机,按出拨号界面,犹豫着需不需要报警。却没料想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亮引起了那群人的警觉,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一个叼着烟的男生箍制在墙边。
“想偷拍啊?不如来亲身体验体验?”袭面而来的二手烟呛得她直咳。
“哟,老莫,仔细一看,这校服不是你母校的吗?”另一个叼烟的男生凑近看她,还扯起她的校服袖子上的校徽。
被他提到的男生目光随即从自己眼前嬉笑的女生身上挪过来,对上了姚兀颜的。
她心中警铃大作。
莫璟棱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模样呢,毕竟他处心积虑,却连一根筋的邹宋婕都不及,到最后都一次也没能把她约出来过。如果能约出来,他一定,也会把她像这样箍在墙边,享受这种难以言喻的征服感。
“大大大……大灰狼。”当面前换了人,姚兀颜才磕磕巴巴发出了声。
“哈哈哈哈,她叫你大灰狼!贴切,贴切。”刚刚认出她校服的男生在一旁朝姚兀颜竖起大拇指。
“你们认识啊?”先前在她面前的人一支烟抽完,扔地上踩灭,“那就交给你了,小丫头片子,没趣。”
“我觉得有趣得很呢。”莫璟棱慢慢逼近姚兀颜,直到气都能呼到她脸上,“小红帽啊小红帽,你知道大灰狼为什么有锋利的牙齿吗?”
“你不要碰我!”姚兀颜惊慌失措,挣扎中书包受力滑落到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发了那么多短信你都没回,难道给你点惩罚还不合情合理吗?”莫璟棱向来很会强词夺理。
然而他开始要限制姚兀颜的双手时,姚兀颜就再也绷不住了——都怪她不识好歹,年少不知发小珍贵,都怪她没有听尉响的话,理所当然地接受并依赖着他们一直以来的保护,到头来他们都已经变得既成熟又敏锐,只有自己仍旧带着近乎愚蠢的天真,若非如此,她现在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她突如其来的哭声,不仅让莫璟棱傻了眼,还惹得周遭其他的男生一阵嗤笑,让他很是下不了台。但他没想到的是,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
“给我放开她!”半晌,从巷深处的黑暗中传来了清脆洪亮的女声,一道敏捷的身影冲了过来,让地上的书包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向莫璟棱重重砸去。
他闷哼一声,退了两步,只见眼前晃过一个小个子的短发女生,竟然一把将姚兀颜背起来就跑没影儿了。
原来这条巷子的尽头,就是汪燃家。
紧随其后是踩着拖鞋走到莫璟棱旁边的郗稷初。他把姚兀颜的书包拣起来,打了个呵欠,不紧不慢地向众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媳妇儿嘛,人美心善,就喜欢锄强扶弱。”
那群人为首的一个小胡子认出来的是汪燃和郗稷初,就已经冲其他人摆了摆手,连管都没想管,那小丫头片子越来越厉害了,况且,强龙难压地头蛇。
只有莫璟棱,身心都受到了打击,第一次因为自己被看作大灰狼而感到良心不安。
再就是姚兀颜刚才一副视死如归、哭着还不停喊着“响响”的样子并没有让他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快意,反而大受震撼——这哪里是什么妹妹,分明是尉响从小种下的小媳妇儿。
或许也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感情吧。
“小颜,你……你别哭了。”汪燃打起架从来不怂,却实在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她从来没见过姚兀颜哭,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可哪知她一开口,姚兀颜竟然哭得更凶了,还一把将她死死抱住。
刚进门的郗稷初放下姚兀颜的书包,耸了耸肩,表示他出去回避一下。然后不顾汪燃通过眼神表示的拼命挽留,转身出了门。有些事情,他帮不了她,必须由她独自面对。
汪燃无处可逃,只能拍着姚兀颜的背帮她顺气,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肩膀。
两年了,她们终于有了能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两人彻夜长谈,大部分是姚兀颜说,汪燃听,她想让汪燃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她不想失去汪燃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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