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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好医生

天亮了 云晓月 2024-03-01 22:57

四楼内有位好人医生,病人们似乎都很喜欢他。只有王诗意讨厌他,他出现的那一刻呼吸出来的气体都带着恶臭。
——
“开饭了!开饭了!”
白色的喇叭挂在小推车旁,厨师推着车子,缓缓路过病房门口。
病人一涌而出,你推我,我推你,有几个甚至还会打起来。
一名壮汉从推车下面取出碗拿着,强硬道:“先给我打饭。”
他打人疼,脾气又大又凶,其余病人不会和他抢。
早饭是一碗米粥,四个包子加鸡蛋。
厨师是那位胖胖的男性,简称蜥蜴大叔,王诗意蹲在病房门口等待,想等着人少些再去打饭。
精神病人你推我挤,完全不会正常排队,这不,一碗粥被人推洒了,也不晓得是哪个倒霉蛋的。
护士长恰巧路过此刻,她长着很凶。高颧骨,齐耳短发,薄嘴唇、面带凶气,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她穿的是黑色带跟皮鞋,白大褂套在外面,双手插兜,眼睛视线从不会看脚下,脸总是高高的扬起。
可是她长得又不高,就像只不受欢迎的鸭子踮着脚,仰头走路。
护士长的鞋子被粥洒到几滴粥,她非常气愤的喊道:“谁的粥,给我站出来!”
这语气像极了学校教导主任的气势,用王诗意的眼睛来看。她还不如教导主任呢,至少没有那么无理取闹。
精神病人你推我让,最后把那个略傻一点的病人推出来了,其余人全都往后退,也不挤着打饭了。
护士长的眼睛藏着刀子,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他一眼。
病人为男,三十岁,穿的很脏一看家里人就常看他,也不管他。
护士长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也眼熟,知道是个没背景的。
“你的手是废了吗?!连碗都端不住!脑子不正常,连身体也残了。你这种出去后都尽是给社会拖后腿,还怎么好意思吃饭!”
这位男精神病脑子也不太正常,他的脸黑不溜秋的,手指都是脏脏的,听后不停傻笑,憨憨道:“我妈说让我好好吃饭。”
护士长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指着地面的粥厉声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精神病挠了挠脑袋,头发打结到梳不开,护士长嫌弃的后退两步,他几秒后指着对门病房道:“用扫帚扫干净不就好了。”
护士长深吸一口气道:“扫,你怎么扫!拿着扫帚去给我鞋子扫干净吗?”
她从头到尾都不在意地面的粥,而是几滴落在鞋面的痕迹。
皮鞋是光滑的,明明用纸巾擦一下都干净了,有些人却总是这样小题大做。
精神病听后蹲下要用袖子给她擦擦,她嫌弃的连连后退几步道:“啊啊啊!你干什么?”
精神病不解道:“你不是要擦干净吗?”
护士长不屑道:“你那么脏,怎么配给我擦鞋。”
精神病也没办法了,站起身摊手道:“那我走了。”
护士长却不善罢甘休道:“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精神病不耐烦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阿姨!”
护士长已经四五十岁了,对方三十岁叫阿姨也没错。
她却被惹怒了,指着对方道:“你个没礼貌的家伙!还浪费食物,现在我命令你给我把洒的粥全都舔干净!”
对方是精神病,却不是傻子。
他疑惑道:“我为什么要舔?你难道不能舔吗?”
护士长直接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再和谁说话,死疯子!”
说罢拽住他的头发,高跟鞋踹在他后腿上,动作熟练无比,直接把对方按倒在地面。
周围的精神病多数都和小猴子一样,受到惊吓到处乱窜,跑回自己的病房。
这里的人几乎都被护士长打过,所以都很怕她。
精神病想要反抗,护士长在此刻叫来了两名路过的男护士,代替按住他。
她空出手的第一时间是去洗手,随后才跑过来,趾高气昂的站在精神病的面前,“你叫啊!怎么不叫了!今天我就是让你舔着喝。连只碗都端不稳的废物,给你一个屋檐住都是对你莫大的慈悲!”
精神病先是用力挣扎,他额头的经脉都鼓起来了,流出了汗水也没挣扎开两名男护士的捆绑。
两名男护士的身高都有一米八,长得高又壮,他们的表情淡淡的,按住病人丝毫不费事,仿佛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干这些。
护士长的小拇指和大拇指留着长长的指尖。
她蹲下抬起病人的脸,狠狠的划了一道血痕,指甲扎进肉里,她阴狠道:“给我舔,舔干净了就放了你!”
精神病愤恨而又无奈的趴在地面舔食,这里的病人就是如此,交了钱却没有人权。
王诗意早就把病房门关住了,这种事情还是隔着门听听就好。若是太爱看戏,保不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这场闹剧快要结束时,四楼走廊才姗姗来迟了一位李医生,他看到后立马叫道:“护士长,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很担忧的把男护士推开,又把病人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别舔了。”
护士长冷哼道:“你净爱做这些好人架子的事,李医生。”
李医生语气严厉又生气道:“你怎么能这么对病人呢?他们也是人啊,被父母看见了该有多心疼。”
王诗意偷偷隔着门缝偷窥一眼,那位名唤李医生的人。
她没看见脸,只是看见白色背影就让自己忍不住笑了。
真是位好人,绝对的大好人。
病人被扶起来时,看了一眼这个李医生,默默记下了他。
护士长看着他愤慨的表情,只是轻描淡写的回道:“给你个面子,我们走吧。”
她带着两名男护士走了,看的见的原地只剩下两人。
在看不见的地方又有许多人,如同王诗意一样悄悄躲在门口,侧耳偷听。
闹剧结束,打饭的大叔重新推着车子往这里而来。
王诗意靠着门,席地而坐,她抬头往窗外望去,这个视角那里光秃秃一片,除了天什么都没有。
如果仔细聆听的话,能听见两声叽叽的鸟叫,令人失望的是,声音是从医院走廊处传过来的。
她打完饭,饭菜里依旧习惯性多些元素周期表,还能忍,至少给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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