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替代

搬家那天，郁凌特地请了一天假过来帮忙。
本来苏胥章也打算过来的，但听到已经有郁凌在了，加上她也婉拒，便不再坚持，让她搬完了好好休息。
“怎样？他过来吗？”郁凌问。
“我说你也来帮忙，就不麻烦他了。”她想了想，又说，“今天他好像是有个重要的会议来着。唉，我得快点复工了，其实我还挺想念公司的。”
郁凌撇撇嘴，她以为她会吐槽她“爱岗敬业”，哪知她说：“唉，还以为今天会多个人手帮忙，然后再蹭他一顿饭。”
她哭笑不得。
他俩算是不打不相识，而且性格也算合得来，虽然几乎不怎么见面，但彼此提起对方时还能和她侃上两句，通过她了解下近况，真是奇妙的缘分。
郁凌想了想，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其实，我觉得苏总挺喜欢你的。”
这句话过于直白，甚至没有任何铺垫地说出来，让她大脑空白了几秒，不知如何回答。她心慌地眨了眨眼，干笑了声，说：“我觉得他也很喜欢你，也很喜欢小飞啊。”
郁凌立马送了个白眼过来：“你少给我装傻了，你敢说，你真的觉得他对你这么好，只是因为和你认识久了吗？”
听到这里，她开始没由来的起了一丝烦躁，下意识地想避开去讨论这个话题。
“他对谁都很好，他是个好人，所以我不会去想太多。”
可郁凌并不放过她。
“小雅，你现在已经恢复单身了，难道……没考虑过和他有进一步的关系吗？”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纠缠不休的提些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无意识地看向一处，才发现不知何时傅延飞已经来到附近了，正看着她们。见她望过来，又收回视线，继续搬箱子去了。
他手里是那年他送的自己组装的小房子。
说起这个小房子，她总觉得每年都好像有些不一样，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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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落成，傅延飞又要去工作了。
此时，这件事的风波已经基本算平息了，每日的新闻都在不停更新，很快就没有人再记得这件事。
但不是所有的记者都打退堂鼓了，始终还是有几个记者相当难缠，找到了他们新家的地址。但因为小区管理严格，所以她暂时是没再受到过什么骚扰。
随着她开始复工，那些记者也转移了阵地，跟到了公司楼下守她。
本来苏胥章还想再给她放假的，但她身为翻译部的主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岗也说不过去，她担心影响不好，也怕起微言，还是决定复工了。
据她观察，那几个记者也只是在楼下守着而已，并不会上楼骚扰他们，因为写字楼的管理也很严格，出入都要门禁卡，围墙的防盗措施也做得好，所以无论他们想正常进入还是想翻墙进来都不行。
这样看，其实只要上下班的时候避开他们就行，并不会影响到上班期间的工作。
于是每天上下班她像跟他们玩捉迷藏一样，东躲西藏，还时不时要麻烦同事们帮忙掩护。
不过同事们也乐于帮她，尤其是那个当年就想让自己的五岁女儿嫁给傅延飞的同事，早早就把她喊上亲家了，现在他觉得自己特有眼光，对傅延飞的喜爱有增无减，平时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都谁跟谁”，主动请缨愿意承担起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重任，这热情她无法消受，只好以两家距离太远谢绝了他的好意。
如此一来，她只能坐苏胥章的车了，毕竟下班高峰期各种车都是宝贵资源，有钱还打不到。
苏胥章一向热心肠，都不用她开口，每天到点下班了就会招呼她一起回去。不仅管接送，还帮忙挡记者，面对记者的闪光灯丝毫不畏惧不闪躲，护着她进车子里。
这让她很不好意思，曾经婉转的拒绝过他的接送，因为不想因为私事给他造成麻烦。
他则豁达的表示：“我不介意被人误会。”
“……”她介意，可是她不好意思说。
毕竟他都是为了她，她得心怀感恩。
只是她仍旧感到头疼。
他俩本来绯闻就传了很久，现在更是从公司内传到了公司外。某天郁凌又给她分享了一个链接，点开一看，居然是他俩的八卦，说他们正在发展办公室恋情。
她算了算时间，把科三的考试提前了，没告诉傅延飞。
她不想傅延飞老是在两地之间飞来飞去，这样太劳累，何况这个考试在她眼里是件小事。
考试这天是周日，五点就爬起来去赶驾校的车，因为新家离驾校远了许多。
天愈来愈冷，凌晨五点的街上还很安静寂寥。好不容易坐上出租车，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她竟然感觉心里有些荒凉。
当她上了驾校的车，睡意朦胧打算补觉时，她想起了傅延飞，心里真真切切地想他了。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像上次一样，不用那么早爬起来，还可以吃个早餐，再开车去考场，一切悠然又有序地进行。
她很怀念。
她怀念的是有他陪在身边的时间。
想到这，她突然打了个颤，醒过来了。醒来的瞬间，心跳莫名加快跳动，太阳穴也像被人死命摁住一样发疼。
她没想到科三的考场人这么多，热闹的和学校食堂一样，几乎是人挤人，排着队缴费领号，而这会儿才8点不到，天微亮，时间仿佛很漫长。
考场非常大，休息室和餐厅的装潢比科二考场要好太多。如果用宾馆的等级来对比的话，科三考场是五星级酒店，科二的考场就是街边15元3小时的钟点房小旅馆。
她和其他学员吃了个早餐，就到大堂坐着待考。
大堂的暖气开得充足，令早起的她昏昏欲睡。
一起来考的这批学员大多是中年阿姨，待考的时候唠起了家长里短；另几个年轻的女孩儿都是大学生，聊的都是明星电视剧。
无论哪个群体她都插不进话，索性自己安静呆在一边打盹了。
也不知眯了多久，傅延飞给她来了电话。大约是她的语气慵懒含糊，他问：“还在睡？”
“没有啊，早醒了。”暖气哄得她仍然打不起精神，瘫在软座上，勉强看了眼悬挂的钟，“你吃早餐没？”
“吃了。”他答得飞快，又问道，“那你在哪里呢？”
“啊？”
她脑子短路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她现在没在家里？他有察觉到什么吗？
“怎么这样说呢……”大约是心虚的缘故，她的话都显得没底气。虽然她觉得这事没啥好隐瞒的，但她原来的计划就是考过了才告诉他。
“你那边很吵。”
“哦，这样啊……”她松了口气，刚准备扯个谎圆过去，突然插进一个新来电。
是苏胥章。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不想在开考前接到电话。
苏胥章的来电只响了两下就挂了，显然知道她在通话中。她挂了傅延飞的电话后马上给他回拨过去。
苏胥章简单和她寒暄了两句，话题一转问到了前天让她翻译的一份文件。澳洲总部的Boss周一要到另一个国家视察工作，所以将会议提前了，急需那份文件。
闻言，她赶紧翻了翻包，还好今天没有换包，平时携带的U盘带在身边，便将地址发给他，让他过来取。
考场偏远，从市区过来都得个把小时。
许颂雅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过来，考虑到他在开车也不敢给他打电话。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他们就要进入考场了，可苏胥章还是没到。
就在她准备找教练代她转交U盘时，苏胥章终于风尘仆仆赶到，手上还拿着笔记本电脑。
看来是挺紧急。
“小雅，快，U盘。”
她没敢耽误时间和他寒暄，赶紧把U盘递了过去，二人找了个卡座落座。
苏胥章打开电脑翻看U盘里的文件，突然一顿，迟疑地说：“你是不是翻译错了？”
“啊？”她也紧张地凑过去看屏幕，“哪里错了？”
“不是这份文件。”
他还在上下滑动查看，几秒后确认了。“要翻译的不是这份文件。”
“怎么会……”她像被人迎头泼了水一样，尴尬而不知所措，赶紧拿手机出来翻找和同事的聊天记录。
咦，可是当时他的秘书的确将这份文件贴了小纸条转交给她，说要尽快翻译，下周要用，到底哪里步骤出错了？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对不起苏总，我不知道沟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导致我翻译错了。这样，我现在翻吧，您看时间来不来得及？”
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才能弥补自己的工作失误。
“小雅！过来，准备进考场了！”教练跑过来叫她，神色焦急催促道。
她看过去，果然大家都已经排队起来了，都在朝她看。
“教练，我这会儿有事，可能今天……”
“快去考试吧。”苏胥章打断她的话。
“可是……”她犹豫着，她还是想将功补过，“考试可以改天再考，我还是想把文件翻译完。”
先前见到他时，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紧迫感，让她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起来。然而现在他看起来却不紧不慢，带着熟悉的微笑看着她，语气如常，说：“没关系，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来翻译就好，你放心去考试。”
“但……”
“放心吧。”他拍拍她的肩膀，尽量维持轻松的氛围，让她宽心，“别忘了英语是我的第二语言，这份文件翻译起来不是问题。去吧。”
“快走吧！”教练着急的拉着她。
她便不好再说什么，跟着教练去排队了。马上就要轮到她了，此刻她已经不为即将到来的考试紧张，而是不断在回想到底沟通中的哪个步骤出现问题。
想得过于出神，连手机响了都没发现。
教练碰了一下她手臂：“电话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是苏胥章。难道又出什么问题了？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接通电话，语气溢满了焦急。
“苏总，怎么了？”
只听电话那边的他语调和缓放松，即便没亲眼看见，她也能想象到他会一如往常对她浅笑低语。
“我忘了和你说，考试加油。”
Chapter48.动心
考场内需要关机，许颂雅关掉手机后，只能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迎接考试。
她并非不信任苏胥章的能力，只是认为这本应是她的工作，却需要由他来完成，感觉自己失职了。
虽然苏胥章最后一直尽力让她放松心情去考试，但她始终无法真正卸下包袱。
路考为四人一个小组，运气很好，他们四个人都是同学；但运气也不好，因为他们是最后一组，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候考室里只剩他们四人了，似乎是车子在路上遇到点问题，导致迟迟未到。
她一边等车，一边看时间，心里算着这时候回忆应该快开始了，不知道苏胥章翻译好了没有？
终于，车回来了，轮到他们考试了。
他们疾步下楼。大家都一言不发，气氛忽然凝重紧张。
紧张中，她想起苏胥章那个和煦的笑容，心里又突然有了丝安定。
对啊，一直以来就没有苏胥章解决不了的麻烦和问题，她在担忧什么呢？他出手，一定比她完成得更出色。
只怕这会儿，他已经翻译好，回到公司开始会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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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颂雅进去以后，苏胥章立刻打了个越洋电话。挂掉电话后，马不停蹄地翻译起来。
不到半小时，文件就翻译完了。离会议开始还有段时间，他来得及赶回公司，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一边将粗略翻的文件再加以修改，一边看着挂钟，猜想许颂雅现在是不是在考试了。
他一边开会，一边分神观察着考试完的人会从哪里出来，然后挪到了那个位置，等待着她出来。
等她出来时，会议正好结束。他合上电脑，站起来想活动下筋骨，就看见她和其他人通道里进来。一行人说说说笑笑，从脸上轻松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个好消息。
许颂雅这一组全员都通过了，大家都十分激动，讨论着要不要去聚个餐。
她只是听着，并不参与讨论，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和傅延飞说。一抬头，看见苏胥章站在通道的尽头处冲她笑着，就像在她参与了一场混乱激烈的战斗后，他一如既往守在了原地等她归来，没有只言片语，只是用温和的眼神和笑容迎接她凯旋。
不知怎的，在见到他的那一霎，她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心动。
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
很久以后她回想起这一幕，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傅延飞的陪伴，习惯了回头就能看见他，以至于那时为苏胥章偶然间的替代而意乱情迷，误解了那份不知何时已悄然滋长的依赖感的对象。
然而大家并不了解二人的关系，见到此时已经萧条的大厅里还有个人在等着，纷纷起哄道：
“哎哟，小许你男朋友好好哦，还过来接你。”
“就是啊，等了那么久，太有心了吧。哪像我老公，这会儿还在家里睡觉，等着我回去给他做饭。”
“上次科二的时候也是他来接你的吗？”
“你男朋友干什么的呀？”
她连忙澄清：“不不不他是我上司——”
有人飞快接了句：“哦，你男朋友是你上司！”
“哗——办公室恋情啊？”
“……不是！”
她哭笑不得，这是怎么才能理解成这样的！
苏胥章笑着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气定神闲的开口：“看来应该是个好消息。多少分？”
她想起自己的成绩，憋不住的开心，捂着嘴不好意思地说：“满分。”
苏胥章显然也是没想到她能有这个成绩，当即说要带她去庆祝。
许颂雅并不想和他独处，倒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对他俩在公司里的绯闻有了避讳的心思，所以总是下意识地想和他拉开距离。时间久了，似乎面对着他时总会习惯性地生出回避的念头。
尤其郁凌说的那句话时不时就会在她耳边“诈尸”——“其实，我觉得苏总挺喜欢你的。”
每每想到，她就更加不自在了。
和他在一起时，只有谈论公事才会感觉放松些。
所以，二人在车上更多还是会谈论到公事。
这让苏胥章连连求饶：“小雅，今天是周末，你放松一点，可以不用那么敬业的一直想着工作。”
她刚想道歉，傅延飞的电话就过来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整个人就放松下来，在电话里开心地和他分享喜讯。傅延飞虽然对自己没有陪在身边略感遗憾，不过也为她开心，随口便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迟疑了一下，答：“回家的路上。”
苏胥章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突然插进来一句话：“是小飞吗？”
她应了一声，发现话筒静了几秒。
“你和苏总在一起？”他再开口时，声音明显冷淡了许多。
“是的。”
说也奇怪，傅延飞也没说什么，她却莫名地有些慌了，着急想要解释，磕磕巴巴地说，“是因为苏总有工作上的事来找我，所以才撞上的——”
她突然刹住话头，傅延飞还在等着下文，“然后呢？”
她对自己没由来的慌乱摸不着头脑。冷静了下，终于找回了点理智，搪塞道：“说来话长，回去再说吧。”
“所以你们现在要去哪儿？”
以往她说“回去再说”的意思就是要挂电话了，他能心领神会，这会儿却锲而不舍地追问。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去吃个午饭——”为自己的工作失误赔罪。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撂下两句话。
“行吧。用餐愉快。”
她也准备和他客套两句，他就把电话挂了，也没给她个表演愉快结尾的机会。
她这边还在心里感慨孩子大了脾气难琢磨，那边就听见苏胥章意味深长地抛出一句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和男朋友通电话呢。”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勉强应道：“您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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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最终没有成行，苏胥章临时接了电话要回办公室处理公务，而她正好有了借口，将饭局推后，打算到时顺便把其他同事也拉上。
她回家睡了一觉，醒来都下午了。
傅延飞不在家，她的作息偶尔会乱。她打开冰箱，正考虑今晚做什么菜，门铃就响起来了。
她一个激灵，难道傅延飞又没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
她透过猫眼，看到来者裹得和傅延飞一般严实，然而戴的帽子和墨镜活脱脱就是个女孩子。
“……彤彤？”
来者正是消失了很久的洪彤彤。
见到她，她上来就给了她一个熊抱，抱着她晃来晃去，语气都掩盖不住的激动。
“姐姐，我想死你了！好久不见啊！”
她差点被她一身的重量抱断气。好不容易把她从身上“摘”下来，她才看见她身上的大多数重量都在手里拎着的两袋子上。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她无法看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洪彤彤脱鞋进屋，拎起袋子说：“菜和肉。”
“啊？为什么要买这些啊？”
“做饭给你吃啊！”
洪彤彤说得太自然，仿佛忘记了自己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过去摸她的额头：“彤彤，你怎么了？想吃什么和姐姐说，姐姐给你做。”一直以来她做的菜都以他们喜欢的为主，所以对他们的口味也算清楚，“红烧肉或者酸菜鱼？”
洪彤彤欲哭无泪：“姐姐，我特地学了拿手菜呢！小飞现在经常不在家，照顾不到你，所以我代替他来照顾你。”
代替傅延飞……来照顾她？
听到这话，她一时也不知是该是什么表情，她很想笑，却能感觉到牵起的嘴角都很勉强。
她总觉得，这话太奇怪了。
“为什么这样说？是小飞……叫你来的？”
“我就代表他啊！”
洪彤彤穿上围裙，就进厨房里忙活了。
她站在旁边看着，因为不知道洪彤彤的水平如何，十分担心她需要救场。
不过出乎意料，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她还算顺利地做出了一道糖醋排骨。
色香味俱全，让她刮目相看。
“可以啊，哪个师父教的？”她给了大拇指。
洪彤彤耸肩，“小飞啊。”
现在她不在忙活了，有时间细聊，她终于找到机会问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们果然在一起了。但是，为什么瞒着我呢？你们知道我并不会反对的。”
“嗨！其实也没啥瞒不瞒，一直以来我俩都是这样相处的，也就是捅破那层纸的关系，自然而然在一起的呗，也没有很强调什么形式和方式。”
得到确定答案以后，好像也没什么想知道的了。这是年轻人的隐私，她不便打听，便问了她前段时间的去向。
洪彤彤吞吞吐吐地说：“我呢……参加了一个素人歌唱比赛，应该马上就要播出了吧。其实我已经签了公司，只是去混个脸熟涨人气而已，我和小飞的绯闻给我带来了很多关注度，现在已经开始有资源了。”
她感觉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
洪彤彤满不在乎地说：“我自己条件好啊，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啊？”
“虽然条件是很好……”她渐渐感觉无力，“那你的学业呢？”
“之前我已经申请暂时停学了，不影响。”停了几秒，她有些落寞地说，“如果我不进入那个圈子，就会离他越来越远。他身处的圈子有那么多诱惑，我也要跟紧点。”
至此，她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尽管她很想说不支持她的决定，但她知道，她是听不进劝的。
假如听得进，她早就放弃傅延飞了。
于是，她只好默默地吃着糖醋排骨。
“这是姐姐你的最爱对不对？”
她抬眸，“你怎么知道？”
“有一天我不开心，让他给我做饭吃，然后他就做了糖醋排骨。我很惊喜，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道菜？”洪彤彤双手托着下巴，说：“你猜他怎么说？”
她想了想，摇头。
“他说，这是她最喜欢的菜。”
她不作声，将即将滑落的筷子重新攥紧在手中。
“这个她——就是姐姐你吧？”
筷子被她捏得不能再紧，生硬尖锐的边沿在她的指腹压出道痕，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女孩儿，一时间分辨不出她眼里飞快闪过的那抹光是透着狡黠还是羡慕。但那眼神又过于坦荡，反而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所以她垂下眼眸。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啊？”
洪彤彤对她的细微变化浑然不觉。她双手捧着脸，看着她的双眼，轻声说道：
“小飞他……把所有的温柔和笑容都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