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葛梢满怀戒心道。
“请问这里是葛梢小姐的家吗?”中年男人的用词颇有礼貌。
“噢……我是,请问你是?”
“敝姓欧,我是张尚明先生的委任律师。”
一听到张尚明的名字,葛梢便赶快开门,一开门就被来人的的魁梧身躯给震慑住,幸亏欧律师温和的笑容消除了她的紧张:“葛小姐,你好。”
“律、律师你好。”
葛梢脸有点红,有点结巴,不单是因为刚刚的惊慌失措,一想到张尚明是因自己被警方抓走,她就没来由的心虚。
欧律师似乎看穿了葛梢的想法,呵呵笑道:“就这么站着说话?”
葛梢连忙摇手:“没没没!没那回事,请进来坐。”
等欧律师坐定位,葛梢才发现客厅的桌面很乱,满山的资料不说,还有未洗的马克杯跟餐盘!凌乱的画面让她两颊生烧,直想找个地洞钻。
“我的天啊,好乱!唉哟……让你见笑了。”
“不会呀,这样还好,我的事务所更杂乱。”
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让葛梢有了台阶下,她顺着话道:“哈哈,真的喔?那下次我登门拜访时,得见识一下。”
“没有问题,只是得处理完张先生这件事,他被关进看守所了。”
“张先生被关起来了?”葛梢尖声叫道。
由于证据不足,她本以为张尚明会无罪释放,没想到却是身陷囹圄,这让她的内疚程度更深一层。
欧律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警方居然没有通知葛梢,她好歹也是报案人。看来真的是铁了心要把张尚明关在里头,避免让可能有利于张尚明的证词出现在法庭,这也是欧律师来找葛梢的原因。
“别那么在意,不是你的错,张先生会被关另有原因,葛小姐切勿挂怀,你可以帮忙我们,解救张先生吗?”
“我该怎么做呢?”
“我们需要你的证词进行抗告。”
葛梢点头道:“没问题!请等我五分钟,我准备一下。”
“慢慢来没关系。”欧律师微笑着。
说是五分钟,葛梢还是花了近十分钟才整装完毕,等她匆匆忙忙跑出房间时,欧律师仍是气定神闲地端坐着。
“对不起……我迟了!”
欧律师站起道:“不会,很快了,那么走吧,车子在楼下。”
“好的。”
两人上了车,欧律师启动车子的时候,道:“葛小姐,你有收集商标的兴趣?”
“咦?什么?没有呀!你怎会这样想?”葛梢讶异道。
“噢,我误会了,因为我刚刚看到你桌上有个钥匙形状的商标,那是金沙银行的标志。”
葛梢听了,身体不由一颤,犹如有股电流通遍全身。“你、你刚刚……说了什……”她情绪激动,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就连欧律师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地回神过来,道:“那把小钥匙,其实是金沙银行的标志,怎么了吗?”
“其实……哦哈哈……没事没事!”葛梢本想把事情告诉欧年征,但一想到兄长跟张尚明的遭遇,她觉得不应该再拖人下水,这件事,她要一个人查!于是葛梢编了个理由:“因为最近在写一篇追踪报导,跟那件小东西有关,想好久都不知道是什么,原来是每个月信用卡账单上面印的东西,难怪那么眼熟!真是感谢你替我解惑了!”
欧律师笑了,摇手道:“没这回事,你客气了。”他拿出一份A4大小的L资料夹,递给葛梢道:“资料先看一下,我们先顺一下等等出庭要讲的东西。”
“先让你了解一下程序,检察官是控方,我们是辩方,而你是辩方证人。一开始控方与辩方会先入庭,你在外头等候传唤。如果坐不住也不要跑太远,因为随时都有可能传你进来,上厕所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若有肠胃问题需要时间比较久,必须先知会法庭外的法警一声,不然找不到人会很麻烦……你有没有肠胃……嗯太好了。再来就是关于证词……”
欧律师滔滔不绝地进行“庭前教育”,中途不断的以眼角余光观察葛梢,确认她已经理解后,才继续说明。
“你一进来,法官会先问话,大概是问一些你报案时在警局作笔录的内容,都是皮毛,无关痛痒,除非法官有问『你怎么会想报案』、『你对张尚明的了解多少』诸如此类的问题。但一般来说这是控方或辩方在问的,法官问证人这种问题是预设立场,有失公平,很少法官会这样问。”
欧律师的说明简单扼要,条理清楚,让自己很容易进入状况,原本对出庭有些忐忑的葛梢,感到安心不少。
到了法院,两人进入大门,接受安检后,欧律师续道:“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在法庭上绝不能说谎,一定要说实话。但可以避重就轻,或者装迷糊,再不然干脆说不知道,检方一定会套你话,若觉得没有把握,会答得不好,通通都说不知道,OK?”
“咦?这样就好了吗?”
“怎么可能……”
欧律师突然露出狡狯的表情道:“刚刚的两个问题,检方一定会至少问一个,我希望他两个都问,这样能大大减少我的麻烦。至于问题的答案都一样……『其实我不认识张尚明,只是因为哥哥死了,太过心慌而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并不是真的认为张尚明是犯人,带给很多人困扰,真的很对不起!』,这样回答就对了。嗯,差点忘了,请扮出满心忏悔,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能搏取同情!你的外表挺适合的,不必担心,即使是法庭,也是同情弱者,你只是要去说服法官,如此而已,运气好的话搞不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估计最多罚金了事吧。”
葛梢听得目瞪口呆,欧律师的性格,怎突然变得那么多,她有点无法接受,小声问道:“这样讲张先生就能被释放吗?”
欧律师露出轻蔑的笑容,高声道:“拜托……当庭释放是基本的好嘛!我们将来还要索取冤狱赔偿,这可关系到我的委托费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