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准备起身的动作一滞就被林选循着空吻了上去,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已经叠着搭在了他脖颈处,正慢慢向内收着。
不管是长相还是感觉,林选都太合江渚的胃口了。
一抹银光从林选颈窝边滑落,跌进白色的毛衣里,江渚顺着心意,从衣摆处一点点摸上去,指尖够着把看起来很脆弱的链子勾出来。
他诱哄身下的人松开圈着他脖子的手,顺势把他的两只手交叉着叠在一起,用银色的链子在手腕上面缠了两圈扣好,然后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很贵,用力挣会断。”
气息打在林选的耳垂上,带着他的腰也一阵阵发麻。
他偏头躲了一下,江渚也跟着吻过去,略带惩罚地带着力道咬了一下问:“我记得这里亲得狠了,你还会掉眼泪是不是?”
上一次江渚在中途亲的也是那里,蒙他眼睛时就摸了一手的泪,于是后面的几次,林选的眼泪几乎就没断过。
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意外的动听,江渚上瘾般地一遍遍吻他的耳垂,等人受不了了才堪堪放过那片被蹂躏了大半晚的软肉。
如今应他所求,江渚自然没了什么顾虑。
本就细的链子早就断了,手腕上换成了江渚的手,避着勒出来的红痕被不轻不重地压在头顶。
林选断断续续喘匀一口气,攒着力气说:“江哥…哥,你让让我。”
江渚俯身吻掉他被新逼出来的一滴泪,贴着他的眼角说:“不让。”
“那你……”林选闭着眼睛适应一股自尾椎骨而上的酥麻感,气息不稳地继续说:“那你…疼……疼疼我。”
江渚摸着他的头发温声道:“乖~”
最终还是江渚抱着已经无力回应自己的人去了浴室,浴缸里的水渐渐漫上来,比体温高了不少的水温刚接触到皮肤,林选就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嘴里念着些意义不明的词。
江渚圈紧了手臂,把他按在怀里下巴搭在他肩上仔细听了几句,他先是在一连串混乱的字音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听到他喊哥,停了几秒,又听他一遍遍轻声低喃着喜欢。
浴室里灯光柔和,水波自两人腰间散开,江渚退开上半身,低头亲了亲他绷紧的背说:“听话,不说喜欢。”
林选意识不清时只听清了喜欢两个字。
他跟着重复:“喜欢……”
“我喜欢你。”
他哽咽了一下:“哥…我爱你……”
江渚伸手一摸,果然摸了满手的眼泪,还温着。
他轻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清早,林选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他偏头看着叠放在床头的浴巾,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身下的床单。
停留在原地的记忆有了突破口。
昨晚是江渚用那条浴巾裹着把他抱上床的,他还记得,他替自己把头发擦得半干之后就要离开,他也记得,他是答应了自己先不走的。
但现在,床上除了他自己,哪儿还有别的什么人。
江渚把早餐摆上桌,进门叫人时发现半个小时前还熟睡的人不见了。
被子掀了大半,原本叠放在床头的浴巾散着铺在了地上,他早上醒来时放在床边的拖鞋还规规矩矩摆在原处。
早上才接好绕在林选手腕上的银色细链断成两截扭曲着在散在衣柜边缘,江渚弯腰捡起,末端环扣严重变形,看样子是被用力扯断再甩到衣柜上的。
他摩挲着细链上的花纹,片刻后伸手拉了一下衣柜门,他用了不小的力气,但柜门几乎是纹丝未动。
江渚把东西顺手塞进衣兜里,一手按着一边的柜门,一手握着另一边的把手试图暴力扯开,他凭着寸劲把柜门拉至大敞。
果不其然,林选就蜷坐在一堆衣服里面,自己昨天给他穿在身上的睡衣被团成一团扔在了一边,他现在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纯黑的衬衣,越发显得他瘦得厉害。
昨天晚上睡前,江渚摸着他瘦到能清晰地摸到骨头形状的肩胛就这么想了,他本来是想问的,问他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怎么瘦成这样。但联想到他先前答非所问的状态,知道应该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也就忍住了。
衣柜里的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刚刚外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他有什么要动的迹象。
江渚一件件把他身边的衣服拎到一边,清出了一个供他下手的角落,俯身把人抱出来。
他记得之前那一次,怀里的人抱起来起码是有不少分量的,不像现在,轻飘飘的,江渚甚至怀疑,他只剩下了一具没有骨血的皮囊。
江渚把他放在床上,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试温度,林选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没睁眼,语气冷淡:“钟哥,你先出去。”
“钟哥?”江渚蹲下身问:“钟哥是谁?你还有几个这样的哥?”
林选被这不辨喜怒的话惊了一下,他当即睁开眼,语气里的疏离还没来得及转换:“江哥……?”
明明昨天还很受用,现在他听林选这么叫自己,心里就莫名生了一团无名的火气。
江渚扯平他的衬衣衣摆一颗颗替他扣着纽扣,自下往上,扣一颗问一句。
“为什么扯断手链?”
“为什么要在柜子里?”
“钟哥是谁?”
“为什么觉得会是他。”
“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哥。”
“林选。”
江渚捏着最后一颗小巧的纽扣逼迫他:“说话。”
林选发怔地盯着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他支起一只手臂,把手搭在眼前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
实实在在的,温热的,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脉络中凝固的血液因为这种真实的触感重新动了起来。
来不及防备地,江渚手背上的泛凉的掌心刚刚离开,他就看到与那掌心相连的手腕被它的主人死死咬在了上面。
江渚大惊,急忙松开手里的衣服握着他的小臂叫他松口。
林选索性闭上眼睛,发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腕,他怕控住不住做出一些连他都会后悔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