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亲自拜访

德妃是否有能力将翼王妃勒死？柳承风不断地踱步，最后决定亲自去拜访她。

在丹华宫正殿，一位宫女悄悄地观察着小佛堂外的情景。她跑向西边的暖阁，低声向一个身穿月白色宫装的美人报告：“娘娘，奴看到了，莫统领正负责调查这起案件。”

美人正是德妃李无双，她撩起帐帘问道：“莫统领？有两年没见了。不过，他应该不会故意陷害我：他对人情冷漠，不会轻易相信谣言。这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宫女又说：“陛下一定相信娘娘的清白。刚才，我看见他朝这边走来，然而半路上被蓉嫔拦住了。”

德妃不以为意地说：“算了，我们也曾提携蓉嫔，只是为了制衡其他妃子罢了。翠儿现在怎么样了？”

宫女愤愤不平地说：“自那晚以来，她就神经错乱。尽管每天都有药汤照顾，但她依然没有康复。现在整个宫里都在传说事情是娘娘做的。”

接着她说：“不过啊，我看见莫统领带了一个女子进了佛堂。一个很面生的女子，不像是宫女。还有那个刘公公，指示膳房的人发送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德妃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宫女说：“有铜盆、水、猪肉。在我离开之前，我还看见从小佛堂里飘出青烟。”

德妃陷入了困惑。她开始思考，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位于丹华宫的皇后宫殿，是仅次于皇后府邸的最尊贵场所。沿着锦鲤池西行，穿过弯曲的廊道，感受到满空飘散的桂子香味。此刻，因为有了凶案的影子，曾匆匆而行的宫女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多看路人一眼。

刘太监说：“皇后身体虚弱，德妃有时会代为掌管后宫事务。倘若德妃清白无辜，那么每天早上，我们都要到这里向她请安。” 柳承风回应：“这没什么，以前在衙门里我常常跑来跑去，现在只是多走几步路罢了。”

此时，宫里纷传柳承风与皇帝陛下的关系如火如荼，但在这冷宫，她仍是孤独伶仃。刘太监这时才深悟皇帝的喜怒无常，心里颇为不安。他强颜欢笑地走进暖阁，轻脆地敲响房门。

德妃的宫女们对刘太监十分尊敬，见刘太监来，毫不犹豫地迎上前来：“娘娘在里面已经等候好久了。这位是……”

“这位是柳才人。” 刘太监扫了一眼好奇的宫女们，找了个理由。“柳才人的身份在宫中众所周知。她正是代莫统领来询问案件的。你们不要给她添麻烦。”

刘太监在这些宫女心中地位非凡。他的话，瞬间使她们收起了调皮。“请柳才人随我上楼。”

走进暖阁，柳承风和宫女们都受到扑面的青木香气的迎面撞击。阁里摆放着书画和精美的瓷器；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珍贵孤本，显然，德妃也是个热爱书籍之人。

柳承风跟着宫女来到了三楼，透过一道紫竹帘子的缝隙，她能隐约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宫装的女子。

“见过德妃娘娘，妾领任务前来问话。”柳承风正式地行礼道。

“坐下吧。” 德妃并未露面，命宫女给柳承风奉上了茶。她隔着帘子说道：“既然是来问案，那就直接说吧。死去的是我的堂姐，她以前总是和我不对付，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现在她横死在宫中，我也被禁足，我觉得我应该为她讨个公道。”

柳承风端起茶盏，闻到茶水的清幽香气。绿色茶水上满是浮动着的优质毛尖，足以看出泡茶的宫女功力深厚。此时此刻，德妃和柳承风开启了探案之旅。

那天晚上，金华宫的夜宴熙熙攘攘，皇亲国戚和权臣贵胄齐聚一堂。女眷们在另一个殿堂独自享用宴席。由于皇后不适，德妃代为主持。

皇后稍晚间到场，欢庆举杯之际，唯独翼王妃坐着不动。德妃听到她小声抱怨道："让一个番子当皇后，名门之后的我却要向她敬酒，真是荒唐。"

在旁的人轻声笑道：“那可真是荒唐透顶！”

这种话平时私下讲也就罢了，今天是祭祖宴，皇后代表着皇帝的体面。翼王妃不给皇后面子，她娘家的名声也难免受到牵连。

翼王妃喝得越来越醉，最后竟然公开嘲讽皇后：“非礼教中人、难登大雅之堂。”

德妃看着气氛变得尴尬，立即安排宫女将翼王妃扶回宫。

之后，她让宫女们退下，和翼王妃聊了一会儿私事，安排她在东配殿休息，然后重回宴席。直到回到宫中才发现翼王妃已经离开东配殿，吊死在小佛堂里。

柳承风听完了德妃讲述的经过，问道：“娘娘，当时您为何换了身衣服呢？”

德妃苦笑道：“我的堂姐酒量甚差，我身上沾满酒味怎能回宴会？可惜那套衣服如今已被宫女洗净，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那件衣服原本就是深红色，就算有血迹，也很难看出来。但当她向浣衣局索回那件衣服时，宫女已经将其清洗得差不多了，无法判断是否有血迹。

柳承风点点头，询问德妃：“那天晚上，您和翼王妃聊了些什么内容？”

德妃想了想，却不明说道：“王府里的点滴鸡零狗碎，与此案全然无关。恕我不能告诉你。”

柳承风望着德妃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关于案情的判断，我会做出评断，请娘娘告诉我。”

这一刻，德妃没有再隐瞒。她接受了柳承风的要求，逐步将那晚与翼王妃的对话详细描述，为这迷人的夜宴揭开了最后一层神秘的面纱，之后，柳承风拿着梵文离开了德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