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灯下黑

柳承风坚持说：“我至少要看一眼翼王府的情况，才能做出判断。”莫云建议他写个请示报告，让刘盛呈交宣政殿。

柳承风沉默不语，似乎在算什么，莫云好奇地问：“你在算什么？”

柳承风抬起头来，神秘地微笑着说：“我刚才算了一下前往翼王府的时间和可能面临的困境。发现很有趣啊~”

莫云皱着眉头：“那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柳承风悠哉地回答：“结论就是……打算出发了，此行或许会对翼王妃案件的调查带来突破。”

莫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简直就是个活宝。”他叹了口气，告诉柳承风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事项：“你可以去翼王府了，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招惹是非。”

柳承风笑着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小心。

事后，柳承风果然前往翼王府进行了调查，发现了让人始料未及的内幕。竟然还真的有暗藏的神秘巫术活动！

原来翼王妃并没有信错，确实有巫术在干扰着她的怀孕。视察一番后，他决定将这些有用的信息带回宣政殿。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宣政殿的重臣们商议后决定加紧调查此事，保护翼王妃以及皇室的尊严和安全。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个神秘的巫术组织逐渐浮出水面......

这时，德妃插话道：“请容我打断一下。据我所了解，翼王已经在太后那里喧闹了好几天。王府已经准备好了丧事，明天就要把王妃的遗体送回府里，然后等到头七这天，翼王要亲自护送她的灵柩回祖地。太后已经答应了。”

翼王离开京城，他肯定会把王府的人都带走。如果现在还没有找到关键线索，这就会变成一个无解的谜。这要是在大理寺里，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德妃接着说：“算上今晚，柳大人，你还剩下三天时间。”

这句话听起来真是熟悉，跟戏里唱的一样，必须在三天之内破案。

在回清岙堂的路上，柳承风一直沉默不语，莫云看着她有点颓丧的背影，忍不住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柳承风转过身来，问道：“是什么？”

莫云放低了声音：“当翼王妃的遗体被运回王府的时候, 重明庵的妙音师太会受太后之命，一同出宫前往王府办理法事。你可以扮成尼姑混在她们中间。 我和妙音师太很熟，到时候我可以帮你说服她。”

柳承风犹豫了一下，问道：“即使皇上不知道这件事？”

莫云有点不悦地说：“只要你和我不说就行了，等这次事件结束再报告就是。再说，你隐藏自己的身份之前，可曾在乎过他是否知道？”

柳承风这个人很奇怪。她可以不顾生死，为莫云做很多事，但她从来不说自己在想什么。这就是大理寺卿。一方面心地仁慈，另一方面坚如磐石。或许根本就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她根本就

“我在乎。”柳承风打断了莫云的思绪，“一直都很在乎。”

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刑部侍郎顾枭跟着牢头武叔闲聊。走过不少牢房，看到武叔如此愁容满面，顾枭忍不住问道：“柳大人不是已经卸任了吗？怎么大理寺里还是这般上下颓丧的样子？”

武叔苦笑了一声：“顾大人，您在刑部，怕是不知道。柳大人走是走了，但他的离去让大量事务压在暂代主事的苗少卿身上。我们哪儿能比得上柳大人那般英明神断？连门口的大黄狗都快忙得连觉都不够睡。”

顾枭愕然道：“我们刑部和都察院也没压这么多案子啊，大理寺怎么就这么忙？”

武叔干咳了一声，不让周围的犯人听到，低声道：“柳大人入宫的事已经公之于众，但还是有谣言说圣人对她不公，以至于百姓们经常堵在衙门口请愿要求放她出宫。”

顾枭感慨道：“这像什么样子啊，就不能暂时赶走他们吗？”

武叔无奈地说：“赶去哪儿啊，宫门口吗？前些天还有绿林好汉说要闯宫门救柳大人，所以苗少卿这段时间都在处理这类事，头都开始秃了。”

听到这里，顾枭关心道：“苗少卿辛苦了。柳大人在朝中时，与我如兄如弟。他府上有生发秘方，待会儿带小衙内出来后，我去柳大人府上拿些给他。”说完，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与武叔来这里并无他事，只是来接柳大人的孩子出狱。想到送孩子回家就能见到沈夫人，顾枭今日特地打扮得花枝招展，走路都带着时兴的君子香。

他整了整衣冠，刚要踏出一步，“贤侄啊”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嗖”声，一个锋利之物从他面前的牢房飞出，差些让他血溅当场。

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梼杌。" 顾枭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叫道，"顾叔来接你回家了。"

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们纷纷往角落里藏去，不知为何一个个偷偷瞄那个角落里，稍微干净一些的牢房。

而这间牢房里的少年人，正懒洋洋地靠墙而坐，哼唱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举木杆在地上，泥砖上的柳承风三个字被他写得密密麻麻。

直到他哼唱完歌儿，才抬起头来，凌乱的头发遮不住他那双冷凉而野性的眼睛。

"大人已经两个月七天没来看我了。"

顾枭对这对奇葩父子并不陌生，一个严肃的父亲，一个桀骜的儿子。他轻咳一声说道："梼杌，这次是我来接你回家，路上我和你说吧。"

武叔打开了牢门，少年却依旧一动不动。转眼等待二人的质问， "出狱也不亲自来接，看来是不想要我了。"

顾枭觉得头疼，"其实，你爹之所以不来，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嗯……你可能会不能接受的事。"

少年梼杌问："他入土了吗？"

顾枭回答："他入宫了。"

少年歪着头思索片刻，"他不是天天入宫？皇帝老儿的大事小事都要过问，现在终于打算改行当太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