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你区区一个仵作,到底是怎么将这封书信交给李勇的。”
魏庆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李斌对李勇忠心耿耿,将书信给了他,必然会到李勇的手中,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
龚太傅点了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你问起那个藏书阁,你想知道什么?”
魏庆拿出了那瓶子,她很好奇这瓶子里到底有没有毒,会不会就是杀死老仵作的那种。
“这是一种专门炼制出来的剧毒,名为‘石心散’,中毒之人外表与普通人无异,但在尸体解剖时却能看到里面的心宛若岩石,故而名为‘石心’。”
魏庆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翻江倒海,因为龚太傅所描述的就跟老仵作死时一模一样。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她发现她距离查明老仵作的死因,又更近了一步。
“你这毒从何而来,都用来害死了什么人?”魏庆的声音有些焦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如此焦急的神色,让龚太傅心中一动。
“这是我自己配制的毒药,我身上,丞相李勇,陛下几人都有,但到底害死了什么人,我无从得知。”
魏庆也不想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就把那个老仵作给说出来,免得引起龚太傅的的警觉。
可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老仵作的凶手,她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我在三灵寺的一间密室中也看到了这样的药瓶,你对此有什么说法吗?”
魏庆刻意含糊,就是要龚太傅自己说。
“我从来没有进过那个密室,那里太脏了,只有紫风才干出这样的事,要不是他死了,我也不会亲手杀司马琴。”
龚太傅这是想要撇清和密室里二十三具女尸的联系吗?
魏庆仔细看了看这位龚太傅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撒谎。
“龚太傅,你可要三思,你若是说出真相,严大人或许会为你向陛下求情,但你若是以为李勇会来救你,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龚太傅一阵咳嗽,面色涨得通红。
“言尽于此,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魏庆就石心散的事,询问了龚太傅一些问题,但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她知道这龚太傅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多问。
那就让她见识一下,李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够从严莫的手中救出一个人。
“龚太傅,天色已晚,你也该睡了,我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来询问一些事,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若是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魏庆可不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严莫的头上。
带着沉重的心情,魏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却看到她的房间里有人。
她刚才走的时候明明将蜡烛熄灭了,现在却亮着,显然是有人在。
在整个镇抚司,也就只有严莫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闯入一个人的屋子,而且还丝毫不惧。
魏庆不愿意与严莫撞个正着,直接掉头就跑。
魏庆不能离开镇抚司,便进入典籍室,找出老仵作的那份卷宗。
魏庆对那份卷宗上的东西了如指掌,但直到现在,她的脑海里依旧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面纱,她没有找到杀害老仵作的真凶,这让她很是愧疚。
拿着卷宗夹,魏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席地而坐,闭上眼睛。
片刻后,卷宗室的门被推开。
“魏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魏庆站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刚才我一直在看卷宗,没注意就睡着了,对了,龙彪哥,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
“为了找你,我几乎将整个镇抚司都翻了个底朝天,你快随我来。”龙彪二话不说,一把将魏庆拉了出去。
“为何如此匆忙,莫非,有凶杀案?”
“大人在你房间里等了很久。”
“什么?什么情况?”
“别问了,你快去,不要让大人等太久了。”
魏庆连忙跟在龙彪身后,一看严莫正在里面等候,连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而后走了进去。
“属下调查老仵作的事情到很晚,所以才会在卷宗室里睡觉。让大人在此等候,还请见谅。”
严莫看了一眼魏庆,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在严莫的记忆中,魏庆并没有这么细心。
“你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好奇,难不成你从龚太傅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魏庆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没有,只是晚上睡不着觉,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但也没有任何收获。”
在龚太傅的审讯笔录中,任何关于那个老仵作的案情都只字未提,魏庆心有触动。
严莫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段时间,宁厂公那边有动静吗?”
魏庆突然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赶紧汇报。
“关于失踪案,宁厂公一直很关心,还让我多关注一下,如果有了新的发现,记得向他汇报。”
宁木锦就是这样,上一碗饭还没吃完,就开始惦记下一碗了!
“还是宁厂公想得周到。”
魏庆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嘀咕:就是,人家的事都这么关心。
“既然这样,我们镇抚司就不必遮遮掩掩了,我见宁厂公老是来找你,你也多去东厂,如果能当面向宁厂公说说,就更好了。”
魏庆听得一头雾水,严莫这句话的含义,完全对她彻底放开,随便她说了?
“你是说,要我将这份龚太傅的案卷,转交给宁厂公?”
到了嘴边的肥肉,就这么送出去?
严莫有病吧!
严莫看了一眼魏庆,心想这女人不会是故意装糊涂的吧。
“龚太傅深受陛下信赖,算是陛下的心腹,现在龚太傅下狱,陛下身旁空缺,难道宁厂公不打算接替他的位置?”
魏庆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解。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趁机上位?”
那是无数人羡慕的位置,严莫却鼓动宁木锦去?
“我不在乎。”
魏庆一边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边恭维道:“大人真是光明磊落,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