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兀那女尼！

“兀那女尼！”他怒斥道，“竟敢挑唆翼王殿下的侧妃！难道你们是反贼奸细，有什么目的？！”

如此快就被发现了吗？柳承风不禁心头一紧。这时她看见了黄脸老者身后的楼阁后面，露出绿色衣角。

是柳氏！她居然告发了自己！

柳承风惊讶的看着柳氏，心头疑云重重。而梼杌也知道局势已经失去控制，需要尽快想出对策。

柳长史急忙迎上前，看见翼王铁青着脸，连忙说：“王爷，目标已找到，我正准备用法律来制约她——”

“给我闭嘴！”翼王狠狠地训斥了柳长史一句，带着点倔强地让到一边。

“你谈什么法？”黑衣人不屑的说道，气势不减。

竟然是皇帝亲自来处理了这件事！没人料到，皇帝会突然现身。

翼王府完全没资格扣押她。

“皇叔已经知道了，还不下手。”翼王警告柳长史。

“皇叔知道就好。”洛寒川冷眼扫了一圈，从卫兵们尖锐的刀锋间伸出手。

“来吧。”

柳承风沉默地点头，向他走去。

隔墙而立，梼杌并没走远，听着墙里的声音，他终于咬完了最后一口苹果。

“真是的。”

翼王终于明白了，无论付出什么，都无法挽回翼王妃的离世。德妃和柳承风即使闹得天翻地覆，对一个在京城被扣押的藩王又能如何呢？

"皇上亲自派柳承风为翼王妃吊丧？" 这种说法连街头巷尾的小孩都不会信。但皇帝的话就是定律，无论文官是否满口谩骂，他终究还是可以随意堵住所有人的嘴。

这就是夺位失败的下场。曾经权倾朝野的亲王，拥有众多党羽，如今却因无军权，时刻面临侄子叛乱的威胁。

"臣谢陛下隆恩。" 傍晚时分，炀陵城的千家万户挂起了灯笼。

龙辇缓缓行驶在江雀大街上，里面多了一位乘客。通常只有极尊贵的妃子才有资格与皇帝同行，取得平民身份的柳承风也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沉默不语的柳承风让洛寒川紧张不已。按柳承风的说法，他的行为简直就是对女人的不敬。但是面前的可是翼王，那可是个干了无数背地勾当的人，又岂能怜香惜玉？

在洛寒川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导柳承风时，柳承风突然开口问道。

"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是妙音师太告诉我的。"洛寒川回答。

柳承风点了点头："臣妾也猜到了。"

皇帝竟然亲自来了，原来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才人”。柳承风冷静地说：“陛下，案情已有了眉目，今日在翼王府也搜得一些证据。只是细节还需推敲，不知请允许刑部的顾侍郎协助查案。”

皇帝洛寒川问：“没用上朕给你的莫云吗？”

柳承风叹了口气：“莫统领都忙公务，恐怕不能天天陪伴，还是顾侍郎顶用。”

皇帝心想：顾枭那个大傻子就能天天陪吗？想到顾枭傻乎乎的脸，皇帝肺都气疼了。柳承风又说：“而且，我身在宫中，名义上是帝妃，不方便随意出宫。在外查案总需要一个熟人协助。”

皇帝顿时无语。这两个月的相处像是没有实质，他几乎忘了，她是作为后妃进宫的。她这么提醒，是要让皇帝对她负责吗？

柳承风见皇帝发呆，问：“陛下，不问问我找到什么证据吗？”

皇帝回过神来：“朕信你，放手去查就是。那么，今天你还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柳承风回答：“妾感受到陛下的庇护不止今日，在公堂上，或宫中，都感到陛下的安抚。因此，妾才能推行律法，扬正气。”

感谢之词让皇帝有些愣。他说：“朕以后不会让你查案冒险。”

柳承风失望地应了一声：“啊”。皇帝忽然想起，她办案是上瘾的。于是皇帝改口：“后宫是是非非的事多了，朕特许你督导后宫的案子，若有疑案纠纷，你要负责彻查。”

柳承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他说： "放心吧，我定会完成任务的。"

一个深夜，刘太监打着呵欠来到了宣政殿。他整了整衣冠，恢复了精神之后，走进殿内。

“陛下，您在这里——”刘太监看到陛下洛寒川并没有入睡，脸色和平但眼神充满了兴奋，好像刚喝了两斤浓茶似的。

洛寒川神秘地叫刘太监过来：“她有叫我吗？”

“您说谁？”刘太监有些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是柳才人吗？”

洛寒川点了点头。

刘太监想了一下，说：“陛下，如果您开心的话，完全可以命女史去清岙堂召幸的，为什么要等待后妃们召您——您倒是等了一夜呢。”

洛寒川有些不高兴地说：“胡言乱语！朕只是在这里处理公事而已，哪有专程等她？”

刘太监：“好吧，您高兴就好。”

七月十九日，大雨滂沱。今日，翼王欲进宫向皇帝、太后谢恩。明日，他将带着不幸逝去的王妃灵柩回到故土。

按照礼仪，翼王妃既然嫁给了大魏洛氏皇族，死后也应该作为洛氏一员。可是，翼王妃的死太过不幸，太后听闻之后感到颇为不祥。担忧冤魂回魂，影响龙脉，恐有碍祖宗安宁。此前正苦恼没法解决，正是翼王亲自提出将王妃送回娘家安葬，才最终了结此事。

丹华宫传出消息，德妃称病未出，嫌疑暂时转移。她心思缜密，知道若道歉，等于承认罪名，之后皇帝在外保护她的举动都将成为欲盖弥彰的谎言。如今太后只能暂且留待翼王在宫中用膳了。

与此同时，午间时分，刘太监冒着大雨，匆匆来到清岙堂。柳承风并不在屋内，而是在雨檐下支了个棋盘，自己同自己对弈。

刘太监气喘吁吁地喊：“柳才人！您怎么还有闲心下棋，翼王要德妃娘娘认下案子，宫里都快烧起来了。”

柳承风笑着道：“不会烧起来的。雨这么大，怎么会烧起来呢？”话音刚落，便让刘太监进屋躲雨。

刘太监急忙说：“顾侍郎今日呈了封折子给陛下，陛下让我给您带过来，说可能有用。”

外臣直接给后妃递信是不可能的，除非皇帝过目。柳承风接过折子，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放到一边继续下棋。刘太监悄悄看了一眼折子，发现并非案情相关，而是描述昨日捣毁一处传播邪法的假寺庙，拘押了诈骗善男信女的江湖之徒，意欲向皇帝邀功。

刘太监焦急地说：“现在关头这么紧要，顾侍郎还弄这些有的没的。您是不是也去佛堂看看？”

“不用。”柳承风露出一笑，神色自信雨势愈发猛烈地打在宫中，与这场饱含离别氛围的御膳形成对比，使它们显得苍白无味。莫太后虽已五十，但仍颇具年轻时的风华，此刻美丽的脸庞带着忧虑。

这次逃不过翼王妃在宫内被害的悬而未解，为了消除皇帝对宗室的误解，莫太后不得不从悠闲的宫生中介入此事。

翼王亲切地说道：“王妃与我自少为结发夫妻，这几十年来亲密无间。而且我们与洛家有着血缘关系，没有权利去追求事实真相。这次真的难以承受，唯有德妃向王妃恳谈悲情，我也会安心不再纠结。为她在地下安息，便在她娘家建庙献香。”

眼见翼王泪眼汪汪地忆起往日欢乐，莫太后忍不住做眼色通知儿子。

莫太后说：“皇帝啊，让德妃现身让翼王对这个家族多一份尊重，这种做法无伤大雅。”

在这种场合，洛寒川可能会出麻烦，于是洛锋出面应付。他低头轻叹：“母后，此案涉及人命，在水落石出之前，岂能就此闭门议论？” 莫太后反驳：“可如今已过了这么多天，案子还是未破，你皇叔就要离开，不如让德妃认错，以让翼王妃在泉下安息。”

于是，洛锋说：“另外，有这样的神仙堪能解决这件事，可恨已经让皇叔送进大狱了。”

莫太后被气得大叫：“你说什么？”

洛锋解释：“我说的是那位曾为朝中大理寺卿的神仙。”

莫太后沉吟片刻，随后回想起他所询问的人，顿时忧心忡忡地说：“这个人……是柳承风么？”

洛锋点头：“是的。”

“皇上、太后，请你们来丹华宫。柳才人知道翼王殿下来了，她想为昨天在王府的冒犯道歉，并希望查清关于王妃的案子。”刘太监连声道。

突然，外面的雨急速加大，落下的水滴打在地上发出呼啦啦的声音。他们一起去了柳承风那里，德妃正坐在中央，看见莫太后之后直接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