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罪魁祸首

"母后，请听我解释！我是无辜的，那天她中毒发疯，并非与我有关。"德妃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的宫女示意。

宫女立刻拿出了一盒首饰。"您知道的，宫里的宴会上，后妃和宾客们经常遗失首饰。那天的中元宴也不例外，事后会有人负责收拾并找到失主。"

这一两件遗失的首饰通常并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最后都会被封存在库房中。德妃转过头来，严厉地看着翠儿，说道："翠儿平日里已经有些偷东西的恶习，这次更是趁夜偷到宫女的住所喝酒。她偷看到那盒子里满满的珠宝，便忍不住试戴了它们。"

翠儿再次低下头磕了两个头，承认道："是我错了，喝了酒之后我忍不住去试戴那些首饰。我被一只精致的耳环吸引了，便偷偷地戴在了耳朵上。"

"问题就出在这儿。"柳承风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个雪花形状的、镶嵌翡翠的精美耳环，展示给皇帝看。"陛下，您认得这个吗？"

皇帝一眼就认出来，回答说："这是皇后的耳环，上个月她戴过两次。"柳承风略感意外地看了皇帝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因为皇后身体多病，患有一种依赖蜀国药材治疗的疾病。这些药材含有毒性，有的毒可引起幻觉。而这对耳环来自皇后的故乡，制作工艺中为了保持色泽，同样采用了药材泡制。"

"皇后多年以来早已习惯了这些药材，因此不会受到影响。但翠儿并不知道这一点，在戴耳环的时候还不小心刺破了耳朵。"德妃示意翠儿把头发撩到耳后，让皇帝看到她已经结疤的耳朵。

翠儿害怕地说："当时德妃娘娘突然回来了，我连忙离开，一时忘记把耳环摘下来。等到想起还要把耳环还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人耳本是血液循环的部位，戴着有毒的耳环几个小时，中毒也就在所难免了。经过这番解释，皆都明白了翠儿之所以会中毒发疯的原因，并非是皇后有意为之，而是一个意外的巧合。那场因误会而引起的风波也终于平息。

说到底，此次事件与皇后和德妃并无关联。

这样一来，声讨废后的呼声将自然平息。

眼见柳承风形象越发高大，洛锋称赞道：“柳大人，您真是我国的中流砥柱！”

柳承风谦虚地回应：“陛下过奖了，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担当国家的支柱，只能比作依靠的弱小柳枝。”

不过其中翼王觉得不快乐。洛寒川发觉后，问：“皇叔，您对此有何异议？”

翼王板着脸说：“臣并无异议，只是说了半天，都还未揪出罪魁祸首，这岂不是无用？”

柳承风笑道：“王爷请息怒，待会若去探望王妃时还不知罪犯究竟是谁，岂不是太仓促？”

话锋一转，柳承风继续：“这个案子疑点重重，而线索却恰好在翠儿中毒这件事上展现——为何在众多首饰中，偏偏就是被翠儿选中了那个带毒的？”

众人集中目光看去，首饰匣共分三层，每层都用一把小铜锁锁住。

柳承风捏着那只耳环，抽开最上层空着的小抽屉，放进去说：“假如我是翠儿，当晚心情郁闷，偷偷喝酒的同时发现了那个首饰盒未锁好，并对这件唯一触手可及的首饰产生兴趣，又怎会想到会被杀害呢？”

果然，负责害人的一定非常了解翠儿。

“接下来的问题是谁负责管理首饰匣的钥匙？又是谁掌握了这悄无声息的秘密，只有皇后、各宫总管和一等宫女才知晓？”

“难道是李家？”洛寒川问。太师李家为六朝望族，这样千金挂角的豪门少不了暗地里的家庭纷争。

李无双，李家长房的嫡女，年纪尚轻，千娇百媚，京中才子佳人都梦寐以求的对象。她虽长得貌美如花，但个性清高，在众多追求者中只看得上一位鹤立鸡群的大理寺卿柳青天。家人询问原因，她笑道：“都市的一群走狗塑料，唯有大理寺卿像雪中一只独行的仙鹤。”

李家夫人担心大理寺卿出了名的清风，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只怕要吃苦。为了让李无双对这门亲事更有了解，她带着女儿去柳承风的官邸走一趟。当李无双看到大理寺卿府邸门楣黯淡、高大的大门只有那老仆守在门外时，却仍然选择站在柳青天这边。

原因很简单，李无双可以看出，柳青天的清高名望深入人心。每当百姓们路过柳府，都会鞠躬敬拜，崇敬的目光好像在说：“这才是真正的清官。”

李家爱女之心，自然是要选一个如金子一般有价值的女婿。不能否认的是，如果能牵到这样一个名门的手，李家无疑在京城中的声望会达到创纪录的高度。

因此，李太师促使两人见面，并策划帮助他们的婚事。即便中间因为外界因素出现了波折，宋体人般的李家还是没有放弃帮助这段姻缘。

然而，在李无双挑选了贵重的首饰和婚纱准备见面交流，并为她勉力装出一番不负众望的容貌时，却得知柳大人为了区区一个戏子，拒绝了她的婚事。

这简直是天大的冒犯！李无双生气得整夜无法入睡。那晚，她眼中充满泪花，瞪着漆黑的夜空，暗暗告诉自己重整旗鼓。

此时，宫中因太后赐的牡丹花，宴请京城的贵族女子参加花宴。太后的目光落到了李无双身上，连称她“姿若寒梅，妙如牡丹”。

太后心念着早日将李无双嫁给皇帝，当她听闻戏子一事后，感到李无双憔悴不堪。于是，李家便将此事告诉李无双，让她入宫为妃。李无双怒火中烧的模样令人闻风丧胆，她立刻答应了太后的建议，破釜沉舟地走上了这条路。

入宫后，皇帝宠爱有加，李无双很快便由贵嫔升到妃子的地位。

然而，在情场失意的她，终嫁入宫却过得风生水起，并让其他人刮目相看。其中最为刺眼的，当属李家的二房，翼王妃的娘家。

二房心存不满，暗中设计害了李无双原本要带入宫的丫鬟，硬把自己房里的管家婆子的女儿塞进了李无双身边，一同进了皇宫。这个丫鬟便是阿蔷。

在宫中阵阵风雨险象环生，原本家里的丫鬟变成了德妃非常依赖的得力助手。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摆脱这场风波。

在小佛堂里，紧张的气氛弥漫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蔷的身上，质问道：“快说，是谁让你陷害皇后的？”

阿蔷颤抖着说：“我没有陷害皇后，我只是想帮助娘娘……”

翼王气冲冲地喊：“胡说八道！王妃已遇害，你这贱人居然还敢诬陷她！我看你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阿蔷忍着委屈，向德妃求情：“娘娘，我是跟着您回到宴上的。我离开前，还看见了翼王妃睡着了，您当时就在那里。”

德妃点头说：“确实，她后来一直跟着我。她不可能有机会去杀人。”

柳承风插话道：“虽然她没有亲手杀人，但那个鬼影确实是她制造出的。”

他走到供桌前，缓缓解释：“事先有人安排好的，你每个月都去她家里一趟。你家里的人又知道了翼王妃想要生孩子的事。对吗？”阿蔷点了点头。

“在中元节前，你又去了一趟家里。从你妈妈那里得知，翼王府的柳氏怀孕了。如果她生了孩子，翼王妃就更危险了。于是这次你回去，他们要你在中元节制造鬼影。这不是普通的法术，而是邪术。”

柳承风转头看向翼王：“翼王殿下，是不是王妃生前在卧室里供奉了许多观音，还是没能怀孕，所以才孤注一掷？”翼王脸色一变。

翼王躲闪着说：“少说废话。在后宫发生的事情，哪个男子会知道？”

洛锋嘲讽地看着翼王：“皇叔你刚才还说，王妃跟你情投意合，形影不离呢。这是瞎说一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