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比普通熟人亲近些,但又算不上真正的朋友……”黄漫雪回答,“他倒是常来找我,向我炫耀他的见闻。有些是真实的,但有些则是虚构的,我也拿不准该不该相信他。”
“嗯……”
郝飞英从容不迫,继续在房间内寻找线索。
暗道。
之前在房间中,曾发现过一个暗道。
在寂静的房间里,郝飞英的思绪如同夜色中的迷雾,缭绕不散。他思索着,这间屋子是否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秘密通道?除此之外,如何解释凶手如鬼魅般无迹可寻的出现?又是怎样将那口沉重的棺材悄无声息地搬入的呢?
他深信,这个房间中必定有一条暗道。毕竟,花月楼这样的场所,不可能容许有人公然携带棺材进入。
忽然,郝飞英想起了往昔郭硕在表演扭转乾坤时,那个巧妙隐藏的机关。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灵光,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线索。
“那么,易流沙都向你夸耀过些什么呢?”郝飞英转向黄漫雪,试图从她的话语中寻找线索。
黄漫雪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他总是满嘴跑火车,一会儿吹嘘自己如何巧妙地骗过他人,一会儿又炫耀自己见识过的稀奇古怪之物。”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怀念,“他还曾对我说,黄老爷去世的那天晚上,他观察星象,发现一颗明亮的星辰坠落,便预言云城将会有大祸临头。”
郝飞英听到这里,兴趣盎然,追问:“他是在哪里观测星象的?”
“就在他自己搭建的望星台上。”黄漫雪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到惊讶,“那不过是个简陋的竹楼,却被他冠以‘望星台’的美名。据我所知,每当他得罪了人,仇家找上门来,他就会躲到那里避难。”
“那望星台位于何处?”郝飞英紧接着问道。
“在城外的一座无名小山坡上,孤零零地矗立着。”黄漫雪淡淡回答。
“那里有人居住吗?”郝飞英继续追问。
“没有,那里荒无人烟。”黄漫雪的回答干脆而肯定。
郝飞英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透着一丝锐利:“别嫌我多事,我还想再确认一下。易流沙亲口告诉你,在黄老爷逝世的那天夜里,他在那座荒凉的山坡上,他的望星台里观测天象,是这样吗?”
“没错。”黄漫雪肯定地回答。
“明白了。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其他地方仔细检查一下。”郝飞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黑暗中探寻着真相的光芒。
郝飞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隔壁的屋子。这间房,同样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他心中暗自揣测,这次的诡异事件,若不是恶鬼作祟,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然而,要将一口棺材搬入花月楼,绝非易事。棺材的存在,无疑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若能查明棺材是如何被带进楼中的,或许便能揭开一连串的迷雾。
他在左侧的房间细致搜寻,却未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随即,他又转向了右侧的房间。这间位于花月楼尽头的屋子,与之前的房间相比,多了一处阳台。
郝飞英踏入房间,精神为之一振。透过阳台,外面的景致尽收眼底。花月楼的后方是一片开阔的田野,隔着这片田地,才能看到远处的住户。
他的目光落在阳台的扶手栏杆上,那里明显有被频繁摩擦的痕迹。站在那里,他的思绪开始飞扬。
夜深人静,众生皆已沉睡。田野之中,没有半点灯火,一片深邃的黑暗笼罩着一切。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具棺材被粗麻绳牵引着,缓缓地拖拽上地面。绳索与铁栏杆间的摩擦,刻画出一道道粗糙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这里……就是这里了。”郝飞英的目光穿透了这间陈旧的房间,凝视着与死者居所一墙之隔的空间。墙角摆放着一张单人床,看似无足轻重。他迈步靠近,力道沉稳地将床拖开,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秘密。
墙角处,木屑散落一地,两个细小的孔洞几乎不被人注意。郝飞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凝固在这两个小孔上,似乎在揣摩着它们背后的秘密。片刻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铁丝,巧妙地弯曲成合适的形状,然后精准地插入孔中。
随着铁丝的一拉,原本封闭的木板竟被他轻易地撬开。透过这个简陋的窥视口,他能清晰地观察到死者房间内的情况。黄漫雪正背对着他,手中玩弄着酒壶,对郝飞英的存在浑然不觉。
郝飞英从容地将木板恢复原状,确保一切看起来如同未被动过一般。这个木板,隐藏在死者房间内的高脚桌后,而那张桌子,本是用来陈列精美的瓷器装饰。巧合的是,桌腿恰好遮掩住了这两个小孔,使得它们逃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站起身来,郝飞英再次来到栏杆之后,细致地审视着那些由绳索留下的划痕。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在向他诉说着一个未完的故事,等待着他去揭开真相的面纱。
深夜的寂静中,郝飞英站在案发现场,目光如炬。眼前的划痕交错纵横,却有一道显得尤为显眼,深深刻入木质之中。他心中暗自揣测,这无疑是一起凶手独自策划并实施的案件。
凶手的手段狡猾而又精心策划,先将绳索牢牢绑定在栏杆之上,再沿着绳索悄然下滑,将绳子牢牢绑缚于棺材之上。随后,他再次利用绳索攀爬回原位,用力将棺材拖拽而上。
按照常理,一个人的力量是难以搬动棺材的。然而,当郝飞英仔细观察那个仅能容一人匍匐而入的小洞后,他几乎可以断定,棺材是被分批携带上来的。这是一具拼装式的棺材,它的各个部件被分别带上来,最终在此组合成完整的棺材。
两个细节让郝飞英确信,这具棺材绝非一体成型。首先,这个狭小的洞口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整具棺材是无法进入的,但分件则有可能。其次,棺材出现了渗水现象。若是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的棺材,绝不会有水渗漏的问题。唯有这种组装式的棺材,其接缝处才可能出现微小的缝隙,导致渗水。
解开这一谜团后,郝飞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成就感。他低声自语:“难怪先生总是说不要信鬼……人即是鬼,鬼即是人。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人们在遇到难以解释的事情时,便编织出借口,自己吓唬自己。”
然而,仍有一事让郝飞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棺材是在花月楼内组装的,凶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他越发确信,凶手先将棺材的组件运送至床底下的秘密通道中,再开始进行组装。这一切,都需要极高的智慧和精心的策划。
深夜的寂静被一阵敲打声打破,那是组装棺材的声音。锤子落在木头上,叮咚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引来旁人的注意。郝飞英心中充满疑惑,他不禁加快脚步,回到了死者的房间。
房间内,黄漫雪正把玩着手中的酒壶,她见郝飞英进来,便好奇地抬头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郝飞英摇了摇头,面露苦笑:“目前还没有,你那边呢?”
黄漫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只剩下六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爹追问起来……”
郝飞英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你爹想要追查凶手,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黄漫雪认真地回答:“我爹的目的不是要对付你,他只是想要找到真凶。而且,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帮你。”
“那么,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郝飞英提出了请求。
“什么忙?”黄漫雪疑惑地问。
“帮我找个姑娘。”郝飞英说。
黄漫雪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冷笑着说:“找姑娘?你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想在最后时刻尝尝女人的滋味吗?”
郝飞英耸了耸肩,解释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住在花月楼里,这样更有利于破案。你不会忍心看我回到柴房,吃狗肉吧?”
黄漫雪惊讶地问:“你还有肉吃?”
“是我自己打的。”郝飞英回答。
“嗯……我怕我负担不起。”黄漫雪诚实地说,“我确实有些钱,但我担心这里的花费太高,听说这里的价格不菲。”
“没关系,住一两晚就可以了。”郝飞英安慰道。
黄漫雪轻轻颔首,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嗯,无论是一夜还是两夜,我们都能应付。”
郝飞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松地回应:“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担心王伟一个人待得太久,可能会被恐惧逼得失去理智。”
“明白了。”她简短回答。
两人遂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雅间。正如他们所料,王伟正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面前的菜肴几乎未动,显然心中的恐惧已经让他丧失了食欲。
郝飞英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王伟颤声回答:“我只是偶尔往外看一眼,却发现那些人始终在盯着这里……”他的声音带着绝望,“我觉得,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末日了。”
郝飞英安抚他道:“别害怕,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能让你逃脱。”
王伟满是疑惑:“什么计划?”
郝飞英缓缓地说:“我会去引开他们。”
“你?”王伟不确定地问。
“没错……”郝飞英目光坚定,“我们在这里换衣服,我穿上你的衣物,然后立刻向外跑。你们俩记得不要露面,悄悄地观察,一旦那些盯梢的人离开,王公子你就赶紧走。”
王伟忧心忡忡:“这样真的行吗?据我所知,你的脚伤还未痊愈。”
“没关系。”
郝飞英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如果能帮到先生和金非,那便是我的荣幸。”
经过一番挣扎,王伟最终脱下了衣服,与郝飞英交换了装束。
郝飞英换好衣服后,嘱咐王伟和黄漫雪在雅间等待,随即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