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无妄之灾

“等李队长回来和你说。”
原来，那个男警察还是个队长，姓李。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昨晚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失踪，加上现在警察对我的态度，似乎暗示着这起案件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我被困在这里，无法接触外界，只能靠着陈青和张警官这样的人提供的零星信息，尝试拼凑出整个案件的脉络。
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房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我不断回想着那晚的经历，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但越是思考，我越是感到迷茫。我的头脑里充满了问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知所措。
陈青回来的时候，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她温柔地告诉我：“李队长说你的情况特殊，他们还需要你留下协助办案。最多十五天，他们会让你回去的。”
她又思索着，“爸前几天跑长途出省，要过几天才回来，你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会帮你瞒着他。”
我只能点点头，看着陈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审讯室，我突然害怕我们两个见一面少一面。
虽然陈青是继母的女儿，但我真的潜意识地像依赖血缘亲手足那样依赖她。
李队长和张警官在门口等了片刻后走了进来。李队长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递给我，然后又点上了。
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异常友好，好得让我有些不安，甚至以为自己快死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根烟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感受着烟草的刺激味道在喉咙里划过。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似乎也在反映着我的心情——混乱、焦虑而又无助。
李队长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同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太公平。但请相信，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查明真相。你的协助对我们非常重要。”
我点点头，虽然内心充满了疑虑，但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只能希望警方能够尽快查明真相，让我摆脱这无妄之灾。
我沉思着，试图理清这起复杂案件的线索。既然警方不再说什么我是嫌疑人的肯定说辞，那我就安心一些。
而出现这种判断的原因，要么是因为警方已经抓住了收件人，要么是因为发生了某些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如果真的抓住了收件人，为什么还需要我留下？
那个收件人自始至终我就没见过面，警方抓不抓得到或者这个男女我都不知道的人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似乎有答案呼之欲出。
香烟是我平时不抽的牌子，有些呛喉，在辛辣的同时，还让我回味。
张警官皱着眉出去了。
我的猜测还没来得及表达，李队长坐下开始缓缓地讲述一个故事，他的声音有一些怨念。
“昨天我早早就回家，搂着我家你嫂子一起睡觉，”李队长说，“今天一大早，天刚亮，不知道哪个丧良心的，疯狂给我打电话，你嫂子被吵醒，就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尖细尖细的声音，你嫂子问‘谁啊？’，然后电话那边就问，他的货哪里去了——和复读机一样，你嫂子说了两遍他找错人了，可那边一个劲重复问。”
我听着李队长的话，感到一丝不寒而栗。
“那电话又打进来了，说‘陈松在哪里？’，我老婆以为是普通的骚扰电话，所以就挂断了，毕竟我职位特殊，每天也经常接到各种骚扰电话。”李队长摇了摇头，“但我一听到是有人在找陈松，马上就清醒起来。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我马上穿衣服，立刻给医院打电话，询问你的安全情况。”
我紧张地聆听着，感觉心跳加速。
“值班的小警察开始还支支吾吾，”李队长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呵斥他，我说，‘话说不利索就别干了，回家养老吧’，后来他才告诉我，嫌疑人尸体跑了。是今天凌晨五点左右，值班人员清理尸检室时发现尸体不见了。”
“尸体怎么会跑！”我吃惊地问道。
李队长猛吸口烟，脸上的表情更认真。
“是的，我们查了监控录像，发现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确实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样，自己站起来，然后就跑出了尸检室，还躲过了很多检查点。”
“尸体怎么会跑呢？”
李队长说完这些话后，他的目光深邃地盯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不会中年男真活过来了吧？
我忽然想起那个中年男人临别前警告我“一定要送到，否则就完了”的话，只觉得胸口哇凉哇凉的，这句话在现在看来，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意义。
李队长将两个烟头踩灭，沉声说：“这种事我们真的没什么经验，你懂吧，陈松。”
他似乎想通过这样的话来安慰我，又补充道：“警察局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我尽力保持冷静，试图分析这个复杂的局面。
我怎么不知道警察会真的保护我！
可是，保护我，我就死不了了吗？
进一步来讲，没准等我死了之后，案子就更悬了。
我强提起微笑，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某个高智商的变态杀手，恰好盯上了那个毒贩，想要为民除害？”
李队长看着我，那种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痴儿，竟然有些怜悯同情掺在里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声说：“你知道的，历史上侦破不了的悬案不少，凭我的经验……”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看着烟灰缸中灰白相间的烟灰，我突然灵光一现，抬头目不错珠地盯着李队长的双眼，我觉得那双坚定不移为人民服务的眼睛的主人会答应我的请求！
“李队长，我能不能去看看神婆？”
“陈松！”
没想到，他竟然让我相信科学。
我忍着心中的郁闷和不满，再次开口，“我知道您不相信怪力乱神这种东西，您就当帮帮我，给我个心理安慰吧！去看神婆，回来我就不折腾了！”
我尽量让自己看看起来可怜一些，甚至想象中的我已经是个双眼蓄满泪水的可怜落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