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梦境？预言？

“为了让汪海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我在手机上找了几部洪金宝的喜剧电影给她看。我为她戴上耳机，并设置好了连续播放功能，足够连续播放三部电影，大约五个多小时。这一切安排妥当后，我自己靠在椅背上，开始打盹。虽然我平时不习惯在车上睡觉，但经过昨晚一整夜未眠的疲劳，我已是筋疲力尽。
没过多久，我就陷入了沉睡，却在梦中遭遇了一场噩梦。我梦见那些纸人在无尽的天涯海角追杀我，他们在我眼前残忍地杀害了汪海，然后一步步向我逼近......
正当恐怖情景在梦中演绎时，汪海的声音唤醒了我。我睁开眼，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歪倒在汪海的肩膀上。她递给我手机，我看到屏幕上有一个来电显示。显然，我已经倚靠在她肩上很长时间了，让她的肩膀感到酸痛。我注意到她因我的目光而脸颊微微泛红，她指着手机说：“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看到有通话记录，我突然想起这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号码。
“喂？”我犹豫地接听了电话，心中不由自主地构建了一个恐怖的场景：或许司机已经被纸人杀害，纸人在血泊中拿起电话拨给了我，用诡异的声音告诉我，我的命运也将无法逃脱！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个寒颤。
“喂？作家小哥？”电话那头传来了出租车司机熟悉的声音，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我，有什么事吗？”我有些困惑地问道，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此时联系我。”
“‘嘿嘿，其实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我们县郊有个叫孟晚的村子，去年那里闹过鬼哦，你有兴趣吗？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去接你。你还在邮局那边吗？对了，昨晚你多给了我二十块钱，本来说好三十的，你和你媳妇下车后就消失了呢！’出租车司机兴奋地说道。
我愣住了，‘邮局附近？’我确实知道自己多给了二十块钱，但我完全不记得旅馆附近有什么邮局，‘我已经坐车离开了，不过你提到的那个邮局是怎么回事？’
‘哦，你已经走了啊。你这两次上下车不都是在邮局门口吗？我还以为你住在邮局旁边的旅馆呢！’
我在邮局门口上下车？我确信自己是在那家无名的旅馆门口上下车的啊！
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冷汗......
‘大哥，麻烦你了，我已经离开石县一个多小时了，多出的二十块钱你留着买包烟吧。这样，麻烦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拍一下我们下车的那个地方的门脸，最好连带着隔壁的门市一起！’
‘干嘛要这照片啊，难道是闹鬼了？’司机好奇地问。
‘我怀疑我可能遇到了“鬼打墙”，我记得我是在消防局上下的车啊。’我认真地回答。
‘消防局？那离那儿可远了，行，我一会儿给你拍照片发过去。’司机答应了，‘作家小哥，你说你是不是遇见鬼了？都说写鬼故事的人最容易遇见鬼呢！’
‘可能吧！’我回答，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忧虑。”
“‘哎呀，来活了，我得先挂了，一会儿发照片给你！’司机匆忙挂断了电话，而我的心头却掀起了波澜。
邮局？我为何对那儿毫无印象？
‘怎么了？’汪海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太对劲，关切地问道。我把司机所说的话小声转述给她，她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们昨晚真的在鬼屋里过了一宿？’
‘别担心，就算真是鬼屋，那也是个好鬼。看吧，我们不是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嘛。’我尽力安慰她，接着准备重新调回喜剧片，希望能一起看会儿电影放松心情。
我的手指在紧张中颤抖着，我努力地翻找浏览器的缓存。这时，汪海递过来一片薯片，放到我的嘴边。我转过头，看到她拿着薯片袋，笑着看着我：‘你还说让我安心，自己看你紧张成什么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就在这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是司机发来的彩信。
照片上是石县的邮局，占据画面中央大约五分之一的位置，从公路对面拍摄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邮局左右两边的店铺，一边是‘大胜干洗店’，另一边是‘慧龙出国咨询’，而在‘慧龙出国咨询’旁边，正是‘清朗咖啡馆’……
我感到一阵冷汗沿着脸颊滑落。我清晰地记得，那家无名旅馆的左右正是‘大胜干洗店’和‘慧龙出国咨询’，再往远一点就是‘清朗咖啡馆’......
我示意汪海看那张照片，她也被震惊到了。
此时，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们可能真的遇到了超自然现象。”
昨夜之所，何处？
初时，我猜想那客栈老板或许是脱俗的道人，见我们惹上不洁之物，伸出援手。然而，现今方悟，他与其客栈皆属诡秘之物！
天哪，竟有此等事！
我按摩太阳穴，苦涩一笑。一踏入石县，如深海沉沦，旧知觉覆没。
究竟，此客栈主何人？他所建旅馆，又有何目的？离开石县，旅馆便随风而逝，此乃专为我设？！
“雁……许言……”汪海亦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呼唤我。
“无恙。幼时，祖父曾言，时空裂隙之处，藏神秘客栈，机缘巧合方能寻见。入住者或安然无恙，或获大运。时光飞逝，既可喻作炮弹之速，客栈化为旅馆，亦属情理之中……”
我稍作思索，以小说情节慰藉汪海。纵然恐惧，亦须装作镇定，作为男子，不可让她同感恐惧。
“真的吗？”汪海眨眼，疑惑地问我。
“的确如此。此故多次被作家改编，我此刻便可查阅一例！”我满怀信念回答。
“哈哈，别再安慰我了。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害怕，但我没那么脆弱。不过，谢谢你……”汪海低下头，轻声笑出声，我却清楚地看到她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观洪金宝的喜剧总能让人松一口气。
回到奉市后，本想立刻探访祖父，解开心中迷雾。然而，我并未那么做。我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祖父未曾提及这些事，必有他的深意。直接询问，恐怕难以得知真相。
我也未带汪海见父母。一方面，难以解释她的身份；另一方面，她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于是，我把她安置在我在郊区租住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我的写作圣地，三楼一室一厅，偏僻而宁静。以往，我禁止任何人打扰，住在这里即意味着全心投入工作。这隐秘之处恰好使汪海的到来不为人知，连家人也不例外。
为了她，我在客厅添置了一张折叠床，将卧室让给了她。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同居”生活。我陪汪海选购了许多衣物，又为她买了一部手机。应她的要求，我还采购了油盐酱醋、米面等日用品。虽然我的屋子里有厨房和煤气，但我鲜少下厨，过去仅准备了方便面和饼干。汪海的到来，终于让我品尝到了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我的居所如今井井有条，饥饿时总有人烹饪美食。我对现状的满意程度，不言而喻。
然而，人心之不足，总觉缺憾。我已明了对汪海的情愫，真切地爱上了她。因此，渴望与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但恐她不能接受，破坏现有的和谐，心中矛盾纠结。
一周后的周末，按旧例回乡探望祖父母。此行，欲与祖父探讨其身份之谜，并提及汪海。
踏入老宅，祖父在我眼中已变得格外陌生，对他身份的意外发现，令他在我心中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许言。”祖父坐在藤椅上，轻抚着脚下陪伴多年的小狗，含笑呼唤我。
“祖父。”我移椅而坐，靠近他，脑海里盘旋着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疑问。”祖父微笑着说，“但在我这儿，你找不到答案。我不会回答这些问题。你已长大，若真欲探求真相，那就自行寻找吧！”
“那好吧，祖父，我只问一事，关于汪海，您是否参与其中？”我心中暗叹，早料到祖父非泄天机之人。我只求确认一事，祖父的身份远非我所知之那般简单。
“是的。”祖父轻笑着点头。他的确认，让我感到他彻底变得陌生。
我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如往常一般，与祖父聊起我的日常生活、工作，甚至抱怨了一番社会现状。祖父如往常一样认真倾听，仿佛我们之间并无秘密未解之谜。
然而，在我准备告别时，祖父注视着我的眼睛，提出了一个令我惊愕的问题：
“许言，你可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许言？”
这一问，令我想起了在石县老宅二楼出神时的那个梦，我曾梦见向祖父询问封条之事，他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复。如今，祖父竟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您以前不是说，是因为李清照的《一剪梅》里的‘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吗？”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难道这是梦境的显现？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作品获奖？同学聚会？或者……我遭遇车祸死亡？
“是的，也罢，你就这样记着吧。”祖父点头认可，接着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再无他语……这一幕与我梦中的情景如出一辙！
我望着祖父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一切如梦境般相似！难道那个梦真的是一个预言，预言了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