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表白

L坚持不告诉我汪海的父亲张双羽的具体所在。他认为，相比之下，我对汪海而言是一个更可靠的人。通过L的话，我了解到张家竟然是为盗墓贼牵线搭桥、销赃的幕后黑手！
令我更为震惊的是，张双羽可能清楚地知道汪海被卷入了某个神秘仪式，但因为某种利益关系而未曾阻止。我万万没想到，竟然存在这样的人，他竟然因为利益不惜将自己的女儿封印二十四年——不，如果不是我救出了汪海，可能时间会更长！即使虎毒不食子，林老爷子在我的心中的形象已然破灭。
L建议道：“还是不要告诉她张双羽的下落了。张双羽如今已七十多岁，汪海可能并不认为他还活着。你应该追求她，娶她为妻，将她留在你身边。”
“林老爷子一直是汪海心中的阴影。”我心中有些动摇，“我不敢向她表白，我害怕她无法接受这一切。”
L最后说道：“我就说到这儿，你可以告诉她我所说的这些，但千万不要透露我的存在。如果她决定去寻找张双羽，那时你告诉我，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联系张双羽的方式。”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点燃一支烟，反复阅读着L发来的消息。我的心乱如麻，不知是否该告诉汪海我已知晓她父亲的下落。
如果告诉她，我是否也应揭露她父亲的真实面目？
或者，我应该什么都不告诉她，只是默默地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发展，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真的有机会赢得她的心。
但汪海的心结究竟该如何解开？每当看到她不快乐的神情，我的心便如刀割般痛苦。
我刚抽完一支烟，便又急切地点燃了另一支。平日里我并不沉迷于烟草，仅在心绪极度纷乱时，才会借助尼古丁来暂时麻痹自己的思维。
我的心境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这时，外出买菜的汪海归来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响，我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汪海推门而入，手里提着许多袋子。
“今天打算做你喜欢的糖醋排骨！”汪海笑着挥动着一个购物袋，但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开始咳嗽：“你究竟抽了多少烟？怎么整个客厅都烟雾缭绕！”
我这才意识到，整盒烟都被我抽完了，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没什么，只是有些心事。”我看着汪海忙碌的样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走上前去试图帮她拿下手中的袋子。
“你别过来！”汪海对我白了一眼：“客厅和卧室的窗户都给我打开，你去阳台呆着，烟味散了再回来！”
“听你的。”我看着汪海，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似乎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偷偷溜到阳台上，拨通了电话订了一束玫瑰。在通话过程中，我压低了声音，不时地向外张望，仿佛在和某个秘密特工接头一般。
此时，汪海正忙碌于厨房。我慢慢走过去，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撅了撅嘴，然后继续专注地切着手中的菜。一缕秀发轻轻滑落至她的额前，她伸手轻柔地捋至耳后。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沉浸在这幅温馨而美丽的画面中。
晚饭很快就准备妥当了。
汪海的手艺非常出色，加上桌上全是我钟爱的菜肴，我几乎是狼吞虎咽，仿佛连舌头都要一并吞下。汪海看着我这副模样，只能无奈地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要慢慢吃。
汪海的饭量本就不大，饭后她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地看着我吃饭。她双手托腮，笑眯眯地坐在我对面，那温柔的目光让我食欲更加旺盛。
不久，桌上的饭菜就被我一扫而空。汪海这才站起身，我们一起将餐具收拾到厨房。她本打算立即洗碗，但我轻轻拉住她，让她重新坐回餐桌，为她倒了一杯饮料。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向她娓娓道来关于张家的事情。
我并未提及L的存在，只说这是通过我朋友的调查得知的。汪海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我预期的惊讶之色，只是平静地听我讲述。
“你还好吗？”她这样的平静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轻声问道。
“我没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端起饮料杯轻抿了一小口：“其实，我多少也有所猜测。父亲虽然对我保密他的工作，但我还是能猜出一些。后来，当我哥哥也开始投身于这行业时，我便知道了大致情况。”
看着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我意识到她是在回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内心感到紧张。于是我站起身，走到她背后，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抿了一口饮料。
“包括我被锁在房间内，成为某种神秘仪式的祭品，这一切我都知道。”汪海的手紧紧握着杯子，我注意到她的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我下意识地轻轻握住她的手。她这才慢慢放下了杯子：“对不起，许言，其实我欺骗了你。那晚来到我们家的那两批人，我都认识。第一批穿黑衣的人正是封印我的人，我父亲称他们为弥清使者，似乎是某种宗教团体的成员。但不知为何，父亲与他们发生了争吵。第二批人是我父亲预先安排的打手，正是他们将我父亲救走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她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但实际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后来，我感觉到他们上楼了，我便躲进了衣柜里。再后来，你出现了，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就这样失去了二十四年。”
汪海说着，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我轻轻叹息，紧紧搂着她的手臂，用更多的力气将她抱紧。
她倚靠在我的怀里开始哭泣，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尽情发泄情绪。她现在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许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明白父亲为何最后和那些人发生了争执，但我宁愿相信，是父亲因为亲情的考虑，不愿牺牲我，才和他们吵了起来……”
“乖，别怕，我在这儿……”我轻轻地抵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爸爸，他今年已经八十三岁了。我真的想在他离世前能再见他一面。即使我心中的真相只是一厢情愿，即使他真的是个毫无旧情的恶棍，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乖，你想见他，那我就陪你去。”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她的喉咙哽咽着，缓缓抬起头。我用指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但她的眼泪仍旧不停地流淌。
渐渐地，她的哭泣声止息了。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蜷缩在我的怀中。我默默地环抱着她，我们俩沉浸在这一刻的温暖和宁静之中。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汪海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从我的怀中挣扎着站起，眼神中充满疑惑地望向门口。近一个月来，这里从未有人造访，今天的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我看了一眼挂钟，意识到是花店的送花服务。我轻轻地擦了擦汪海的脸颊，戏谑地说：“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啊！”汪海急忙起身，打算冲向卫生间整理仪容。我迅速拉住她：“别急，没有客人。其实，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汪海显得有些迷茫。我急忙开门，对花店的员工付款后接过那束玫瑰。
“到底是谁呀，怎么不请进来……啊？”汪海的话音还未落下，她突然看到我手中的玫瑰，惊讶地捂住嘴巴。
“汪海……”我捧着玫瑰单膝跪下：“做我女朋友，好吗？”
汪海手掩着嘴，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着无法言语。
“汪海，听我说。”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有些紧张：“无数人踏入那座老宅探险，而只有我偶然遇见了你。我相信这是我们之间特殊的缘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你房间看到你的照片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那张照片，我偷偷带了出来，一直藏在我的风衣口袋里。我知道你背负着许多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的谜团，我愿意帮你去探究这些秘密，即使这意味着我可能会失去生命。”
汪海轻轻掩着嘴，泪水再次滑落。
“我并不是个成功的人，没有房子，没有车，每月收入也就三四千。我无法给你公主般的生活，但我发誓，我会将你宠爱如公主。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的快乐是我的快乐，你的一个笑容能让我愉悦一整天。当你不开心，我的心也会跟着沉重，你皱起的眉头会让我心疼不已。我的心完全被你俘获，永远留在了你身边。”
汪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汪海，给我个机会吧，成为我的女朋友，好吗？”我伸出右手，紧张地凝视着汪海，内心深处渴望她能伸出手来，接受我的爱。
但她依然沉默着，泪水不止。
“好吧，对不起，我太冒失了......”我站起身，手中的玫瑰花无力地下垂。那束花在此刻显得如此沉重，重得我几乎拿不住。
“我说过的话，我会做到。我会帮你揭开过去的秘密，即使这意味着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你遇到你所爱的人......”
我转过身，欲找一个角落静静地思考，但刚迈出一步，便感到一个温暖的身躯扑入我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