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只猴子之前并没有逃走,而是隐身了?”我惊讶地问道。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面露疑惑:“应该不是这样。那个箱子明显比其他箱子轻得多。”
小川表达了他的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只猴子原本已经逃脱,然后又钻回箱子,再打破玻璃逃出去?这不是很违背常理吗?”
我摇了摇头,提出自己的猜测:“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如果不破坏玻璃,他们逃出去几分钟后就会被强行吸回来?”
阴阳先生仍然困惑:“那他为何要把箱子搬到这个角落呢?”他又摇了摇头:“他现在一定躲藏在暗处,我们必须小心提防!”
我们三人讨论无果,只好继续前行。另一道卷帘门将内部空间与装卸区隔开。小川上前查看,似乎找到了应对之策。
“许言哥,看这里!”小川指向一个高处的盒子:“这个盒子里放着铁链,用来防止停电时无法打开门。现在上面挂着一把锁!”
阴阳先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小川说:“你蹲下,我站在你肩膀上去开锁。”小川点头蹲下,阴阳先生一跃而上,站在他的肩膀上。他用手中的匕首猛烈砍向锁头,那匕首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就将铁锁劈成两半!
“好了,躲开!”阴阳先生从高处跳下,小川迅速闪到一旁。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环掉落下来,小川迅速抓住其中一条铁链,用力一拉,卷帘门随之发出嘎吱声,缓缓升起。
小川持续拉动直到卷帘门完全升起,露出一个宽敞的车间。我们的视线被里面整齐摆放的几十台缝纫机所吸引,一旁还有一排长长的手工台,显然这里是伞面裁剪和安装的地方。
“快看那边,缝纫机上有部手机!”小川指向不远处,我们三人走过去查看。我拾起那部手机,它是款式稍显陈旧的山猩智能手机,屏幕小巧。我尝试按下电源键,但手机根本无法开机。
“不止手机,还有这些。”阴阳先生语气沉重:“看那个桌子上的水杯,还有那边的桌子也有一个。这里的员工似乎突然间经历了变动,连个人物品都来不及收拾。看那个凳子上,还放着一个手提包!”
我皱着眉头思索:“是什么让他们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了呢?地震,还是说……”
小川接过我的话头:“他们被集体召唤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们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阴阳先生做出指示:“我们稍微分散一点,搜集员工的个人用品,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但别离我太远,保持三米以内的距离。我们三个分开行动,一人一排,我在中间。”
我和小川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我们开始在三条走道中搜寻员工遗留下的物品。我们的搜索速度保持一致,不久便检查完了三排缝纫机。我发现了一根发夹和两个水杯,阴阳先生则找到了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份报纸,日期标注为2014年12月11日。小川则找到了一杯酸奶,生产日期是2014年12月7日,与报纸的日期相当接近。
我们三人站在过道的一头停下脚步,阴阳先生认真地说:“看来,那次导致员工集体离开的事件很可能发生在2014年12月11日。”
小川皱着眉头,半开玩笑地说:“会是什么事件呢?难道是双12大促销?”
我对小川的幽默尴尬地表示了无语。
小川又接着说:“看看这些灰尘的厚度,恐怕这个时间点没错。我们继续找吧。走到那边时,看看凳子上那个手提包里面有什么。”
“好,我们接着找!”阴阳先生点头同意,我们三人继续向内部走去,来到了另外三条过道的位置,开始深入搜索。
车间里一共有六排缝纫机,我们仔细搜查了一遍。这一次,我发现了一双拖鞋,但没拿起来。阴阳先生捡起了那个手提包,而小川则找到了一盒已经发霉的饼干,它们已经变得不成样子。
“这些饼干上都长满了蘑菇!”小川把饼干倒在地上,露出几块被绿色霉菌覆盖的饼干。
阴阳先生着手检查那个女士手提包,他拉开拉链,将包倒置,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首先映入我们眼中的是一堆瓶瓶罐罐。我捡起了其中的两瓶化妆品仔细查看。除了这些化妆品之外,还有一面镜子和木梳,一包大号创可贴,以及一部小巧的粉色手机,和我预想的一样,这部手机也无法开机。
阴阳先生皱眉说:“怎么什么都没有?”他放下了手提包。小川则捡起包来,拉开侧面的拉链,拿出一个钱包:“这里还有个隐蔽的夹层啊!”
小川迅速翻开了那个钱包,里面装着四百多元现金、一张银行卡,几张超市的会员卡,还有一张身份证。
他拿起身份证,读出信息:“李珍珍?”然后继续:“1976年12月3日生,汉族,家住奉市苏屯区xxxxxxxxxxx。”
阴阳先生推断说:“她应该是这里的员工。我们离开后,得去这个社区调查一下,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说:“我觉得她可能已经失踪了……要不然她不会把钱包留在这里就跑了。别的不说,补办身份证在我们天朝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小川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也许是下了某种重要命令,比如说这里有核污染辐射,严禁进入。或者是给了三万五万的补偿,严令不许回来。否则,她肯定会回来取包的。”
阴阳先生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他指了指楼梯:“我们去楼上看看。”
我们两个点了点头,紧随他的步伐。他刚走上楼梯的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和小川对视一眼,往前走了两步,与阴阳先生并肩站立,同样目睹了楼上的情形。
即便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幕还是让我差点吓出心脏来!
二楼并没有机器或者工作台,只有地面上用白色保鲜膜包裹的一堆巨大的东西。
一堆令人作呕的东西。
尸体……
目测这里至少堆积着二三十具尸体,它们被分别用保鲜膜紧紧包裹,随意地扔在房间的中央。有些已不再是完整的尸体,仅剩下胳膊或大腿,同样被保鲜膜密封。此时,我能闻到一股强烈的恶臭,鲜血已干涸成黑色,尸体处于高度腐烂状态,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奇怪,这么多尸体,却感觉不到一丝怨气。”阴阳先生踏上二楼的楼板,向前走了几步。我和小川对视了一眼,捂着口鼻,紧跟其后。
小川喃喃自语:“这是……屠宰场吗……”
阴阳先生却突然大步走向尸体堆,弯腰从地上捡起了某物。我凑近一看,发现他捡起的竟是一条红线。他猛地扯断了那条红线,我和小川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涌向我们,几乎令我们窒息!
“敕令!”阴阳先生一跺脚,捏了个法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随着一股金光从阴阳先生身上散发出来,我立刻感到了一丝轻松。
小川捂着口鼻,急切地说:“阴阳先生,你问问这些鬼魂,是谁杀了他们啊!”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这里已经没有鬼魂了,只剩下怨气。这些人的三魂七魄被彻底打碎,留下了这么多怨气,真是阴险至极!竟然把这么多人的三魂七魄都打碎,剥夺了他们再生的机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涌现出一丝悲悯:“既然如此,你还是超度他们吧。”我不禁思考,究竟是何等人做出这等残忍之事,连人家投胎转世的机会也不留。
阴阳先生微微叹了口气,开始念诵:“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属分散,或诸横事多来忤身,睡梦之间多有惊怖。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渐渐消灭,即得安乐,衣食丰溢。乃至于睡梦中,悉皆安乐……”
随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我仿佛看见阴阳先生身上散发出的金光一次又一次地闪烁,其频率虽不快,却越来越柔和。随着念诵声渐弱,空气中的压迫感也逐渐消散。
阴阳先生双手合十,再次叹息:“哎!真是作孽。”
小川不解地问:“阴阳先生,您不是道家的吗?怎么念起佛经来了?”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回答道:“能超度怨气,道又如何,佛又如何?”那一刻,我觉得他的洒脱是如此真切。
我皱眉问道:“我们难道要翻查这些尸体吗?”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算了吧,你们下得去手吗?我想,我们可能已经找到了一楼那些匆忙离开的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