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太白之战（一）

“记得那天你踏入我的房间，我先是感到了恐惧，随后转为喜悦......”汪海微笑着，目光深深地锁定我的眼睛，轻声说道：“二十四年前，是你将我带入林宅。你曾承诺，三十年内定会归来释放我。然而，被你囚禁的这些年，我一直怀着怨恨，并未将你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当你真的回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恐惧——我害怕你来炼化我的灵魂。但看到你的行为，我才恍然大悟，你真的像曾经说过的那样，回来是为了释放我......”
“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我皱眉好奇地追问。
“你说......”汪海的脸颊泛起了羞红，犹豫着，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快说嘛......”我笑着轻轻挠着她的痒处，她避闪不及，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你说，三十年内，一定会回来放我出去，只是，那时候你可能已经失去了记忆......”汪海边躲闪边说着：“你还说......”
“还有什么？”我感到一丝震惊，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继续逗弄着她。难道二十四年前制服琵琶玉的人真的是我？是我前世的我？我的前世难道知道我这一世会来解放琵琶玉？而且是在失去了前世记忆的情况下？
“你说......”汪海的脸更红了，她撅起嘴，摇头表示不愿再说下去。
“是不是我说过我会娶你？”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继续逗她。
“......”她轻轻垂下头，眼中闪烁着羞涩的光芒。我心中一惊，难道我猜中了？
“许言......”汪海蜷缩在我的怀里，轻轻推了推我：“如果我做了一些特别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的......”虽然我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我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绝不会，因为我曾深深爱过你。”
“许言......”汪海依偎在我身旁，泪水悄然滑落，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了？”我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温柔地问。
“对不起......”她突然抬头，眼中泪光闪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唇就紧紧地封住了我的，一瞬间，我仿佛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刻，我意识到，她所说的即将做出的“对不起”，此刻已然发生。虽然我不清楚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并非真心愿意，这对我来说，必定是不利的......
但我会怨恨她吗？
不，即便她此刻要将我肢解，我或许也不会怨恨她。毕竟，我确实曾深深地爱过她......
我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个纯白色的世界，这里除了我，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白色。
我不知道这些白色代表着什么——是这个世界的边界，还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本质？
我想起了《逍遥游》中的那句名言：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我不清楚自己脚下踏着的是何物，尽管能感受到重力的存在，但脚下似乎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远方同样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抬头仰望，天空也同样是一片白茫茫......
此时此刻，我就像是被囚禁在一个纯白色的正方体中的微小芥子，正处于这个正方体的中心，看不见边界，也触摸不到任何边界......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的衣物不见了，只有一床被子轻轻覆盖着我。
我坐起身，脑海中立刻涌现出昨晚的记忆。环视四周，果不其然，汪海已经不在了......
“你到底带走了什么？”我审视自己的双手。我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这意味着汪海带走的必定是些无形之物，如我的第四魂，或者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破阵之体。
我深深叹息一声，无力地倒在床上，眼泪不禁自眼角滑落，凝视着天花板。
如果我身上真有你所需要的东西，为何你要如此取走？你若告诉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给你......
穿上衣服后，我打开卧室门，却被门外的景象惊呆了——客厅里布满了红绳和黄纸，刚刚被汪海整理干净的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许言！”阴阳先生原本背对着卧室门，听到动静立刻转过身来，看到我后显然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搞这么大的动静？”我困惑地问。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阴阳先生回头望着我，问道。
“许言哥，你已经在那里待了三天了！”小川走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我说。
“三天？”我感到非常惊讶：“我已经睡了三天了吗？”
“那晚你被琵琶玉约了过去，这些你都记得吧？”阴阳先生继续说。
“记得啊......”我点点头，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真相？”阴阳先生看起来非常惊讶地问。
“关于我自己的真相！”我紧盯着阴阳先生的眼睛，坚定地说：“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我？一个名叫苏许言的人？”
“什么？”阴阳先生显得极为震惊，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忌惮：“苏许言？你是说你？你二十多年前已经出生了吗？”
“阴阳先生！”我直视着他的双眼，语气坚定：“我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我知道你也了解一些。我真心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许言啊......”阴阳先生凝视着我坚决的眼神，竟然微微一笑：“许言啊，你真是……哎……”
“您能告诉我吗？二十多年前的苏许言究竟是谁？我和那个苏许言有何关联？”我急切地追问。
“你真的很想知道呢......”阴阳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这么渴望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当年的确有一个名叫苏许言的人，他的实力可以说是空前绝后。这个人，实际上就是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我疑惑地问，注意到阴阳先生在说这话时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临时加上了“的前世”这三个字。他显然是在试图掩饰什么。难道说，所谓的前世并非真相？苏许言并不是我的前世？那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对，你的前世......”阴阳先生有些不自然地点头确认：“他就是你的前世，你便是他的转世......”
“那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执着地追问。
“二十四年前，太白之战！”阴阳先生这次毫不犹豫地回答。
“太白之战？”我眉头紧锁，好奇地问：“那是怎样的一场战役？”
“二十四年前，1992年末......”阴阳先生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些久远的往事：“那是建国后江湖上最大的三次事件之一。发生在太白山的山顶，那场战役造成了无数高手的陨落，后被江湖人称为太白之战。”
“苏许言，我的前世，就死于太白之战？”我带着疑问问道。在我的记忆中，苏许言是被谢小玉刺杀而亡，但阴阳先生却说，我死于一场名为“太白之战”的战役？
“没错！”阴阳先生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涉及到许多江湖中已被遗忘的事件......”
“能详细讲讲吗？”我好奇地追问，旁边的小川也似乎充满了兴趣，等待着故事的展开。
“五角星的伤痕，你或许也略有所闻。”阴阳先生坐到沙发上，示意我们也坐下。我们落座后，他继续讲述：“这个组织神秘而残忍，长期受到江湖中人的唾弃。但无人能真正理解这个组织，甚至连他们的真实身份都是个谜。”
“然后呢？”见阴阳先生沉默片刻，我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
“一些江湖志士无法忍受该组织的残暴行径，便组成了一个联盟，企图根除这一恶势力。我师父，乃至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你的爷爷，都曾是这个联盟的重要成员。”
“苏许言是这个联盟的一员吗？”我脱口而出。
“不，恰恰相反。”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苏许言并不属于这个联盟，他实际上是五角星组织中已知的最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