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迅速回到了阴阳先生的住所。我直接冲进了屋内,一方面是为了测试我的破阵之体是否依然存在,另一方面,我也急切地关心着谢小玉的状况。
阴阳先生和小川费了一番功夫才跟了进来,主要是因为他们需要关闭一些必须关闭才能进入的法阵。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赶回了谢小玉的房间。
谢小玉依旧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看上去并无异常。我轻轻叹息一声,坐在了她的床边。我的直接闯入证明了我的破阵之体仍在,四魂亦然。那么汪海究竟带走了什么?难道我身上除了四魂和破阵之体之外,还藏有我所不知的、非凡的东西?
我握住了谢小玉的手,陪着她坐了片刻。然后,我站起身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准备出去与阴阳先生他们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但就在我低头准备亲吻她的额头时,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是她的领口处,似乎多了些什么。
我轻轻地拉开了她的领口,果然,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一条细若蚕丝的链状项链!
我小心地捏起这条项链。它真的非常细,看上去像是铂金制成,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就像是一连串铁链似的。我将它完全拉出,下面并没有任何吊坠,仅仅是这样一条简单的项链!
我心中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这条项链之前绝对不在谢小玉的脖子上!在我离开她的这段时间里,究竟是谁进入了这里,将这条项链悄无声息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除了我,能够进入这间房间的,唯有阴阳先生。难道是他所为吗?
我小心地取下这条项链,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人在谢小玉沉睡时给她戴上这么一条项链,这可能侵犯到她的安全。无论是谁,我绝不会轻饶此人!
我带着项链走进书房,阴阳先生和小川都在那里。他们看到我进来,目光都集中在了我手中的项链上。
“这是什么?”我递给阴阳先生项链,语气沉重地问。
“这是?”阴阳先生接过项链,眼中流露出困惑。我仔细察看他的眼神,未见任何破绽。难道这项链并非阴阳先生所为?
小川凑了过来,好奇地观察着:“项链?好细啊!这应该是女性的吧?男士哪会戴这么细的项链?”
“你不认识这条项链吗?”我转向阴阳先生询问。
“不,我从未见过。你在哪儿找到的?”阴阳先生的回答显得有些惊讶。
“在谢小玉的脖子上。”我沉声答道,但话音未落,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我顾不上多说,立即转身冲回谢小玉的房间。
几秒钟后,我赶到了谢小玉的房间。阴阳先生和小川也跟了过来。走廊开始处,阴阳先生的速度明显变慢,而小川几乎无法前进。只有我凭借破阵之体,无视这些法阵。当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谢小玉不见了......
“苏姑娘?”阴阳先生也走进房间,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显然也愣住了。
“该死!是调虎离山之计!”我痛苦地抱住头,跪倒在地上。我居然在谢小玉沉睡时失去了她!
“发生了什么?”阴阳先生扶我起来,皱着眉头问。
“有人闯进来了!”我焦急且懊恼地说:“肯定是有人趁我们回来的声音闯进了这里。由于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门口的走廊。那人听到我走近走廊的声音,便趁机在谢小玉脖子上放了这条项链。我拿着项链找你们的时候,他就趁机逃走了,还带走了谢小玉!”
“见鬼!”阴阳先生显得难以置信,蹲了下来:“居然有人能闯入这个最安全的地方?”
“谢小玉……那个人居然把她也带走了!”我苦笑着瘫坐在地上,自责不已:“我竟然没有能够保护好她……”
“别这样!”阴阳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道:“振作起来,你这样沮丧也没用。走,我们去查看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在阴阳先生的引领下,我跟随他回到了书房。他打开电脑,调出了整个房子的监控系统。这里的每个走廊都装有监控。他快速调到我回来后进入谢小玉房间的时间点,开始播放视频。
很快,我看到自己拿着项链跑出房间的画面。我凑近了电脑屏幕,死死地盯着,希望能看到是谁带走了谢小玉。接下来的画面让我彻底震惊了......
居然是谢小玉自己走了出来!
“苏姑娘?”阴阳先生也感到惊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喃喃自语。谢小玉已经醒了?她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刚才我回来时她没有醒过来?为什么她要用项链把我调开才离开?为什么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选择用那条项链把我引开?
“看这里,许言!”阴阳先生突然打断了我沉思的状态,他指向监控屏幕:“看,苏姑娘正在直视摄像头!”
屏幕上,谢小玉的眼神定格在了摄像头上。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仿佛在向我们告别。随后她低下头,悄然离去。
“她是清醒的......”阴阳先生皱着眉头说道:“并非被人操控。她到底什么时候醒的?为何要等我们回来之后才离开呢?”
“为什么......”我感到一阵晕眩,蹲了下来,头疼欲裂。
“按理说她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我们都三天没回来了。”小川喃喃自语:“难道,她是想在离开前再看一眼许言哥?”
这个念头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难道真的是这样?难道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谢小玉了吗?”
“也许吧......”阴阳先生边重复播放着监控录像边说道:“许言,你看,苏姑娘在低头的时候,她好像在哭......”
“为什么......”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谢小玉为何选择离开?难道她知道没有牺牲汪海就无法救她,而她害怕我无法做出选择?还是她有着我所不知的秘密?
“哎,我想她一定有她的苦衷。”阴阳先生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许言,别灰心,如果有缘,你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嗯......”我点了点头,虽然心情极其沉重,但也无可奈何。谢小玉既然选择了离开,我又能如何找到她......除非她能自己回来。
但愿她平安无事......
“有人来了?”阴阳先生的目光投向了室外。白天时,大部分法阵都是透明的,但围绕着这个院子,还有一个小型的警戒法阵。一旦有人接近,阴阳先生就能察觉。他曾说这是为了避免在打游戏时耽误生意……
阴阳先生迎了出去,小川也跟着去了。我思索片刻后,便直接坐到电脑桌前,开始调阅监控。我回放了从我三天前离开到刚才回来的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想查看阴阳先生是否知道谢小玉已经醒了,在我不在时与她交谈过,或许正是这个交谈导致她离开。我以快速播放完成了这段视频的回看,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人进入过谢小玉的房间。要么真的没有人进过,要么视频被剪辑过了。
关掉电脑后,我也来到了正厅,突然发现这里的气氛异常紧张。阴阳先生与来访者正对峙着,两人都未开口说话,小川则站在阴阳先生身后,警惕地盯着来访者。
我仔细打量这位来访者,越看越觉得眼熟。经过一番思索,我突然愣住了。这人竟然是我曾经视为路人的一个角色——殡仪馆的清洁工!
回想起那日我们去殡仪馆时,阴阳先生曾提到馆内的人都是替身,但我只记得那个女人和两个分赃的男人的面孔,其他人,甚至是我们询问过的前台,我都没能回忆起来,更不用说只是匆匆一瞥的清洁工了。如果不是现在再次见面,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的模样!
“刘许言!”这清洁工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此刻穿着普通的T恤,他一见到我便打了个招呼,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刘许言已经出来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阴阳先生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意识到这个人特意点名要见我,难道他有着必须亲自对我说的话?
“其实,我们想邀请刘许言先生再次莅临我们的地方......”那男子微微一笑,语气认真:“只是个简单的邀请。”
“邀请我?”我感到有些困惑:“是去那个殡仪馆吗?”
“正是。”那男子点头确认:“您何时前往均可,我们会在那里等您。但是,最好尽快。我们受托人之命,有些东西需要交给您。如果您晚了,恐怕那物品就可能被他人夺走了!”
“为何上次不交给我?”我满腹疑惑地问:“又为什么不直接带给我呢?”
“上一次,我们在确认您的真实身份。”那男子带着微笑回答;“您可能不知道,但我们已经遇到了四个冒充您的人。”
“四个冒充我的人?”我感到震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假扮成我?”
“都是为了我们守护的那件东西。”那男子微微叹息:“有人委托我们将那物品交给您,不知怎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有许多人假扮成您,试图从我们这里拿走那件东西。还有不少人试图直接抢夺。这也是我没有带来那件东西的原因。那物品非常难以移动,目前正由我们的人严加守护。我是第六个来通知您的,之前的五个......他们都已经死了......”
“什么?”我被震惊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的贪婪目光?”
“我们也不清楚。”那男子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必须将它交给您。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尽快取走那物品。我们原有三十一个人,现在仅剩十九个。我们的力量可能无法长期守护那件东西。”
“怎么会这样?”我皱着眉头,不解地问:“这件东西为何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关注?”
“是的!”那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对那件东西一无所知,但从那些企图抢夺它的人的实力判断,我们守护的绝非寻常之物!”
“究竟是谁委托你们给我这个?”我感到好奇,追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那男子回答,同时露出一丝笑容:“随着这件东西,还有一封信,但我们没有敢冒险让信使带出来。毕竟,面对那么多危险,没有人有把握活着找到你,怕信件途中被夺去。”
“你们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你还能笑出来?”小川显得有些怀疑。
那男子微笑着解释:“可能小兄弟你不知道……”他转向阴阳先生,“阴阳先生或许了解,我们属于黄石镖局。”
“黄石镖局?!”阴阳先生惊讶地回应:“你们是黄石镖局的人?真没想到,我竟然有幸与黄石镖局打交道!”
那男子谦虚地笑了笑:“您过誉了。”
我低声询问:“黄石镖局是什么?”
阴阳先生解释道:“黄石镖局在江湖上以最可靠著称。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要镖师还有一人存活,镖物就绝不会丢失。黄石镖局自明朝永乐年间成立以来,几百年来只丢过四次镖,而这四次,都是因为镖师全员战死,镖局无一幸存!”
“我们虽然曾四次重建,但信念始终不变。”那男子骄傲地说道,脸上写满了自豪,“只要镖师未全部战死,我们绝不丢镖。”
“不过,能聘请到黄石镖局的人,可不多。”阴阳先生沉声补充道:“除了江湖上名望显赫的大侠,再多的钱也请不动黄石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