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皆是机缘

“他真的把自己的遗骨赠给我了？”我愣了一下：“半仙之体？这听起来不可思议啊！”
“确实不可思议！”汪海点了点头：“毒医活了四百六十多岁，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毒素载体。他长期用毒养着自己，同时不断修炼，他的体质绝对属于半仙之体。怎么说呢，如果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或者沙粒，这样的修炼也足以让它化为人形了！”
“和你一样？”我忍不住问：“你是说，如果他还活着，实力可能不亚于你？”
“岂止不亚于我！”汪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能修炼成人，根本原因在于我本身是天才地宝。如果我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根本不可能修炼成人。我现在的进展已经算是极快的了。而毒医不同，他修炼的基础非常扎实，强度极高。他利用反常规的毒养方法来调养身体，使身体更加适合修炼，因此他的身体和骨骼的强度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不明觉厉……”我有些尴尬地说道，感觉自己的境遇似乎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
“切……”汪海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只要知道，你现在的这副骨骼，比你之前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可能是你所见过的人中最强的骨骼了。你现在拥有的是继阴灵之体之后的第二件极其稀有的宝物，半仙之骨！”
“阴灵之体……半仙之骨……凝雪寒心！！！”我倒吸一口冷气，忽然间想起了我与孙天圣之前的讨论——如果我能拥有极其强大的身体、骨骼、丹田、心脏和灵魂这五样东西，那么我就能变成超越孙常胜等人的高手。我本以为这是遥不可及的，但现在，我竟然已经拥有了心脏和骨骼，再加上我的身体，也就意味着我只缺丹田和灵魂这两样！
难道真如阴阳先生所说，我的机缘到来时，我注定会得到这些吗？
想想也觉得合理，如果不是被段荣福挖了心，我也不会得到凝雪寒心；如果不是神医答应救我，我也不可能被投入寒潭，更不会得到半仙之骨！这一切，岂不正是我不可思议的运气和机缘？
“你在想什么？”汪海用手轻轻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我的沉思。
“呃……”我这才回过神来：“小祯，我之前和孙天圣讨论过，如果我能拥有极强的体质、心脏、骨架、丹田和灵魂，那我就能成为一名高手。我本以为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但现在突然就已经拥有了其中三样。你说，这难道不是机缘吗？”
“嗯哼？”汪海微微愣了一下，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的胸口的伤痕竟然消失了？”我拉开身上穿着的衬衫，这衣服大概是我昏迷时汪海给我穿上的。
“嗯，当毒医把你从潭中救出来的时候，你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汪海轻轻摸了摸我那原先被挖去心脏的地方，解释道：“我猜毒医可能利用了他遗骨或执念中的内力，帮你催化炼制了凝雪寒心，并顺便修复了你的身体。”
“喂，耍流氓？”我看到汪海调皮地捏了一下我的胸口，便笑着一把捏住她的手：“你就不怕真的把我惹火了？”
“呃......”汪海忍住笑，低声说道：“小女纸不敢了嘛......”
就在这时，“咳咳......”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我立刻本能地松开了汪海的手，而她也迅速翻身下床，站在了一边。
“神医前辈请进！”汪海整理了一下刚才打闹时弄乱的衣服，然后大声邀请。
“听声音他已经醒了，我过来看看。”老人推门走了进来，我这才注意到，门是那种古朴的木门，上半部分是镂空的花纹，糊着纸......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是，他刚刚醒过来的......”汪海行了个礼，站在了一旁，把我完全暴露在老人面前。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老人轻轻握住我的手腕，似乎在诊脉，然后平静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挠了挠头回答：“还没下床走动过，目前感觉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好像已经完全康复了！”
“下地走两步！”老人转身走了几步后停下，背对着我说道。
“呃……”我略感愕然。
“说你呢，没病走两步~~~~~~”汪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戏谑地对我说。
我于是掀开被子，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崭新的衬衣和衬裤，显然是汪海之前为我换上的。我慢慢挪到床边，看到汪海蹲下拿着拖鞋要帮我穿上，我向她摆了摆手。我感觉自己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身体上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我穿好拖鞋，迈出了几步，感觉一切正常。
“怎么样？”老人转过身来，关切地看着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啊……”我挠了挠头，又走了几步，接着蹲了两下，跳了两下，依旧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不对，你比以前高了！”汪海一直在注视我，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高了？”我疑惑地挠了挠头，看向汪海：“我没注意到啊……”
“绝对高了！”汪海肯定地说道：“比以前高了三四公分吧！”
“嗯？？？”我不解地看着她，如果真的只有三四公分，我确实可能不会注意到。
“你现在穿着拖鞋比之前穿运动鞋还高一指宽！”汪海走过来，突然给了我一个熊抱，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松开我，退后两步说道：“真的，你现在比以前高了，大概三四公分。”
“真难为你了……”我心中涌起了一丝感动。她居然对我如此了解，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要是换作汪海身高变化了三四公分，我自问可能不会这么快发现……
“嘻嘻......”汪海微笑着，显得有些轻松愉快。
“那就没问题。”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他给你换上的这副骨骼比你原先的稍高一些，因此出现了身高的变化。不过没关系，没有出现排斥反应，两者契合得非常完美。”
“那就好......”汪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哎......”老人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小丫头对你真是情深意切，你要好好珍惜啊。能这样把你放在心上的女孩，如果你辜负了她，那真是太损德了。好好珍惜吧！”
“嗯！”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汪海，只见她的脸微微泛红。当她发现我在看她时，她略显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师兄把战场选在了你的身上，我想你也体会到了毒发时的感觉吧？”老人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嗯......”我连连点头，心中有些忐忑。
“他之前对我的考验从未全力以赴，但那已经让我颇费心思。而你，是他最后一个考验，我想难度一定远超我以前遇到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解开这毒！”老人语气凝重地说道：“这种毒不会致命，他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没错。”
“这......”我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以后每个月给我送过来一碗血，嗯，最好是两碗。”老人沉思着说道：“每三个月来一次，让我对你的身体进行一次检查。我估计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彻底解毒。”
“呃……”我点了点头，虽然无奈，但也别无选择。虽然毒医给我下了毒，但他毕竟救了我，还赠予了我半仙之骨，我心中仍是满怀感激。
“既然我师兄的考验已经完成，而你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我该回终南山了。”老人平静地说道。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开了屋子。我和汪海对望了一眼，有些迟疑不知是否应该起身送行，或是说些客套话。等我们反应过来时，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有点失礼......”我有些无奈地对汪海说道。
“嗯......”汪海也显得有些尴尬：“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离开。不过，他说你已经没有大碍了，这真是太好了！”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汪海轻轻搂住了我，将头埋在我的胸前轻声问道。我回过抱住她，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不太清楚......”我想了想，好奇地问：“这里是哪儿啊？”
“山海关。”汪海轻声回答。
“山海关？”我愣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山海关？”
“嗯。”汪海轻轻点头：“这里是山中的一座古楼，是毒医的一个……嗯……算是行宫吧？”
“哦……”我点点头，推测我在被挖心后，可能是他们把我带到了这里，冰晶石髓和寒潭也应该在附近。
“我们回奉市吗？”汪海抬起头，看起来有些犹豫。
“怎么了？”我察觉到她似乎有话想说，轻声问道。
“我们……”汪海轻轻咬了咬嘴唇，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我们不要回去了。我们不去管那些事情，一起游览世界怎么样？走到老，吃到老，玩到老，好不好？”
“呵呵……”我轻轻地揉了揉汪海的头发，她的话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祯，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现在很多事情已经牵扯到我身上，我不能就这么逃避。我必须回去，还有，苏……”
“可是你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汪海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意志坚定，便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好吧……”
“对不起……”我紧紧地抱着她，感觉鼻子有些酸涩，心中涌起一阵想哭的冲动。
“苏姑娘还在等着你去救她……”汪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吃醋。
“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可以和苏姑娘一起跟着你，只要她同意，我没意见。”汪海带着些许幽怨的语气继续说：“不过，那个段荣福，你绝对不许再对她抱有任何想法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好好后悔！！！”
听到汪海这样说，我心中既感动又感到有些复杂。我知道，无论前路如何曲折，有她在身边，一切困难都不再是那么难以克服。同时，我也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不能被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