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茫与怀疑

“我愿意和苏姑娘一起陪伴你，只要她同意，我不会反对。”汪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幽怨：“但是，关于段荣福，我希望你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情感。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呃……”我深深思考了一会儿，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段荣福吗？”汪海的目光直视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追问。
“不恨。”我沉思片刻，认真地给出了我的回答。
“为什么？”汪海眉头紧锁，不解地追问：“她几乎让你丧命！”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心中的“我爱她”这三个字，因为我害怕这会伤害到汪海。
“为什么？”汪海的声音略微提高，她紧握着我的肩膀。
“小祯……”我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情地看着她：“如果那个人是你，即使是你夺走了我的生命，挖出了我的心脏，我也不会恨你，你明白吗？”
“我绝不会伤害你的……”汪海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非常聪明。
“请你答应我，小祯！”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答应我，不要去找段荣福报仇，好吗？”
“好好好，都听你的！”汪海微微带着幽怨地白了我一眼：“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乖……”我心中满是欣慰地笑了笑。我知道，在汪海的心里，她对段荣福抱有极大的恨意，但我真的不希望她们之间发生冲突，尤其是不希望任何一方受伤。
段荣福夺走了我的心脏，我在前世欠下的债，是否已经偿还清楚了呢？
如果真的已经偿还了我欠她的，那么她还会对我怀有怨恨吗？
我们两个……
还有机会重归于好吗？
虽然汪海一度耍了点小脾气，但最终还是跟我一起回到了奉市。
在回奉市的路上，我给阴阳先生他们打了电话，大致了解了我离开奉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那天被猴哥打扮的人带走，到今天回到奉市，已经过去了九天。
那天，阴阳先生和小川遭遇了一场人为策划的交通事故，被迫停车。他们两人随后被警察带到派出所接受调查。由于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比如我们从殡仪馆出来后，有一辆车尾随我们，车上的人被杀害，阴阳先生焚烧了那辆车。警方调查发现阴阳先生曾路过那里，以此为由将他们两人留在公安局接受调查。
虽然警方找不到什么确凿证据，加之阴阳先生在奉市享有盛名，许多政客都是他的客户，他并未遭受太多不良待遇。如果换做我，恐怕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毕竟，熟悉派出所的人都知道那里的情况。
阴阳先生和小川在公安局被拘留了两天。最终，凭借阴阳先生的人脉关系，他们获释。阴阳先生的朋友还明确告诉他，有人故意要求警方将他扣留两天，涉及几位高官大户。虽然阴阳先生没有明说是谁，但从他的态度看，他似乎已经有所猜测。
被释放后，阴阳先生才得知我受伤严重，已被汪海和神医带走。他对终南山神医的医术充满信心，所以并未太担心，没意识到我的伤势如此严重，甚至连心脏都被挖了出去。
小川在阴阳先生的指导下，已经渐渐成长为了一名学徒，阴阳先生教授了他一些基础的知识和技巧。
在我被那个猴哥伪装的人带走后，孙天圣和孙常胜与段荣福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起因是那些被猴哥一伙抓走的马自达车内的人透露出猴哥他们与段荣福是同一阵营的。段荣福与她暗中埋伏的两名手下，与孙常胜他们五人发生了冲突。尽管孙常胜他们勉强占据上风，但孙常胜本就受了汪海的重伤，未曾痊愈，这一次更是伤势加重，在孙天圣家中养伤。孙天圣自身也受了不轻的伤，幸运的是，南诏的人都聚集在孙天圣家里，为他们提供了保护。
现在，段荣福已经彻底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更重要的是，我突然发现无法联系上谢玉辉。
谢玉辉失踪了！
我试图联系杨灵，只得知她也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谢玉辉。据杨灵透露，谢玉辉正是在那起事件发生的当天失踪的。她原本怀疑谢玉辉可能因为得罪了政府高层，而趁着警方阻拦阴阳先生的车辆之机被秘密逮捕。她甚至曾找人到政府部门进行了调查，但结果出乎意料。
原来，那天要求警察将阴阳先生和小川拘留的人，竟然是谢玉辉本人……
谢玉辉在白道上拥有广泛的势力，因此让警方短时间内调查阴阳先生并不困难，关押他们也轻而易举。虽然许多人想要放出阴阳先生，但都被谢玉辉的势力所阻止。
确切地说，直到我和杨灵通话后，我才意识到谢玉辉并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的行为。他毫不隐瞒地让阴阳先生知道是他在背后给阴阳先生设下了陷阱。因此，阴阳先生选择不寻求外界帮助，而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在公安局待上两天。
这些情况，阴阳先生并没有透露给我。
挂断了杨灵的电话后，我感到真正的迷茫。
谢玉辉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真的不再是我们的一伙了吗？
他难道真的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为何当初张雷徐明、谢小玉都警告我要提防谢玉辉？他身上是不是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谢玉辉和段荣福是一伙的？他也是段荣福的手下？
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当时我们的前车被段荣福的手下猴哥的人拦截，而后车则被谢玉辉安排的事故和警察所阻挡。
如果后车当时没有被拦截，我想如果阴阳先生和我们在一起，猴哥他们就会遇到更多麻烦。但如果那样的话，段荣福可能会当场反击。
谢玉辉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阴阳先生又为什么没告诉我是谢玉辉做的呢？
同样消失的，不仅是谢玉辉，还有段荣福他们，他们都不见了。难道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汪海说，她是在奉市郊外的棋子山山脚下遇到段荣福的。一个男人，可能是段荣福的手下，联系了她，告诉她要来处理我的尸体。当她接手我的时候，段荣福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是猴哥，另外两个她不认识。这三人都没有发言，所以她无法判断他们是否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当我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我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惴惴不安。汪海接手我的那一刻，我虽然意识模糊，但仍能捕捉到她与段荣福的对话。汪海的话语，虽然简短，却蕴含着深意，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她的话语萦绕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着：
“你真的挖了他的心......”
“......”
“如果他死了，我们俩都活不了......”
“......”
“等着瞧吧，我将以生命为代价来复仇！”
这三句话，乍听之下似乎并无异样，然而仔细品味，便能发现其中隐藏的玄机。汪海的语气似乎透露出她与段荣福之间早有瓜葛。她似乎早已知晓段荣福心怀不轨，甚至有意对我不利的念头。当她目睹我被段荣福所害，内心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便不言而喻。
我不禁陷入沉思，汪海与段荣福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们为何会相识？他们的相遇又是在何时何地？在段荣福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之前，汪海又身处何方？
这些疑问，她从未向我透露，而我也未曾追问。我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疑惑和不安。
逐渐地，我开始意识到，围绕在我周围的这些人，都已经变得难以捉摸。他们并非我所认识的那般简单，他们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我所不知的秘密，甚至可能是欺骗和隐瞒。
至于那位阴阳先生，他的能力一直是个谜。在鬼宅的事情中，他看似并不强大，甚至还被谢小玉的毒蛇咬伤。我不确定他当时是否真的那么弱，或许那只是他的伪装。我倾向于认为他是在故意示弱，因为他的实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如此巨大的提升。那么，他为何要这么做呢？是因为纸人中的主教的实力真的如他所言，非常强大，甚至与他现在的实力不相上下（尽管他如今也可能还未展现出全部的实力），从而使他不得不保持谨慎？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两个纸人主教的实力岂不是太过于膨胀了？
关于阴阳先生告诉我的太白之战的故事，我的怀疑之心一直难以平息。在我看来，他所叙述的细节中，可信之处实在是少之又少，我怀疑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捏造的，或者他故意隐藏了某些关键信息。对于他所述的太白之战，我始终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然而，谢小玉竟然告诉我应该信任阴阳先生，这让我不禁开始思考，他和我的前世是否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否则，谢小玉又怎会如此坚定地向我保证，阴阳先生绝对不会对我造成伤害呢？
至于孙常胜，我与他的接触并不频繁，因此我并未发现太多问题。但唯一让我感到不寻常的是他的实力。据他所述，他曾与琵琶玉——也就是我的身边的汪海交过手，并在这场对决中受到了伤害。然而，关于这个伤势，孙常胜似乎有所隐瞒，或许他夸大了伤势的严重性。
孙常胜曾出现在阴阳先生的家中，并在那里与我发生了肢体冲突。他提到自己与汪海的交手经历，声称因实力不足而受伤。但他并未具体说明伤势的严重程度。而且，阴阳先生的家中布有法阵，用以抵御外来者。孙常胜曾尝试着测试这个法阵，这一行为令我产生了怀疑。我感觉当时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他的实力依旧强大。他测试了法阵后，觉得它足以抵御他这样的实力，这才安心地留下谢小玉。若他真的受了重伤，实力大减，那他又是凭借什么实力来测试那个法阵的呢？如果法阵能轻易抵御一个实力大减的他，他又怎会放心把谢小玉留在那里？
尽管从测试法阵的情况来看，他的实力似乎并不突出，但他为何在与段荣福的交手中就显得不堪一击呢？他自己解释说是因为之前的伤势太严重，严重影响了他的战斗力。
这前后的矛盾让我不得不怀疑，孙常胜是否真的被汪海重伤，以至于实力大减？这一切都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