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疑惑

在我心中，孙常胜在关键时刻的失误令我深感不解。他与汪海的那场战斗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形？他真的受了伤吗？如果受伤了，那伤势的严重程度又如何？
如果他并未受伤，那为何在与段荣福的交锋中表现得如此不堪呢？
另一方面，如果他确实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为什么他还能在当日有足够的信心去测试那个法阵，并且放心地留下谢小玉？
难道他早已预料到谢小玉会在短时间内苏醒，并主动离开？
接着谈到孙天圣，他的行为同样充满了疑点。
首先是他的身份问题。孙天圣似乎与谢小玉关系匪浅，甚至可能是同族的兄妹，这一点从谢小玉与他的对话，以及他提及谢小玉时的称呼中都可以略窥一二。
但是，为何谢小玉从未向我提及过孙天圣的存在呢？
谢小玉知道我之前在杂志社的工作情况，并且她应当清楚地了解孙天圣的存在。我猜测，孙天圣或许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南诏驻奉市的大使，如果真是这样，那谢小玉无疑是清楚孙天圣的具体情况的。那她为何从不向我透露关于孙天圣的任何信息呢？
如果不是孙天圣亲口向我透露，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南诏之人。谢小玉与我共同生活了超过两个月，却从未提起过孙天圣的事情。按理说，她应当知道孙天圣与我在同一个杂志社工作的事实，但她始终对此守口如瓶。
这一切是否意味着，是孙天圣要求谢小玉对我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确实有此意图，只要事情不曝光，就能永久地隐藏他的南诏身份，那么谢小玉可能真的会照做，从未向我提起过关于孙天圣的任何事情。
段荣福的突然出现，以及孙天圣对此事的了解，引发了我深深的疑惑。难道孙天圣曾经亲眼见过段荣福，甚至还曾被段荣福所控制？这是否是他知道我与段荣福同居的原因？这也是他为何能如此轻蔑嘲讽我与段荣福的关系的原因吗？
这使我不得不深入思考段荣福与我，以及与南诏之间的关系。
首先，无可争议的是，段荣福对我怀有深仇大恨。
在此基础上，南诏的立场就变得模糊不清。南诏是否知晓我与段荣福之间的恩怨呢？
如果孙天圣了解段荣福对我怀有敌意，那么他应当认为段荣福接近我是为了加害于我。但为什么他对段荣福的态度如此漠然？
如果我处于他的位置，看到我的朋友与其仇敌同处一室，甚至共用一床，我会怎样反应？我肯定会对我朋友的安全感到极度担忧！
然而，按照当前的情形，如果我的朋友失忆，不知道那人是他的敌人，这种情况似乎与当时的状况颇为相似。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告诉我的朋友，他与那人之间存在深仇大恨，至少要提高警惕，小心对待。然而孙天圣当时的态度却是轻松随和，简单地接受了我与段荣福的同居事实。
当时的孙天圣似乎完全不认识段荣福，或者说，他似乎认为我与段荣福已经和解，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孙天圣对我和段荣福在一起的事实不仅不感到惊讶，反而似乎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呢？
难道他在段荣福出现之前，就已经与段荣福有过交流了吗？他是不是在那之前就知道了段荣福想要与我和解、重新在一起，并且他相信了段荣福的这一意图？
或许，我的与段荣福的同居对南诏来说，是某种利益的象征，这才是孙天圣认可我们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他可能并不关心我与段荣福之间的深仇大恨，而是担心揭露这段仇恨会破坏我们的关系，从而影响到南诏的利益。考虑到南诏是一个庞大且神秘的组织，它的规模和影响力堪比一个庞大的民族，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根据。
至于汪海，即琵琶玉，她身上的疑点同样令人费解。
L，张雷的魂魄，这一点已经确定。他曾告诉我，在我和汪海离开石县之后，他就被抓住了。那么，在那之后向我透露张双羽下落的L，显然已经不是他了。那么，这个L是否与汪海有某种联系？所谓的张双羽是否真实？还是汪海精心安排的一个幻象？
我曾试图向汪海追问这些问题，但她以小性子为借口，避免了我的追问。
我一度怀疑，扮演L的可能是三个不同的人。首先是张雷的魂魄，他引导我找到汪海并离开石县；其次可能是汪海的手下，他指出了张双羽的下落，使我和汪海一同前往寻找，让汪海得以留在香港，从而实现某种“金蝉脱壳”般的计划。
而后期的L显然是与丁远成（纸人教）有关，他故意拖延我们，阻止我们返回石县。
我曾产生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第二个和第三个L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既不属于汪海的麾下，也不属于丁远成。他可能最初与汪海合作，使她前往香港，随后又与丁远成结盟。
此外，我对汪海的情况也感到疑惑。她被关在鬼宅二十五年，为何仍有忠诚的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忠心耿耿地等待她二十五年，并且依然服从她的指令？难道她像传说中的猴王那样，能够从身上拔出毫毛，变出千千万万的分身？
汪海的行为始终围绕着诸多疑团。尤其令我不解的是，她以前的神秘出现与消失，为何要把我独自锁在房间里，让我可以自由出入，却不让其他人进入？
这些都是汪海身上的谜团。但我没有将这些疑虑说出口，只是在内心默默思索。因为汪海与阴阳先生或孙天圣不同，她是我的枕边人。无论她心中怀揣着何种想法，无论她将对我做出何种行动，我都不会责怪她。
今天上午，杨灵给我打来电话，希望我能去她家一趟。她说谢玉辉留下了许多奇怪的物品，想让我看看能否有所发现。电话中，我并未告诉她谢玉辉似乎与我对立，只是答应她一下火车就马上赶去。
晚上，我和汪海才回到奉市。我们一下火车就立刻打车前往谢玉辉的家。谢玉辉和杨灵住在一个颇为不错的小区，可以说是位于黄金地段。
我们在小区门口下车时，杨灵已在那里等待。今夜的天气略显寒冷，风也带着凉意。看着她只穿着单衣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发抖，我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丝酸楚。
我原本以为她跟了谢玉辉后，生活会变得美满，但现在想来，与谢玉辉在一起的日子，恐怕充满了不安与波折吧？
我默默地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她看上去瘦弱了许多，脸色憔悴，似乎比上次见面时显得更加苍老。
“许言......”杨灵微笑着喊道，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双手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是在抵御寒冷。
我轻声提醒她：“天气已经转凉了，这个时候出门应该多穿点衣服。”说着，我脱下了身上的夹克，这是汪海昨天在秦皇岛给我买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北方的夏天短暂，秋天则异常寒冷......
“谢谢......”杨灵轻声说着，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随后微微低下了头。在那一刻，我不确定她是否像我一样，回忆起了我们曾经共同度过的日子。那个瞬间，我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慨，回想起年轻时候深爱过的女孩，如今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时间的流逝真的太快了。
我努力摆脱了这短暂的回忆，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我只是想感叹一下，那些年轻时的情感，如今都已成为过去。
“走吧，饭菜都凉了......”杨灵裹紧了我给她披上的夹克，笑着招呼我和汪海。我之前跟她说过，我会和我的女朋友一起来，但她还没见过汪海。刚才她的目光完全被我吸引，现在才第一次仔细看向汪海。就是这一眼，她的眉头突然紧锁了起来：“是你！！！”
“我？”汪海略显惊讶：“我怎么了？我们见过吗？”
“就是你！”杨灵迈出一步，凝视着汪海的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感到有些困惑，询问杨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此时，杨灵的表情异常严肃，眉头紧锁，而汪海则满脸疑惑。
“你在装什么傻？”杨灵冷哼一声，“难道你没见过我？”
汪海看着她，满是疑惑地回答：“我真的没见过你。”她转头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小灵，怎么了？”我赶忙拦下了似乎即将暴走的杨灵。我非常了解她，当她露出这种表情时，往往意味着即将爆发。我注意到保安已经在注意这边。如果杨灵真的大声吵闹，那保安肯定会过来：“小灵，冷静点，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走吧！”杨灵看了我一眼，紧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又看了汪海一眼，这一次，她的眼神中也掺杂了一丝疑惑。
汪海和我对视了一瞬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我向那个保安投去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应该先进去。谢玉辉的家位于二楼，不多时，我们便到达了门前。
“直接进来吧！”杨灵看着我准备换拖鞋时说道。
“别，鞋底很脏！”我摇了摇头，提醒她。杨灵这才给我们拿来了拖鞋。在这个过程中，我注意到杨灵看向汪海的眼神中掺杂了几丝复杂的情绪——困惑、不解，甚至是一丝警惕。
进了屋后，我们都换好了鞋，杨灵示意我们坐在沙发上。汪海忍不住问道：“你说，你见过我？”
“你不记得了？”杨灵看着汪海，声音中充满疑惑：“你失忆了？”
我紧接着问杨灵：“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见汪海做了什么？”
“她拿着刀来到这里，用刀逼迫玉辉拿走了一张纸，一张被玉辉放在保险柜里，不让我看的纸！”杨灵皱着眉头说道：“就是她，我不会记错！玉辉稍有反抗，就被她瞬间制服了！差点就把他的胳膊掰断了！”
我皱眉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前！”杨灵看着我，又转向汪海，语气沉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