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悲剧故事

杨灵有些疑惑地看着汪海，对我说道：“她拿着刀来到这里，强迫玉辉拿走了一张纸，那张纸被玉辉藏在保险柜里，他一直不让我看。”
我转头看向汪海：“小祯？”
汪海微微皱着眉头说：“我说不是我，你们会相信吗？”
“我相信！”杨灵迅速回应，我看着她们两人的眼神，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信任。在这个充满迷雾的故事中，信任可能是唯一能够指引我们走出困境的光。
“许言......”杨灵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她能感觉到我此刻的认真。“十天前那件事......”她低声重复着。
汪海紧锁眉头，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后断然说道：“那绝不可能是我！”
“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杨灵的目光在我和汪海之间徘徊，她的语气中满是困惑。
我沉吟片刻，转向汪海：“汪海，会不会是她？”
汪海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不一定。她的天魂现在在我这里，地魂遗失，命魂则附着在尸体上。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肯定有人对她的地魂或命魂进行了操控。”
“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我好奇地追问，心中同时泛起不适。我和汪海的关系一直错综复杂，严格来说，陪伴我这么久的始终是琵琶玉。尽管琵琶玉身上有着汪海的许多性格特征，但我仅在她的尸体旁真正遇到过纯粹的汪海——那次她在我泪流满面时安慰我。之后，我似乎再也没有与纯粹的汪海相遇过。虽然我与纯粹的汪海并没有太多交集，但她与琵琶玉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有人伤害了汪海，我想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汪海沉思后回答道：“对她而言，最安全的方法是易容。以她为模板进行易容，这样不会伤害到她本人。其次则是摄取气息，利用她的气息进行易容。这样不仅能模仿她的外貌，甚至连气息和感觉都能模仿得七七八八。不过，这种做法会损伤她的魂力。如果频繁或严重使用，可能会导致她魂飞魄散......”
“还有更严重的后果吗？”我看着汪海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了预感，直接追问道。
“尸姬？”我紧张地咬了咬牙，不安地追问：“一旦她被炼成尸姬，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汪海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如果能够找到并夺回她的尸体，再结合她失落的两魂两魄，她便有可能被炼化成为尸姬。她的命魂仍附着于尸体之上，但她的地魂却不知所踪。只要找到她的地魂，并成功拿回她的尸体……”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忧愁：“一旦被炼成尸姬，她将丧失所有自主意识，即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成为只能听命于人的躯壳。在炼制尸姬的过程中，会用到一件特殊的法宝，例如一只铃铛。炼制完成之后，只需边摇动铃铛边发出指令，尸姬就会无条件遵从这些命令。根据尸姬被炼化时所用的成本，炼化者的实力，以及尸姬本身的能力，尸姬能够理解并执行的命令也各不相同。最简单的尸姬仅能执行基本动作，如抓、砍、咬等；而最高级的尸姬则几乎与常人无异，其控制者只需像编程一样提前设定所有可能的情景，尸姬便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像正常人一样行事。例如，简单级别的尸姬遇到河流时会毫不考虑地直接冲过去，很可能会被河水冲走或淹死；而高级尸姬在接到命令时会被赋予特定指示，比如遇到河流就寻找桥梁，若无桥则寻找船只，若无船则自行造船，依此类推，使得高级尸姬能够安全渡过河流。”
“这……”我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那么，一旦某人被炼成尸姬，是否还有任何可能恢复原状？”
汪海摇了摇头，神色间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当然不可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尸姬的灵魂被彻底炼化成一体，意味着一旦成为尸姬，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杨灵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感慨道：“这真是邪术啊！”
“这其实是道术，其属性正邪取决于使用者的心念。”汪海继续解释道：“这门道术的创立者本意是让作恶多端之人作为牛马，以此抵偿罪行。最初，这门术只用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据传，历史上最为出色的尸姬是由一眉道的一位道士炼制的。那个道士的青梅竹马女子意外去世，他不顾禁忌，将她炼成了尸姬。由于女子的尸体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加之这位道士的高超功力，他炼成的尸姬几无二致于生前的本人，具备了原本的记忆，但却无法再学习新事物。就像是拥有一个无法更新的数据库一样，面对问题时，她能够运用已知的数据作出回应，而不像一般的尸姬那般只能被动等待命令。”
“那后来呢？”杨灵好奇地追问，此时她已被故事深深吸引。
汪海继续叙述：“当时一眉道已经将炼制尸姬列为禁忌，因此，这位道士的行为激怒了一眉道的高层。他最终被逐出门派，带着尸姬流浪四方，开始了他们的江湖生涯。”汪海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我能感受到他的情感投入，“我了解她，我知道这绝非故事的终结，结局定然不是那么美好。”
杨灵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憧憬之光：“真好！”她说道：“能和相爱的人一起闯荡江湖，真是美妙至极！他们一起度过了多长时间呢？？”
“一百多年！”汪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那位道士的实力非凡，甚至可能至今仍旧健在。他带着尸姬流浪了超过一个世纪，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感到厌倦。一个仅存于记忆中的伴侣，让他从厌倦演变为厌恶。最终，他决定回归一眉道，亲手毁灭了那个尸姬。”
杨灵掩住嘴，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而我也是心怀无奈地叹息。俗话说“七年之痒”，即使是最热烈的爱情，时间久了也难免出现裂痕。何况一个世纪之久，而且其中一方是尸姬。其实这样的结局早已注定。我想，这或许正是一眉道将炼制尸姬列为禁忌的原因之一。不论是谁，无论多么坚持和自信，最终都会离开尸姬。这对尸姬来说极为不公，逆天改命，最终却注定没有好结局。
我转向汪海，她的目光也正落在我身上。
“我在这儿……”汪海轻轻点头。
“嗯，既然这边没有更多的线索，不如我们直接交给阴阳先生他们处理。我们现在回石县，看看她的尸体是否还在那里。”
“好的，我们明天出发！”汪海应道，点头同意。
杨灵这时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偏离了主题：“喂，你们……”
我看向她，她似乎对汪海有些害怕，此刻我和汪海分别坐在茶几两侧，而她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偏向我的这一边。
“她，究竟是不是那天劫持玉辉的人？”杨灵再次看向汪海，带着些许困惑地问道。
我被她的问题逗笑了，笑着对她说：“你猜呢？”
“我猜……”杨灵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犹豫，然后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根据你们刚才的谈话，我猜……”
汪海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好奇她将如何推理。
“她肯定不是普通人，对吗？”杨灵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这话一出口，她就紧张地盯着汪海，仿佛担心汪海会突然对她采取什么行动。
我和汪海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不对？”杨灵皱着眉头，同时在沙发上微微向我这边移了移，显然是因为害怕汪海。
“对，你继续！”汪海笑着点头，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你是某种妖……或者精灵之类的，你化作人形。然后，你幻化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们两个都认为有人对那个死去的，长得和你一样的人做了些什么，结果就出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劫持了玉辉，是这样吗？”
汪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我，杨灵的推测几乎完全正确，而这全是基于我们刚才的对话进行的分析！
“呃……”我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对！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出入！”
“那你到底是什么？”杨灵好奇又略带害怕地问汪海。
“呃……”汪海有些尴尬地被问住了。
“不对，我的问题问得不对……”杨灵挠了挠头，重新提问：“你究竟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我看着汪海的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小灵，注意一下你的提问方式，不要再追问了。”我轻微地苦笑着打断了正欲张嘴继续发问的杨灵，心里想着，杨灵的问题真是无穷尽，说不定会让汪海生气。
“玉石？”杨灵惊讶地看向汪海，好奇地问：“那你是像孙悟空那样的神奇存在，还是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那样的文雅人物？”
汪海显得有些无助，投向我求助的目光。我看得出来，杨灵已经不再害怕汪海了，反而是在逗弄她。
“好啦，小灵，别捉弄她了。”我笑着制止了她，然后看着一脸无奈的汪海，笑着摇了摇头：“你之前不是说老三留给我一些奇特的东西吗？那些东西在哪里？”
杨灵调皮地咯咯笑了起来：“别急嘛，我给你们准备了饭菜，都冷了。我去给你们热热，你们先吃点东西吧，肯定饿坏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眼前的这个有些顽皮但十分贤惠的杨灵，才是我记忆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