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常

“所以你是说，你已经彻底放干了豹子的血？”我和汪海相互对望，眼中都充满了不解和疑惑：“那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使得今天一早我们的院子门前地面上满是鲜血呢？”
“真是闹鬼了！”唐旭挠着头，一脸困惑：“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豹子？这事儿太古怪了。”
“对了，关于‘死肠结’。”吴修武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你知道所谓的死肠结是什么东西吗？”
“死肠结？”唐旭皱眉深思，随后摇了摇头：“是某种疾病么？”
“是在那具大猫尸体的腹部发现的，大概半个火柴盒那么大，由钢筋编织而成，带有四个尖角。刘长贵告诉我们，它是被藏在肉里，目的是让猛兽吞食，之后刺穿猛兽的胃，让其重伤。”我边说边比划着。
“荒唐至极！”唐旭摇头否定：“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东西，它根本不可能存在。众所周知，猛兽天性凶猛，如果用猎枪，最佳的射击机会也只有一次。一旦没有击中要害，反而会激发猛兽更加可怕的力量。所以，根本不会有人设想先让猛兽受伤再进行捕猎，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们三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我们之前的推断几乎完全一致！
“通常用于诱捕猛兽的，都是药物，比如麻醉剂或者使其瞌睡的东西，并不会使用锐器。”唐旭继续说道：“刘叔也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荒谬的事情？难道是想要卖给你们些什么吗？”
“这……”我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带着好奇询问道：“那你平时打猎用的是什么工具？是枪吗？”
“我用的是弩。”唐旭摇头解释道：“这里对枪支管制非常严格。我们属于瑶寨，与汉人社区的互动不多，他们对我们的枪支管理尤为严格，一旦听见枪声就会进行调查。所以，拥有枪的人非常少，大多数人都使用弩。虽然弩也受到禁用和管制，但因为它射击时几乎无声，所以检查的机会较少。实际上，对我们来说，更主要的是依靠训练有素的猎狗。昨天那场狩猎就是靠它们四只一起对付那头豹子，虽然有一只狗受了点重伤，但其他三只几乎没事。”
我点了点头，正思考是否还有其他问题要问，突然外面的狗又开始叫了起来。
“有人来了吗？”吴修武好奇地问。
“是熟人，狗们认识的。要不然它们叫得比这凶多了。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它们叫得可比现在猛烈多了！”唐旭边说边起身去开门。门外，一个年轻女子迅速闪身进屋，直接扑进了唐旭的怀里。但下一秒，她一见到我们三个，顿时显得非常不好意思，连忙跳下来，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那是刘长贵的大女儿，刘小彤！
之前从刘小燕那里听说过她和唐旭之间的婚约，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
“刘大哥，吴大哥，林姐，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刘小彤脸红着，带着些许尴尬地笑着说道。
“是的，我们刚好路过这里，看到这里有猎狗，就想来打听一下今早那头大猫的事情！”汪海友好地笑了笑回答。
“对了，关于那只大猫！”刘小彤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唐旭道：“今天早上我们家院子门口发现了一具被剥了皮的大猫，那不会是你干的吧？”
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唐旭竟然非常干脆地否认了：“不是我做的！”
“？？？”我和汪海对视，都能在彼此的眼神中读到同样的困惑。这是怎样的反常？刚才我们向唐旭提出相同的疑问时，他毫不犹豫地承认，然而现在，在刘小彤的追问下，唐旭却突然全盘否认。
“你真的没做这件事？”刘小彤侧着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盯着唐旭质问。
唐旭面带讥讽的笑容回答：“真没做，我已经很久没踏足山林了。”他说着，向我们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我们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图，但显然他是在示意我们不要插嘴。
刘小彤似乎有些失落：“真没想到，居然不是你！”她沉思着说，“我父亲说那只大猫腹部的抓痕看起来像是狗的。但这狗绝非凡品，村子里除了你养的七星，还有哪只狗能做到这一点？”
唐旭摇头表示否认：“七星现在怀着小狗，即便我去山里，也不敢带它一起。”
“那好吧......”刘小彤轻轻叹了口气，“爸爸坚信是你做的，真的不是你吗？”
“真的不是我。”唐旭再次摇头。
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站了起来。汪海微笑着说：“好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
然而，唐旭出乎意料地挽留我们：“不忙，不忙，既然无事，那便是缘分。我这儿有几只山里的野鸡，一会我来烹饪，咱们边吃边喝几杯！”他的热情令人困惑，毕竟我们之间的交情不深，几乎只是泛泛之交，可他居然如此热情地邀请我们，这其中定有蹊跷！
“？？？”我和汪海再次相视，她的眼神同样露出迷茫，显然也觉得情况不对劲。
“别急着离开，留下来品尝品尝，感受一下真正的野味吧！”唐旭在这个时候给我们频繁地递眼色，他的举止已经显得相当古怪。然而，刘小彤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或者说，她根本就对这些异样毫无感觉。
“我们这样突然来访，不会打扰你们吧？”我沉思片刻，感受到汪海和吴修武都在注视我，等待我做出决定。我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想打扰你们……”
“哪里的话，你们来得正好！”唐旭急忙摇头表示欢迎：“小彤，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我父亲让我把这个带来。他说你处理猎物时怎么这么不仔细，居然把这个留在猎物的肚子里了，差点害了他！”刘小彤边说边展开手掌，只见她的手心里放着一个令人极为熟悉的物件——一块死肠结！
“哦哦，真是的，我太粗心了！”唐旭一边笑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答道：“没伤到你父亲吧？”
“没伤到！”这时，我注意到了刘小彤的不寻常。从她进门开始，她的举止和言谈就在不断变化，从最初的羞涩，到后来的严肃认真，甚至带有几分死板，再到之前展示死肠结时的不屑，一直到她刚才说“没伤到”的时候，她甚至还给唐旭翻了个白眼！
此外，当我们之前询问唐旭那只大猫的尸体是否是他所为时，他极为干脆地否认了。但现在，刘小彤的提问方式直接暗示这是唐旭所为，而唐旭却没有任何反驳，这无异于是在默认了这一说法！
“？？？”我们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决定留下来。
“好了，我要走了。我父亲让我转告你，以后在处理猎物时要多加注意，不要再把这些东西遗留在猎物的肚子里了！”刘小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直接“哼”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迅速离开了现场。
“这个……”我正要开口询问情况，但唐旭立刻用手掩住了我的嘴，显然是不希望我继续说话。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汪海和吴修武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此时，汪海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唐旭，似乎在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休，她已经走远了！”唐旭认真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认刘小彤已经走远之后，他才松开了我。随即，他站起身，走到门外。外面的狗发出了叫声，听起来既温和又悲伤，似是在哭泣。
不一会儿，唐旭竟然抱着一只狗回来了！这是一只不算大的黑色小狗，大约只有两尺长。它的额头上有两块白色的斑点，宛如额外的两道眉毛。
“汪汪……”这只小黑狗看到我们三个后，立刻开始吠叫。唐旭立刻呵斥了一声，狗随即安静下来。
“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小彤的性格会这样反复无常！”唐旭坐了下来，一边把黑狗放在膝盖上，一边开口解释：“她，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仍然无法完全理解唐旭的话。
“我觉得她的身体里仿佛住着无数个不同的人，有的极为暴躁，有的异常温柔，还有的像孩子一般天真。我实在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旭边说边轻轻地抚摸着怀中黑狗的头。
“你能再具体一点吗？”不只是我，汪海和吴修武都已经感到困惑不解了。
“我和小彤自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格和行为举止了如指掌。”唐旭轻轻抿了抿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沉重：“大约半年前，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有时，她会展现出几年前的那种对我无比崇拜的性格，有时则显得非常正常，但也有很多时候，她仿佛变成了一个疯狂的人，让很多人都感到不解。”
“这怎么可能？”我和汪海对视一眼，汪海也不禁摇了摇头，显得同样困惑。
唐旭接着说：“更可怕的是，我竟发现她能够操控他人的行为！就像是某种结合了读心术和魅惑术的能力。比如说，她会问我她的帽子好不好看，而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她就已经控制了我的回答。我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好看’这两个字，这完全不是我想说的，而是小彤想听到的答案。就好像她想要让上弹诺克复活，大杀四方，看起来，她似乎真的做到了。”
“那你告诉我们这些，想要我们做什么？”汪海皱眉问道。
唐旭沉思了片刻，然后说：“我觉得你们可以帮到我。之前我求了一位巫师给我算卦，巫师说会有几个来自北方的人，他们或许能救我。”
“你是说我们？”我和汪海面面相觑。
唐旭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你们。最近村里来的外地人只有你们，我觉得一定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