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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似梦非梦

凶宅笔记 镖头 2024-03-19 08:34
在一阵沉默之后,汪海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你,依然无法忘记她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怅然若失的情绪。段荣福,她是那个曾在我生命中悄然出现、陪伴了我短暂却刻骨铭心的两天,最终却深深伤害了我的女人。
事实上,当我听到木叠土司那句话的瞬间,段荣福的形象便闪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禁猜想,她伤害我,难道仅仅是场精心策划的戏码?她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获得凝雪寒心?这个念头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然而,我还是被理智所制约,坚决地摒弃了这个想法。段荣福对我的恨意,那种刻骨的痛苦,绝非假装。再加上汪海那撕心裂肺的伤心,这些绝不是简单的表演所能展现的。
我试图从那句话中寻找一线希望,但理智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我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吴修武察觉到气氛的异样,便选择了适时离去:“既然木叠土司说明天圣姑婆婆将会出现,那我们的任务也算是有了眉目。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嗯!”我点头应了,目送着吴修武离开。这个院子里共有三座不大的竹楼,我和汪海同住一座,而他单独住在另一座。
吴修武的离去使得院子只剩下我和汪海。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落寞。汪海轻轻地走到我身边,没有说任何话,直接坐进了我的怀里,用她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她知道,此刻的我内心极度糟糕,需要这样的安慰。
我沉默地蜷缩在她的怀抱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恍惚间,我想起了我们刚从石县离开,到达奉市的那段时光,当时我们同居一室,确认了彼此的关系。我曾如此躺在她的怀里,但我的心从未像今日这般疲惫、沉重。
我多么渴望时光倒流,回到那个简单的时刻。我愿意用尽一切手段,只为让她留在我的身边。如果那样,或许我就不会遇见谢小玉,不会遇见段荣福。我多么希望只与她共度平凡的日子。
心里真的很累。
“别多想了,我们就一步一步来,好吗?”汪海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
“嗯!”我点点头,心中稍感安慰:“明天圣姑婆婆将出现,如果她真的能治好你,我心中的重负也就卸下了。我现在实在承受不起再失去你的痛苦。失去小玉,失去段荣福的痛楚已让我痛不欲生,我真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你,我该如何是好......”
“乖,别害怕……”汪海笑着,把我搂得更紧了:“我保证,只要你不把我推开,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好不好?”
“嗯!”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再也无言以对。
这个夜晚,我做了许多离奇而诡异的梦。每次醒来,我都回忆不起梦境的细节,似乎都是关于那个七十年前的假设,却始终理不清头绪。我多次从梦中惊醒,第三次或第四次时,我的动作惊醒了汪海。她紧紧抱住我,用轻柔的声音安慰我。我不确定她是否整夜未眠,但我知道每当我惊醒后又入睡时,她总是醒着的,再次安慰我。清晨醒来时,我看到她的眼圈已经有些红肿。
我满怀歉意地紧紧抱住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她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说,打了个哈欠,挣脱我的怀抱,起身开始穿衣服。
由于我昨日毁掉了在这间房子里发现的两个窃听器,这无疑是向刘长贵及其团队明确表明了我们的警觉。因此,我对今早刘长贵的态度颇感好奇,他是否会有所异样?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仿佛一切如常,携着他的两个女儿,和我们一同享用早餐。
我和汪海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难道那些窃听器并非刘长贵所放?另有他人幕后操控?
但那只豹子的出现又该如何解释?所谓的死肠结又是怎样一回事?他之前谎称村中无猎人,这又怎么解释?
难道刘长贵误以为我们是省里来的高官,进行微服私访,因此不敢让我们发现他们的非法猎捕行为?
这一切似乎说不通。
我头痛得厉害,本以为是昨晚睡得不好所致。然而,当我看到一旁的吴修武突然无声无息地栽倒在餐桌上时,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事情出错了!
刘长贵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显然意图对我们不利!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是迷香?饭菜里下了毒?
我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头疼,还在强忍着。但当我看到吴修武倒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可能是由于心理防线的崩溃,感觉就在下一次呼吸间,我也失去了意识,栽倒在桌子上。就在我倒下的前几秒,汪海也不行了,直接倒在了我的身上。
糟糕,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我本想再观察一下刘长贵的表情和举止,从中推断点什么。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问题,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发现了。我们真的不应该如此大意!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此刻无法分辨眼前所见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我目睹了众多零散而微不足道的记忆片段,这些都是我原本未曾留意、甚至忘却的细节。我看到自己童年时品尝某种特殊口味的冰淇淋的场景,有次乘坐公交时站立不稳摔倒的瞬间,以及打篮球时衣服被球沾污的情景。这些平凡的记忆,本应是一觉醒来就会遗忘的,然而此刻我却仿佛在观看一幅幅画面,清晰地重现在我眼前。
我迷茫地审视这些记忆,无法理解为何它们会无端浮现。
随后,不知观看了多久这些琐碎而无聊的记忆后,突然一切景象都颠覆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课桌后面,这是我高三时的课桌!
我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低头专心自习的同学们,那些熟悉的面孔。由于我仅仅完成了高中学业,对这最后的班级和同学的印象格外深刻。但现在,我怎会突然出现在教室里?
难道我穿越了时间?或者……我其实一直未曾醒来?现在仍在梦中?
或者……所谓的成为作家、探访鬼宅、与汪海、谢小玉、段荣福的邂逅,以及孙天圣这位阴阳先生的一切,都是我的梦境?是我因为上自习时学不进去,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持续了三年多的梦?
古时有黄粱美梦,梦中过了几十年,经历了成家立业直至晚年,最终醒来才发现只是一场梦,连锅中的小米粥都未曾煮熟……难道我的这一切也只是一场梦?醒来时发现,一节自习课都未曾结束?
我转头望向左手侧,目光定格在我左手虎口的疤痕上。这道细小却清晰的疤,是在与谢小玉共同生活的日子里,给她削水果时不慎留下的。每当目光触及这道疤痕,便如同一把钥匙,解锁了那些混沌的记忆——汪海、谢小玉、段荣福,他们的存在,一切都不是梦。
我刚刚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我听到我的同桌发出了一阵奇怪的笑声。那笑声刺耳,令人感到不适。我立刻转头看向他,我的高中同桌,外号叫侯刺史,我们关系匪浅,从高一起就一直相伴到高三。即使高中毕业三年多,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
我期待地看向同桌,本以为会看到那张熟悉而略显青涩的脸庞——就像几个月前见到的侯刺史,青春期的痘痕还未完全褪去。但当我转过头,愕然发现——我的同桌,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或者更确切地说,坐在侯刺史本应在的位置上的,竟然是另一个我!
我惊愕地僵立着,脑海一片混乱。我清楚地记得,刚才环顾四周时,我的同桌还是侯刺史,为何现在他却变成了我?
“呵呵,你醒了啊!”那个仿佛镜中映射的另一个我,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问我。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四处打量。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自习,他这么大声说话,理应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我好奇,如果他们看向这里,看到一桌子上坐着两个刘许言,会是什么反应。但让人觉得异常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投来目光。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不可思议。
在我前座和后座的同学,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仍旧低头埋于自习之中,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我没有继续理会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同桌,而是伸出手,试图触碰坐在我前面的女生。我已经记不清她的名字,但她曾是我班上的一员。我的手掌向她的后背伸去,然而,就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我的手竟然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仿佛她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
“呵呵......”那个模仿我样貌的同桌发出的笑声,冷冷地响起:“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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