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推理 > 雾瞳

第五章 城郊小镇

雾瞳 安修月 2024-03-21 17:45


桑启沉浸在阴暗的氛围中,他的语气带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仿佛是从深渊中传来的回声:

“你得知道,那些自诩为反社会人格障碍者的人,他们精通于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那一套标准化的心理测试,对他们而言,简直就像是儿戲一般。

你问我是否有过虐待动物的倾向,这样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浅尝辄止。

易雪零轻轻叹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桑启这一复杂人物的无奈,也有对自己知识深度的自我怀疑:

“面对你,仿佛所有的学识都变得无足轻重。我的这一声叹息,也许更多的是为了掩盖我对自身知识的不自信。”

就在这时,桑启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而带上了一层冷峻的面纱,他的声音更加沉稳而深沉:

“除了广为人知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我对边缘性人格障碍的了解也颇为深入。

心理学界在近十年来有了一项颇具突破性的发现,那就是在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深处,潜藏着一种极端的状态,人们称之为‘雾人’。”

易雪零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困惑:“我曾听闻过‘雨人’,但‘雾人’这一称谓对我而言却是首次听说。”

桑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手中的咖啡杯,仿佛在其中寻找着答案:

“‘雨人’通常指那些拥有某种独特天赋,却无法独立完成日常生活的个体,他们中的一些人被誉为天才,这也是对部分自闭症儿童的一种别称。

然而,‘雾人’则是边缘性人格障碍中一个特殊的分支,它与反社会人格障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任何对边缘性人格障碍有所了解的人都清楚,这种人格的存在,无论是对患者本人还是他们的周围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这些人感知异常敏锐,内心脆弱,且极度敏感和多疑,虽然他们缺乏对外的暴力倾向,但其行为常会在不知不觉中给周围的人带来心理上的创伤。

易雪零沉吟片刻,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探究的意味:“这些知识我已略有耳闻,但你想通过这些,究竟想向我传达什么深层的意义呢?”

桑启接着解释道:“‘雾人’的存在,虽与边缘性人格障碍者在表现上颇为相似,但他们的敏感和猜疑,并非空穴来风。”

易雪零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鼓励桑启继续分享他的心声。

桑启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一个话题对他来说,既是释放也是重负:“你知道,被称为雾人的存在,他们感受到的悲伤和其他情绪,远超常人,是普通人感知的数十甚至数百倍。

这让他们在情绪的波动中极易达到极端,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因此,雾人的自杀率极高,高达98%。

然而,在某些领域,他们却展现出惊人的才华,拥有超凡的学习和洞察力。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智慧也在不断攀升。遗憾的是,他们中很少有人能够活过三十五岁。

易雪零的表情似乎透露出了新的理解:“桑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今年正好三十五岁吧?”

桑启望向易雪零,眼神中带有一丝决绝和挑战命运的决心:

“确实如此。这就意味着,按照雾人的生存规律,我面临的选择只有两个:自杀或者杀人。但我不愿意走上任何一条道路,我只想找到成为一个正常人的可能。”

话题突然转换,易雪零轻声打断:“我们今天的会谈时间到了。”

桑启似乎略显遗憾,试图继续对话:“那我们是否可以再延长一些时间?再聊五百块钱如何?”

易雪零站起身来,态度坚定而专业:“初次咨询的费用是五百元一小时,之后则是八百元每小时。”

桑启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感慨:“这也难怪许多人不愿意面对自己可能存在的心理问题。我记得一部电影中有句话,‘世上唯一的病是贫穷病’。”

易雪零平静地回应:“但您似乎并不缺钱。”

桑启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自嘲:“确实,我曾经贫穷,但自从三十岁之后,我就摆脱了贫穷的阴影。”

易雪零看了看手表:“今天我还有其他预约,很抱歉。”

桑启没有多做停留,起身向门口走去,经过易雪零身边时,他并没有停下来说再见,也没有提出是否需要送易雪零一程的客套话。

就在桑启即将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的易雪零突然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桑先生,您…您真的没有做出过什么极端的事情吧?”

桑启以冰冷的声调留下了一句:“你猜。”随即启动汽车,留下了易雪零。

易雪零目送着桑启的车渐行渐远,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轻声自语:“真是自大。”

在五昌市新工区的案发现场,一座即将拆迁的旧楼静静矗立。

新工区,这个曾经的城郊小镇,在改制为区后,经历了一段拆迁热潮,孕育出不少暴发户。

然而,随着近年来房地产市场的低迷,即便是已经规划好的拆迁项目也陷入了停滞。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案发地点的楼宇中的居民延迟了半年才搬迁。

曾焕闵推断,凶手对这个区域及其特点必然颇有研究,且几乎可以确定,凶手持有那户人家的钥匙。

因为从现场的勘查结果来看,门锁并未遭到破坏,显然是用钥匙顺利进入的。

那户人家的内部结构为一室两厅,除了一些破旧的家具外,还散落着许多垃圾。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却发现了四组不同的鞋印。

至于遍布整个房间的生物遗迹如指纹,则还未能确定具体归属,其中自然包括了原居民一家的指纹。

目前,他们面临的首个谜题便是如何追踪凶手的逃逸路径。

韩施雅静立在客厅,目光投向天花板上的一个挂钩,这样的装置本是用于悬挂吊扇,在这类老式建筑中颇为常见。

曾焕闵则步出到阳台,目光锁定在边缘处那一排醒目的脚印,“凶手很可能是从这里逃出的,从六楼的这个位置跳至五楼,然后依次向下,直至一楼。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