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也就是你考上大学的时期,你一直在写的一本书突然爆火,你将这笔钱全部给了你的父母,用这笔钱来摆脱你们的关系。
如此决绝,总得有些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
沉默。
“这个理由,与你两千年成绩突然下滑有关?”
杜怀在听到这里时身体陡然紧绷。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何其非继续道,“我们会继续调查。虽然你的父母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但还有不少认识你的人,其中还有你之前的同学,总有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再查了,”杜怀突然抬起来头,眼神恳切,“求你们不要再查了。我真的不恨他们,真的不恨,我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因为……”
他的表情痛苦,又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离开,我不想待在那里,不想留在他们身边了。那件事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哪件事?”
何其非原本希望能从他有些崩溃的状态中问出什么,但只要谈到这件事,杜怀就闭上了嘴巴,不在言语。
他这个样子让何其非有些不耐烦了:“我说过,你不开口,我们也会继续派人调查,调查出来只是迟早的问题。”
杜怀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对任何事都不再有反应。
何其非有些焦躁的拽起他的头发:“你不恨他们为什么要离开!你在说谎!你一直在说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回答我!崔嗣满是你杀的!”
杜怀惊恐的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砰!”
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粗暴的打开,李向阳慌忙走了进来:“警督!”
李向阳昨天写报告写到很晚,想着第二天还要上班,干脆在办公室里应付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
他将那份收据写进了报告里。
一张夹在书里的收据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收据上面写着“去找高桓”这几个字,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收据上的时间是八月三十号,当时高桓还没有来晋元,他当时就写下了这句话,这就让事情变的微妙起来。
李向阳在报告里说已经让人去查看字迹,如果确实是崔嗣满亲笔写下,那这个案子,或许与高桓来晋元的目的有关。
报告是在昨天前半夜用邮件发给何其非的,上面显示他已经收到,但直到现在,何其非都没有回复这个消息。
李向阳也没当回事,何其非之所以现在死盯着杜怀不放,大概是觉得他是因为之前与高桓的那一段过往,才会放弃对杜怀的深入追查。
加上叶凛也如此偏向高桓,所以才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
不过,何其非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过很久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察觉,这个案子远没有这么简单。
李向阳看了一下时间,还早,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处理了一些邮件,就下去准备去买早餐。
刚警示大厅的门时,却一眼看到了高桓的车。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
在他印象中,高桓是一个极其守时的人,绝对不会提前或者迟到一分钟,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顺带着往那边走了两步,却正见叶凛趴在高桓身上,啃高桓的脖子。
他的脸一黑,正想着要不要以扰乱公共秩序将他们抓下来教育以泄愤的时候,高桓一把推开了叶凛。
看样子叶凛吻的很深,让高桓的脖子上又增添了一些暧昧的痕迹。
他的嘴唇微肿,还带着水汽。模样似乎有些生气。
叶凛则像一个无辜的小狗,低着头任他教训。
但高桓只是在气头上说了两句,看他这样子也说不出什么了。转头不再看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却刚好和李向阳打了个照面。
高桓先是一惊,而后露出与平常无异的笑,道:“李警官。”
李向阳现在的表情很臭,他自己都能感觉到。
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盯着高桓的胸口,那块的扣子已经被叶凛扯坏,裸露的皮肤上全是暧昧的痕迹。
但很快,这片痕迹就被叶凛披上的棉服外套遮住了。
叶凛一边帮高桓整理外套,一边道歉:“对不起,阿桓,等太久了,我一时没忍住。我以后不会在外面这样了。真的。”
高桓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差。李向阳知道,他是个保守的人,不太喜欢别人在外面做这些事,说这些话。他们之前恋爱那时就是这样,整整四年,愣是没让任何人察觉到他们的异样。
但可能因为看到叶凛的态度诚恳,高桓也没说什么,只是抬头问李向阳:“现在可以进去吗?”
李向阳的视线在叶凛和他之间来回切换,声音冷漠地道:“可以在大厅里等,但会面时间是九点。”
高桓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他说完就从车里拿出一个不大的包,往大厅里走去,叶凛连忙跟上,接过那个包提在自己手上,又自然的牵住了高桓的手。
高桓的身体明显的一颤,不过倒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李向阳看着他们的样子,吃饭的心情顿时全无。
也转身走了回去。
这个天气,大厅里没开空调,门也大敞,冷空气全部吹了进来,坐在里面很冷。
高桓的手被冻的冰凉。
叶凛就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
高桓咬着嘴唇,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才没有把手抽出来。
叶凛见此笑了:“其实没什么的,阿桓,是你太保守了。”
高桓闻言抬眼看着他。
叶凛见他表情不对,连忙道:“对不起,阿桓,你不喜欢我说这话我就不说了。”
高桓没说话。说到底还是在为刚刚叶凛强行拉着他在警示大厅门口亲热而生气。
叶凛也知道是自己做的太过了,没再说话,低着头揉高桓的手。
好歹还让他碰手,这么说应该不算太生气吧。
两人又等了一会,差不多刚好九点的时候,就有一个警员走了过来:“请问是高桓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