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年事已高,魏庆不敢道出真相,只推说柳绿出远门唱戏了,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因为心中挂念她,特意送来些银钱,趁着闲聊时,魏庆也套出了柳绿的来历。
与她猜想无异,柳绿本就是王家女子,与张立曾有婚约,后被解除。
家破人亡后带着奶娘颠沛流离,为了治病将自己卖给班主父亲,从此沦为戏子。
回到府上后,没多久龙宿他们也回来了,彼此之间都有收获,严肃了数日的脸上也都纷纷展露出笑容来。
“龙宿哥,你们且说说,都查到了什么,不过我可提醒你们,我这里有重大收获,恐怕要比你们多得多。”
“少来这一套,咱们都是替大人办差,不严辛苦,只怕无成,你休要攀比计较,助长不良之风。”
魏庆的脸顿时拉得老长,这个说辞简直和严莫如出一辙,还真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
龙宿他们负责调查张顺林和张立之间的事情,毕竟他们都是彼此好友,彼此爱好相同的人还有好几个,就按照那日去魏家酒楼喝酒的那些人展开调查,不问不知道,一问果然有蹊跷。
就在张顺林出事前不久,张立突然急匆匆的收拾行李说要出趟远门,至于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晓得他看起来十分紧张与恐惧,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而所有人都能作证,就在张顺林出事当天,他们在魏家酒楼喝酒就是为了化解他们之间的不快,虽然是什么原因,二人都未曾提起,可毕竟是朋友,不至于闹得这么不愉快。
可偏偏就在酒桌上,张顺林和张立又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发生争执,听二人的谈话来看,似乎这个矛盾由来已久,屡次三番的被张立提起来,张顺林就烦不胜烦了。
“在张顺林出事前急匆匆的逃走?莫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知晓有危险,所以想先逃命?”
但什么原因能危及到两个男人的性命呢?他们的九哥始于柳绿。可柳绿也死了,三个相关联的人全都死了,那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呢?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对于这个纠缠不清的案子,他们已经绞尽脑汁了。
魏庆看看众人,满心得意的站了出来。“各位,我这里有个线索,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听听?”
“少卖关子。”严莫低斥了一句,魏庆立马把翘起来的尾巴收回去了。
“柳绿在更换香粉前,曾经见过一个神秘女子,也是在见她之后,柳绿情绪低落,连戏台都不愿意上了。”
这是三个案件中唯一出现的一个例外,也是最有可能与三人的死有牵连的一个人。
“可她是谁呢,我们根本无从查起啊。”
龙彪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他是烦这个案子没头绪,空有一身力气却施展不出来的无力感。
“那各位有没有想起过,在柳绿房间里的暗门,外人不知晓,若是暗门里有另外一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神秘女子呢?她其实一直与柳绿朝夕相处。
仅一门之隔,却对柳绿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能让柳绿日日隐忍着她的折磨,却从未声张求助过,会不会是因为她与那人的关系太过密切,即便是伤害自己,却依旧不愿抛弃。”
这话说得有些太匪夷所思了,龙宿龙彪皆不言语,不是他们不赞同,而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没有根据,谁也不敢妄下定夺。
“大人,您说呢?”
严莫扫了魏庆一眼,知晓她是想拉拢自己,但没有根据的事,他绝对不会苟同。
“你若是觉得自己对,那就亲自去验证真假。”
得,这是摆明了让她孤军奋战了,魏庆就较上这个劲了,她肯定自己猜想的没错,势要一条路走到黑。
因为证物都调查的差不多了,柳绿房间内的东西也被规整列好清单,魏庆借着送回清单的由头又去了梨园春。
“班主,这些都是柳绿房间内的东西,你可看好了,若是无误就签字画押,你一份我一份,结案后东西按照清单送回。”
班主将清单看了一遍,面露疑惑。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大人,好像少了一件东西,前年我带着戏班子去临城唱戏,柳绿看中一把精致小巧的小刀,见她十分喜欢,我就买给她了,她一直十分喜爱,怎么这里面没有呢?”
“你确定?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小刀,可否能画给我看看?”
拿着班主画出来的画像,魏庆喜不自胜,总算是知道将张立面皮割下来的凶器是什么了。回到府衙,魏庆迫不及待的找到严莫。
抓住他就往外面跑,严莫没有挣脱,任由她带着自己在大街上狂奔。“魏庆,你究竟要带本官去哪里,总要说个地方吧。”
“去魏家酒楼,那是所有案件开始的地方,也是我们唯一与凶手有过接触的地方,三人已死,剩下的最后一个人肯定会借机缅怀,那里最有可能是她的藏身之处。”
就是魏家酒楼二楼的窗户正对着梨园春的那个包间,凶手肯定就在那里。
魏庆这么自信,这一次严莫居然没有开口反驳,任由她牵着自己,一路直奔到魏家酒楼。
谁也没有叫来,只有魏庆和严莫,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包间门口,在严莫的手势下,他先一把推开房门,而魏庆紧随其后,进入后反手就将房门关上。
与魏庆料想的没错,房间里的确有人,是一名背对着他们的女子,只不过在她身后的桌子上,竟然摆满了已经制作好的布偶娃娃。
一个个布偶娃娃面容呆滞的望着严莫和魏庆,着实恐怖。
魏庆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冲上前去就要开口,却被严莫一把拦住,径自走到桌子前坐下。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很喜欢柳绿吧。”
闻声,女子身形一晃,她缓缓转过身来,却着实让二人吃了一惊。
那个女子竟然有一张和柳绿十分相似的脸,若不是仔细看,根本无法分辨出二人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