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引路人
时间启辰
2023-07-05 11:41
突然，赵大爷脚下一滑，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墙壁，却只是抓了个空。他眼看要摔倒在地，带着帽子的头差点撞在墙上。
幸好，就在他即将倒地时，一个人恰好经过，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谢谢谢谢！太感谢了！”赵大爷站稳身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位年轻女孩子帮助他，看起来像个上高中的学生，脸色有点苍白，梳着短短的蘑菇头。
“小姑娘，非常感谢你！”赵大爷拍拍女孩的手臂，“如果我去医院，半年的积蓄就都得花光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但女孩显得有点不高兴，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您又把我忘记了？”她的声音清脆，语气不太好，“您忘记了我，是吧？”
赵大爷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可是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白雾，无法看清楚她的样子。
“我年纪大了……”他尴尬地笑了起来。
女孩叹了口气，慢慢地松开了扶着赵大爷的手。“我是茉莉……这次，您一定要记得。”
一直到他们走到公交车站，赵大爷心里都在纳闷。
这个叫茉莉的小姑娘，到底是谁呢？他以前见过她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如果见过，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渐渐地天亮了，他能看到远处驶来的公交车，“311路”。
赵大爷排在第一个，老老实实地等着公交车停下来。
就像平常的早晨一样，他走下等车的人行道台阶，往公交车的方向前进。
然而，恰巧这一天，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呼啸着开来，毫无防备的赵大爷被撞飞了出去。
穿着灰色外套的他像个被摔出去的抹布，砰地一声撞在了台阶上。
赵大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悄然咽下最后一口气。
场景一变，突然间，床头的老式闹钟发出嘈杂的铃声，猛地惊醒了正在梦乡中的赵大爷。
他猛地坐起身子，睁开眼睛四下打量。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做完一场累人的噩梦，全身隐隐作痛。
“又来了一次风湿？！”赵大爷吐出一口气，轻轻抚摸着自己后脑勺。
尽管这是个普通的一天，但赵大爷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隔壁邻居的男女两人又开始争吵，传来摔打声。他挤出最后一点牙膏，从洗手间出来时，却发现客厅地上满是水。
“怎么回事？电闸又跳了吗？”赵大爷跪在地上，拿着灰蒙蒙的抹布擦地，然而他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些事情仿佛经历过一次。
“难道昨天也发生过漏水？奇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随意掏出冰箱里的馒头，挑掉上面的蓝绿霉斑，放进嘴里嚼着。
门外的马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赵大爷小心翼翼地走着。他在出门前带上手电筒，用光照着模糊的地面。
“嗯……就是这里。”
地上有一块难以察觉的黑冰，赵大爷正要踩上去，但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哈哈……躲过一劫啊！要是踩在冰上滑倒，几个月的汗水可要白费了！”他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311路公交车站就在前方，通常赵大爷都是第一个到达的人。然而，今天他发现自己并非第一个等车的人。
车站上已经站着一个小姑娘，她脸色苍白，短发梳成蘑菇头，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这是个早起上学的孩子啊。
赵大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点点头，自觉地停在她半米远的距离上。
小姑娘却不满地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不赞同的情绪。
“您又把我忘了？”她皱起眉头，“又再次忘记了？”
赵大爷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仔细打量着她。
眼前这个人明显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然而却如此熟悉，五官和声音都似曾相识。
“唔……有点眼熟。”赵大爷小声地回答，不敢抬起头看她。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我叫茉莉，就像茉莉花那个茉莉。您……记住了吗？”
茉莉、茉莉。
赵大爷在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记住。
311路公交车接近了。
赵大爷紧紧跟在茉莉的身后，排队等着她先上车。
车门打开了。
赵大爷抬脚准备上车，但茉莉却一动不动。
“小姑娘，车来了。”他禁不住说道，提醒她。
茉莉微笑着：“嘘……再等一下。”
她把手指放在唇边，一股劲风顺着两人面前吹过。赵大爷被风一下子吹得仰倒了，下意识地抓住旁边的栏杆。
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差点撞到赵大爷和茉莉站立的地方。
赵大爷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连连冲着茉莉道谢：“谢谢你啊！小姑娘！”
她有些生气地说道：“茉莉，我叫茉莉！您这次……一定要记住，好吗？”
到底是老了，记性也越来越差了。
赵大爷坐在靠门的座位上，感慨着刚才差点发生的事故。如果没有好心路人的帮助，这样平凡的一天，可能就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公交车渐渐挤满了人，连门边上都是穿着厚厚冬装的上班族。
赵大爷默默地看着，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很特别的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得像个大学生一样整洁和乖巧。
然而，他的眼神却漂浮不定，每当公交车转弯时，他身体都夸张地随着车子晃动，看上去像是站不稳一样。
赵大爷当了四年多保安，积累了不少经验。此时，他目光如火炬，紧紧盯着一个可疑男子。
果然不出所料！
人民医院站一向人流拥挤，乘客着急上车，不顾车上人下完才上车的规矩，局面一片混乱。而就在这混乱中，那个男人终于伸手进了赵大爷面前站着的中年阿姨的挎包里！
“你在干什么！”赵大爷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声嚷道，“有小偷！抓小偷啊！”
车上的乘客还在惊呆中，小偷却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高个子身手敏捷，在赵大爷面前迅速挤出了来。
就在一瞬间，赵大爷惊见刀光一闪，还没来得及喊出“抓住他，他是小偷”的话，脖子就已经被冰冷的利刃划开了。血涌了出来，赵大爷突然说不出话来，软软地倒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