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似乎也逃不过

凶手趁着打开的车门逃走了，公交车上也有几个年轻人紧随其后。很多人扶住了赵大爷，火速报警报复案，还有人对他说着一些话。

但是，赵大爷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慢慢闭上了双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赵大爷第二天早晨醒来，感到喉咙非常疼痛。他摸了摸床头的茶杯，喝了几口前晚的凉茶，这才稍感舒服一些。

他发现牙膏用了半年，终于挤不出来了。赵大爷抱着它，心疼地扔进了垃圾桶，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梦，但具体内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赵大爷无奈地看着客厅冰箱下的积水，马上熟悉地抓起抹布开始擦拭。“奇怪了，怎么感觉这几天一直都在吃坏掉的馒头？”他嘟囔着，“下次再也不敢买那么多了。”

隔壁的夫妻又开始吵架，赵大爷耳熟能详的摔打声中，走出了门，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她梳着整齐的蘑菇头，看起来像个乖巧的高中生。

“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茉莉。”她苦恼地皱起眉头，“是不是又把我给忘了？”

赵大爷茫然地看着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茉莉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气得在他面前抓耳挠腮起来。

"这次我特意送您上公交车，可想不到您又在车上表现得英勇，最终因此献出了生命……"

"好人真是辛苦啊，就连好报都得不到……"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赵大爷听得有些迷糊，但是她说的情节却让他感到有些熟悉。

茉莉突然停在他面前，那双黑亮的眼睛像是无底的漩涡。

"这是最后一次梦了，如果您再也不记得我，我恐怕就无法帮助您了。"

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但赵大爷老实地点点头，答应道："我会记住你的，茉莉，对吧？"

就像那枝头的茉莉花，赵大爷在心里牢牢地将眼前的小姑娘记住了。

尽管他并没有完全理解她所说的话，但他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

是不是，如果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去上班，就会经历各种各样的意外？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那么，他还是干脆回家吧，向公司请个假，躲过这倒霉的一天，是不是更好？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擦肩而过。

赵大爷想了想，移动到人行道的墙边，拿出手机。

地下室的信号不好，他必须回到路上才能请假。

"喂？"赵大爷拨通了保安队长的电话，"领导，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话刚说出口，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那声音让他心头一惊，像从头顶传来的。

赵大爷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一个棕红色的花盆朝他的额头砸来。

"砰！"

声音响彻耳际，让他瞬间听不见任何声音。

周围的行人涌上来，有人焦急地打电话，有人大声责骂楼上扔花盆的住户，也有人跪在他身旁，伸手摸他的脉搏。

普通人赵大爷既委屈又沮丧。

"这次我记住了你，茉莉……可是，你似乎也没有逃过意外的结局。"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再一次，赵大爷醒来后，心情异常。作为一个从未偷懒过的老人，他居然不想离开床铺。

他喃喃自语：“或许我还没有完全醒来吧，躺着也挺好的。”

鼻子酸楚，赵大爷莫名其妙地觉得委屈和想哭，在床上默默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外面雾茫茫的，赵大爷不情愿地坐起身子。

他发觉厕所还剩着一点牙膏，但他懒得再用指甲挤，直接把牙膏丢进垃圾桶。他自言自语：“都六十了，不刷牙又怎样，活几年又有什么意义？”

赵大爷内心产生了叛逆的念头，他刻意与平时勤俭节约的自己划清界限。客厅里因为冰箱解冻而积满了水，赵大爷一边拿抹布擦地板，一边努力回忆。“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擦过好多次地板了呢？”

梦境，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了。无论在梦中经历多么深刻的事情，在醒来的瞬间都仿佛指尖的流沙，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大爷觉得昨晚他梦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但无论如何回忆，都无法想起来。“到底是我忘记了什么呢？”他心生疑惑。

发霉的馒头被赵大爷啪地扔出了窗外。他空着肚子出门，却心头怒气难消，不愿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攒钱又有什么用？万一我还没来得及花，就被车子撞上了，那不亏大了？”赵大爷闹别扭似的，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活了将近六十年的赵大爷，难得一次奢侈地坐上了这种车，他在套上了雪白的座椅垫的后座上有些不适应。时间很快就到了早高峰，路上车辆渐渐增多。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开了很多年的车，对路况非常熟悉。

司机想在早高峰来临前多接几单，所以开得很快，在狭窄的巷子里轻盈地穿梭。

车速有点太快了！赵大爷的心跳提到了喉咙口，掌心都冒出了汗。“千万别出事啊。”他紧紧抓住车顶的扶手。

然而，想来就来。飞速驶过小巷的出租车与同样飞驰的私家车正面相撞。

赵大爷紧紧闭上了眼睛，因为他非常紧张。随后，他听到了一声巨响，“啪”的一声，车身也随之一震，吓得他一个颤抖。

幸好赵大爷一直牢牢地抓着车上的把手，才没有撞到前座位上。当出租车停稳后，司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这才让赵大爷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其实，车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在错车的时候，对面的白车撞掉了出租车的后视镜。幸好没有人受伤，而且车子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两个司机却争论着赔偿和保险，没有把事情当回事。

赵大爷感到有些脚软，他扶着车门下了车，皱着眉头问司机：“你的车就停在这里，那我怎么办呢？”

司机摆摆手说：“我得去修车，你自己想办法吧！”赵大爷心中暗自想道：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他长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朝着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