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引路人
时间启辰
2023-07-05 11:42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可是小巷的人行道上却仍然有薄冰，使得赵大爷越来越胆战心惊。
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踩到冰上会摔倒。他不敢继续往前走。但是，如果他站在原地不动，他担心楼上的花盆会落下砸到他。他也不敢停下来。
赵大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脑海中浮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意外情景，像是做了许多个噩梦似的。越想越害怕，他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早上起床到现在，他还没有吃一口食物，肚子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巷口的一家早餐店正好开门了，门口的蒸笼里升起了诱人的烟雾。
白色的招牌上面写着黑色的字：“邓家包子铺”。赵大爷心想：谁知道等一会儿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有时候，吃的时候还是应该好好享受的。他决定在今天过一把奢侈的瘾，好好在包子铺里享用一顿早饭。
赵大爷走到早餐店的门口，扑鼻而来的是蒸包子的香气。然而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刚刚开业不久。
“有人吗？”赵大爷提高了声音，但没得到回答。他思考了一下，抬脚跨进了店内，然后再次喊道：“有人吗？来两个肉包子！”这次终于有人出现了。
赵大爷一吸了口气，蒸笼门口的香气让他有些饿了，可眼前这个厨子却一开口就想赶他出去。
“这位大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换了经营政策，暂时不接待客人。”厨子不耐烦地说道，一只手已经放在赵大爷的背上，试图把他推出去。
赵大爷顿时生气又郁闷，他本来只是想吃包子解解馋，却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情况。正准备走出店门，他的眼睛无意间瞥见了墙角的一盆花。
花盆倒在地上，泥土溅在四周的地板上，仿佛是被人撞倒一般，还未来得及清理。
这盆花上长满了绿色的枝叶，点缀着雪白的小花，在寒冷的冬日里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赵大爷觉得这花很熟悉，仿佛有人曾经告诉过他，一定要记住。是救命恩人说的吗？他回忆起过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赵大爷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盆歪倒的茉莉花，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感觉，好像这花跟自己之前的遭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是茉莉花吧？真是好看的花，可怎么就倒在地上了呢？”
不知不觉间，他挣开了身后的人，转身对厨子笑道：“老板，您这茉莉花儿冬天里也开得不错啊！这花可真娇贵，我这个大老粗糙汉子是养不好。”
厨子的脸色有点狰狞，似乎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话来。“凑合养的，您快走吧，我这还要忙着收拾呢。”
他用力地推赵大爷，急于把他赶出店门。
赵大爷也用力地扶住门框：“店里这么干净，您还要忙什么呢？蒸笼里不是还有刚蒸好的包子吗？不打算卖给我吗？”
他忽然想起了其他餐馆的情况，一般都是夫妻档共同经营，男主人负责做饭，女主人负责招待客人。于是他好奇地问道：“您家怎么只有您一个人？您的老板娘呢？”
冬日的清晨寒冷而宁静，厨子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微微颤抖的手臂，透露出他的紧张和不安。
赵大爷的目光顺着他的面领往下，他白色的围裙上，竟然有几点淡红色的血迹。
所有的巧合连接在一起，命运的线索渐渐显现。
赵大爷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就是要在今天，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来到这家店里。
赵大爷恍若受了某种潜意识的指引，偶然间来到了一家早餐店。
他和厨子对视了一会儿，寂静无言。
然而转瞬之间，厨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突然向赵大爷扑去。
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六十岁的赵大爷像是早有准备，熟练地拿起面前的蒸屉挡在自己的喉咙前。
这是为什么呢？他并不明白，却无端地有种自己的脖子马上会被刀子割开的感觉。
仿佛在梦中，他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和片段？
热气蒸腾的蒸屉正好挡住了厨子挥向赵大爷的利刃，刀尖嵌在竹篦上，一时动也不动。
就在厨子准备抽出刀来的时候，赵大爷瞬间把蒸屉甩向远处。
尖利的刀子和蒸屉一起被甩到了地上，圆圆的蒸屉滚了几米才停下来。
厨子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六十岁的老人会有如此迅速的反应，反而不敢贸然出手。
赵大爷却变得信心满满，他当了很多年的保安，此刻展现出他通常值班时的气势，斩钉截铁地喊道：“你在干什么！”
早上的高峰期已经到来，小巷中的车流渐渐增多，行人道上也有几个人好奇地看向包子铺。
一次攻击没有成功，周围又出现了其他路人。厨子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动手杀人，只能心神飘忽地向门外望去。
就在这一瞬间，厨子分心了。
赵大爷倾尽全力冲向他，瘦弱的肩膀撞击在厨子的腹部，将他击倒在地。
“老实点！别动！”他死死卡住厨子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全力将他按在地上。
赵大爷用尽全身力气，但余光忽然瞥见后厨有一个人离开。
他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圆胖的脸上还滴着血迹，一只手捂着右下肋，靠着门站着。
“救命……救救我！”她脸色苍白，呜咽着。
赵大爷紧紧压住厨子的头，毫不松懈，回头对那女子大喊道：“出去求救啊！去路上找人！”
赵大爷一动不动地坐在身下的厨子身上，听着小饭店门外警笛的声音。茉莉洗头房里，洗头椅旁摆放着一盆绿植，给冬日的小店增添了一丝生机。
海凡抚摸着小小的白色花瓣，将鼻子凑了上去，享受着茉莉的芳香，无论心情如何烦躁，它都能带来平静。
"你喜欢吗？"茉莉微笑着问他。
他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说道："喜欢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茉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