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毫无防备

而丁森则显得得意洋洋，双腿不由自主地晃荡起来。
他心中暗自嘲笑：“这个戴眼镜的书呆子，还想跟我斗？披上虎皮就以为自己是根葱，真是可笑。”
“我要投诉你！”玄威影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甩下了这句狠话。
丁森却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你想投诉就尽管去。”
深夜的钟声早已响过，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旧城区。丁森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回到了自己那间破旧的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姜佳像一只疲惫的小鸟，占据了整张床的空间，沉睡得毫无防备。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时间已经指向了十点多。想到走出这片旧城去超市采购，往返必定耗费不少时光，估计回来时，午后的阳光都慵懒得让人昏昏欲睡。
不忍心打扰姜佳的梦乡，丁森决定悄然离开。他找来一张纸条，笔迹匆忙而有力：我去买东西，回来给你带饭，在家里好好休息。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口香糖，随意地丢进了嘴里。走到水龙头前，他接了点冷水，草草地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自嘲地想，这或许是因为刚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体温尚未回升的缘故。于是，他便趴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让血液循环加速，体温逐渐回暖。洗手后，他准备踏上这趟购物之旅。
在离开之前，丁森仔细检查了每一扇窗户，确保它们紧闭无误。然后，他又确认了房门已经锁好，这才放心地踏出了家门，融入了夜色中。
丁森心中始终有个疙瘩，他的女人姜佳，那具铜色的身躯绝不能让旁人窥见。
他的占有欲强烈至极，姜佳只能属于他，这是刻在他心底的铁律。一想到有其他男人对姜佳投以贪婪的目光，丁森便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快。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将房间的钥匙紧握在手，任何人在他归来之前，都无法触及那扇门的秘密。
昨日，雷伟站在窗边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丁森决定采取措施，他拿起一些废弃的报纸，浸湿后紧贴在玻璃窗上，顿时，室内的光线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看着这番布置，丁森满意地颔首，仿佛是一位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一系列动作耗费了他十几分钟的时间，然后，他终于踏出了家门。
他心怀一丝希望，想在途中探寻是否有招工的机会，或许能一试身手，看看命运是否会眷顾他。
毕竟，他自诩为才华横溢，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炼”，他的才华，终将光芒四射。
在丁森眼中，他坚信自己的潜质终将被世人所识，如同待发掘的璞玉，定会遇到那位懂得欣赏他的伯乐。
乐观的他步出了那扇门，抬头望向与姜佳共同栖息的老公寓，不禁察觉四周的建筑如巨人般屹立，将他们的居所包围，每一幢都比他们的房子要高出三四米。时针指向了上午将近十一点，太阳悬于东南方向，铺洒下的阴影使得老楼笼罩在一片灰蒙之中。
夏季的烈日无情，此刻已接近一天中最为灼热的时刻。若是日光难以触及室内，那么冬季的情形势必更为严峻，衣物恐怕也难以晒干。毕竟，衣物之干需借光与风之力。但这座老楼的位置独特，四周高楼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与风力，尽管门前道路风势明显，却总让丁森感到一丝不寻常。
按照风水学说，这样的楼宇便是所谓的藏风之所，老一辈的人或许会说这楼带着几分不祥之气，甚至会劝阻人们入住。然而，丁森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他唯一担心的不过是冬日里的寒冷。
找工作成了当务之急，以便尽快购置一台取暖器。只要紧闭窗户，打开取暖器，屋内应该也能温暖如春。丁森这样安慰自己，对这所房子还算满意。
他的存款虽不多，带着姜佳到小饭馆用餐也只能精打细算。然而，他相信，不久的将来，生活中的每一样必需品都将不再是奢望——鸡蛋会有，牛奶也会有。
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辆公交车边，一位卷发闪耀着时尚光泽的大妈，怀中紧抱着一只毛发蓬松的棕色泰迪犬，企图踏上即将离站的公交车。然而，司机坚定地指了指车厢内显眼的告示，语气坚决却不失礼貌地提醒她：“宠物狗是不能带上车的。”
大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这是瞧不起我是吧？”她动作粗鲁地将两枚硬币丢进了车载的钱箱，发出清脆的响声。
“钱也付了，现在我可以上车了吧？”大妈挑衅地看着司机，同时低头安抚着她的泰迪犬，轻声细语，仿佛在对一个懂事的孩子说话：“乖儿子，别害怕，妈妈带你去坐车车。”
司机显得有些无奈，他耐心地解释：“阿姨，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您看，车上这么多乘客，如果您的狗狗咬到别人怎么办？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带宠物上车。这样吧，您先下车，我把您的钱退给您。”
说着，司机开始翻找钱包准备找零。但大妈显然不愿意就此罢休，她愤懑地质问：“别人能带狗坐车，我怎么就不行？你是不是瞧不起人？等着，我要投诉你们公司！告诉我你的工号，我要记下来！”
情绪激动之下，大妈伸手就要去抓司机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司机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抢夺。
“别抢，别抢，我衣服！衣服被你弄坏了！！”
大妈几次没扯下司机的工作牌，接着道：“心虚了是吧？不敢把工作牌给我看。这样吧，我这次饶过你，下次给我小心点。”
大妈说完抱着狗要往人堆里挤。
她怀里的泰迪犬并不安分，一直叫个不停。
大多数人对她怀里的那条棕色的小型没有好印象，可她却跟宝贝似的对着狗说话。
“站住！”
司机是有些真火了，他对大妈喊道：“请您带着您的狗下车，我拒绝载你这样不守规章的顾客。”
“凭什么？！”
“看你浓眉大眼的，怎么是个色咪咪的东西？！不就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吗？我年轻的时候，可比这小姑娘好看多了。她带得狗上车，我怎么就带不得？”
司机气极反乐：“人家姑娘牵的导盲犬，您不要告诉我，你那条狗也是导盲犬？”
大妈说话的底气源于车内一个牵着拉布拉多犬的盲人姑娘，姑娘长相端正，刚一上车就有人给她让座。
那条拉布拉多犬上车之后一直安分地在她身边坐着，也不叫唤，有人去摸它，它也十分乖巧。
在它那毛茸茸的颈部，挂着一块铭牌，无声地诉说着它是一只正宗的导盲犬。
“这是凭什么？！”她不屑一顾，“我不在乎什么导盲犬不导盲犬的。如果你敢阻止我带我的儿子上车，我就投诉你到你们公司。人有贵贱之分，狗也有高低之别。我的宝贝儿子是名种，不是那些杂交的土狗。”
她带着一丝轻蔑和傲慢的口吻说：“我的儿子，比那条普通的狗要高贵得多。既然那条狗能上车，我怎么就不能带我的儿子一起乘车呢？”
“大家都来评评理吧！”她大声呼吁。
然而，车厢内的乘客对她的这一套并不买账。
她一向行之有效的手段，在这里竟然失效了。
“大妈，你还是下车吧，别再耽误我们的时间了。”有人不耐烦地说。
“那位年轻的女士看不见，而你年纪一大把，手脚又健全，你怎么能跟她比？你不感到羞耻，我都替你脸红。”
“那只导盲犬是拉布拉多，不是什么杂种。它聪明极了，不像你的那只泰迪，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导盲犬。”
……
大妈只是冷笑一声，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在城市的喧嚣角落，一辆公交车上，气氛紧张而沉重。一位年迈的大妈，面对一群乘客的冷眼旁观，愤怒地放话：“你们这是集体欺负一个老人家吗？等着瞧，我会让报社的人来曝光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作对！”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报社就在她的手心，随时待命。周围的乘客们，被她的气势所摄，无人敢出一声反驳。
这位大妈，就像电影中那些黑帮老大，只需一个电话，便能召集无数手下，令人闻风丧胆。她的泼辣和果敢，让车上的乘客们都选择了沉默，毕竟，谁也不想惹麻烦。
然而，丁森并不是那种轻易退缩的人。他已经忍了这位大妈很久，趁着她转头去和司机争执的瞬间，他迅速行动起来。
他快步冲过去，一脚将大妈踢出了车门。大妈惊叫一声，连同她心爱的小狗，一起摔倒在了人行道上。
“快点关门，别让她再进来。”丁森急促地催促司机。
司机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按下了关门键。隔着车门，大妈的怒吼声传了进来：“你这个小子，你会不得好死，你会断子绝孙，你会遭到报应的！”
丁森只是得意地笑着，对着车外的大妈挥了挥手，仿佛在说，诅咒对他而言，不过是风中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