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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做出牺牲

人皮冢之邪灵人偶 愤愤 2024-03-26 01:14
丁森并没有雷伟的微信,而且如果他把房租交给雷伟,雷伟会把它转到朱馨明的账户上。他直接转给朱馨明,还能省去他们转账的步骤。
正值炎夏,丁森用水桶接了水龙头流出的凉水,大约接了半桶,就提起水桶从头淋下。水流遍布全身,丁森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竟然在这里感到了寒冷,之前住在宾馆里,即使一天用冷水洗五次澡,也还是感到炎热难耐。这个浴室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大扫除,卫生间的瓷砖上布满了黄褐色的条纹状斑迹。便盆上的污垢已经接近深褐色,一眼就能看出来它们的顽固程度,丁森想或许需要用到小铲子才能把这些老顽垢去掉。
他尽量不去想这些烦心事,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也不愿意做这种脏活。但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他可以强迫姜佳去做这件事,但这会让姜佳对他的印象降低到前所未有的低点。
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放弃了去知名企业面试的想法,他们之间总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在莫德里市的某个角落,丁森自嘲地笑了笑,仿佛他成了家族中支撑天地的柱子。他吹起口哨,那是一种自恋的旋律。
“亲爱的,帮我拿些换洗的衣服,还有把洗发水和沐浴露也递给我。”他的声音穿过薄薄的门,传到了外面。
姜佳从行李箱中翻出衣物,她的衣物占了大部分空间,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而丁森的衣橱简陋得多,那些廉价的牛仔裤和T恤,加起来也不过十件,千篇一律,上面印着的外文单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就像异乡人在肌肤上刻下的“饺子”二字。
街头常有特立独行的异邦人,他们身上刻着的图腾,让本地人啼笑皆非,却又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理解的眼神。国内的一些人也效仿,将异国文字印在身上,自以为帅气,却不知在异邦人眼中,这无异于一场闹剧。
姜佳敲响了浴室的门,将衣物和洗浴用品一股脑儿塞给丁森。他甩掉手上的水珠,接过这些东西,却发现浴室里根本挤不出更多的空间。
无奈之下,他用自己脱下的T恤擦干净洗手盆边缘的水迹,将干净的衣服叠放在上面。心想,待会儿这个洗手盆还得好好刷洗一番,至于衣服,反正最后都是要放进桶里,加些洗衣液搓揉一番。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丁森的生活哲学显得尤为简单:无论是洗涤身体还是衣物,实用至上,不必过于讲究。而他的女友姜佳,却在这简单的生活中,添上了一抹滑腻的温柔。
那件T恤上的汗味,他自己闻着都有些受不了,擦完洗手台之后,就扔到了卫生间的地板。
洗完澡过后,丁森把房东送来的窗帘挂了上去,而窗户上的旧报纸,则包在了姜佳的身上,她拿水盆和抹布一点点地洗掉。丁森用纸巾塞住自己的两只鼻孔,像是往鼻子上插了两根大葱,一副壮士一去昔不复返的壮烈,拿着马桶刷和洁厕灵去和那些顽垢相爱相杀。
两人一直忙到了晚上九点,丁森得到了一个光洁如新的浴室,浴室里的瓷砖和便盆都白得发亮。
丁森忙完之后,把电热水器的电源插上,深夜的气温有点低,他不敢再洗冷水。不小心感冒吃药花钱,要比省的几块钱电费多得多。
新的浴室第一个使用人,自然是姜佳,她出来穿着轻薄的睡裙,脸颊也被里面的水蒸气,蒸得仿佛新鲜出炉而鲜嫩多之。
她从浴室里带出的不仅是水蒸气,还有同款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
丁森淫笑着对美人出浴的姜佳说:“乖,记得把头发吹干。”
“嗯?”
姜佳歪了歪头,热水冲得她晕晕乎乎的,暂时没能回过神来。
丁森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清理这个浴室费了他不少力气,身上又出了不少汗。他不想自己身上的汗味,成为姜佳拒绝与他亲热的理由,虽然他可以哄着姜佳顺他的心意,但到底还要花一番功夫。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钻进浴室之后,直接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将全身打湿,沐浴露和洗发水都往身上和头上抹,搓得自己满身都是白色的泡泡,然后再用热水一口气全部冲个干净。
电吹风的声音在花洒关掉的时候响起,丁森知道那是姜佳在吹头发。
在吹干秀发的时刻,姜佳总爱将一只矮凳轻移至脚下,侧首让湿润的秀发自然垂落。她边用吹风机轻吹,边哼唱着悠扬的小调。这幅画面,她未曾察觉,是多么地撩人心扉。身着一袭淡粉的真丝睡裙,岁月虽在其上留下痕迹,却丝毫未损其质感,那滑腻如水的触感仿佛跃然眼前,修长的双腿恣意搭在凳子上。
隐匿于浴室之中的丁森,耳畔传来的是姜佳的低吟浅唱,让他不禁口干舌燥。他并未匆忙现身,而是耐心等待吹风机的轰鸣声归于宁静,随后又在热水下冲刷了三分钟,这才缓步走出。
他的头发短得几乎不需吹风,夜风一拂,毛巾一抹,便已干爽。但今夜,他决定也用吹风机,对着凌乱的寸头匆匆一吹。短发的好处便是如此,即便再乱,也难以察觉。不消两分钟,丁森的头发已无半分湿意。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在这陈旧木板床上,两人辗转反侧。直至夜深人静之时,他们才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依偎在温暖的被窝中,轻声细语地交谈。丁森搜肠刮肚,讲述着网上的笑话,逗得姜佳在被窝中笑声如泉涌。他们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似能擦出火花,因此不久后,丁森再次与姜佳亲昵了一番。
忽然,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你听到了吗?”姜佳喘息着询问。
丁森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心不在焉地回答:“可能是老鼠。”
“不,不是那个声音。”姜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丁森的心头逐渐笼罩着一层不祥之感,他唱着独角戏,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他的意识如同被云雾笼罩,然而那被他无意间屏蔽的外界声响,终究还是穿透了这层迷雾,钻入了他的耳中。
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带着岁月的沉重,断断续续地传来。每阵咳嗽后,都伴随着一段沉默的休憩,然后,那声音又痛苦地响起。
丁森回忆起朱馨明曾对他们提及的楼内住客,她的介绍里并未提到有老婆婆的存在。按照理说,这栋楼的女性住户,除了后来搬进来的姜佳,不应有其他人。四周的房屋大多已空无一人,连流浪猫狗都鲜少出没。白天时,他也曾在附近徘徊,这里似乎只有他们这栋楼还有人烟。
那么,此刻他们所听到的咳嗽声,究竟是从何而来?是谁在发出这样的声音?
丁森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背脊,他不再有心温存,而是紧紧抱住姜佳,试图分辨那咳嗽声的来源。
那咳嗽声愈发响亮,伴随着老式布鞋与水泥地面摩擦的沙沙声。他在乡下生活过,知道那是老人常穿的那种千层底布鞋。老人步履蹒跚,与地面的摩擦声特别明显,无疑是一位年岁已高的老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因为那声音开始渐渐远去。
楼的大门挂着一把沉甸甸的大锁,此刻大门紧闭,任何人类都无法悄无声息地进入这栋古老的楼宇。
他的眼睛不敢眨半下,对那咳嗽声的主人充满了警惕,它到底是人是鬼?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丁森心中的坚定唯物史观让他立刻否定了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他低下头,对姜佳轻声说道:“我出去看看。”
深夜的寂静被一阵咳嗽声打破,姜佳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仿佛六神无主般,冷汗涔涔而下。
“别离开床边……”她颤声说道,“我...我真的好害怕......”
想象着如果丁森真的去开门,走廊上那阵诡异的咳嗽声,可能并非出自人类,而是潜藏着什么不祥之物。想到这里,姜佳的心揪得更紧了,她紧贴着墙壁,坐在床沿,目光不安地在室内四处游移。
她宁愿死守在床上,也希望丁森不要冒险。独自一人面对这恐怖的氛围,单是想象已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会没事的。”丁森的声音中透着坚定。
他并没有接受姜佳的建议,而是坚持自己的决定,穿上内衣裤,套上一件宽松的T恤,再踏进那双陪伴了他两年的黑色塑料拖鞋,一步步向门走去。
走廊上的风呼啸而过,门扉在风力作用下不时砰砰作响,发出沉闷而回荡的声音。
丁森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老婆婆的咳嗽声,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夜深人静时走廊的风声本就嘈杂,也许他们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他停下脚步,聚精会神地倾听。
甚至减缓了自己的呼吸节奏,生怕一丝杂音扰乱了他的判断。
然而,那咳嗽声再次响起,清晰无比。
丁森心中一震,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腿部力量似乎瞬间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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