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帮助壮哥找到目标,白胖子选择了静静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他,给予他最大的空间。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那是因为牲畜圈里刺鼻的臭气所致,那气味几乎可以媲美生化武器——刺激得让人难以忍受。
确认白胖子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后,壮哥开始专心寻找那个模糊的目标。他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应,一种类似第六感的神秘预感,这个地方似乎隐藏着某个重要的线索。在昏睡的牲畜旁,堆积如山的枯草看似平常,却也许暗藏玄机。
尽管隐藏某些事物,这些枯萎的草丛无疑是最佳的掩护。
他不顾地面的污秽,用手将那堆枯草掀开,它们看上去像是沤了半个月的草料。白胖子也凑了过来,他注意到壮哥好像有了什么发现。
当上面的枯草被掀开后,壮哥终于看到了底下的景象。那下面竟然是……与旁边的黑色“泥土”没什么两样的地面,同样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恶心臭气。白胖子感到失望,他还以为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壮哥却没有气馁,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他信任这种玄妙的,曾经带他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底下一定藏着什么,他用登山杖削尖的那一头,当成铲子挖土。他的动作很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挖土的动静,会不会被上面的人听见。
白胖子的眼神再一次聚集在壮哥眼前那一小片地。
手杖开挖的一瞬间,壮哥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手杖与地面回馈的信息告诉他,这底下藏着一个空洞。
直觉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壮哥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当他们触及秘境的真正核心时,那所有迷雾都将破除,他们可以清晰看到那一条逃离的道路。
随着挖土的进行,白胖子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两人将那堆发黑的泥土,扫到一旁。白胖子虽然不知道壮哥发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里面的东西对他们会有巨大的帮助。
手杖还在不停地掘土,却忽然陷了进去,白胖子一个踉跄,壮哥及时扶住他,他才免去了扑街吃米田共的悲惨下场。
而作为当事人的白胖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因为差点沾了一身屎,而是吞噬了他手杖的那个挖掘出来的空洞。
在深邃的黑暗中,我们究竟掘出了何物?
风声在漆黑无垠的洞穴中回荡,仿佛无数邪灵在深处咆哮。那些诡异的声音穿透空气,刺入白胖子的耳膜,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手杖落地的声响尚未触及他的听觉,壮哥的脸色已如铁般阴沉。他向白胖子示意,那手势意味深长:离开此地,我们需要谈谈。
白胖子强忍着内心的惶恐,跟随壮哥离开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牲畜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洞穴,深邃得似乎无边无际,光明投入其中也如同石沉大海。那呼啸的风声,让他想起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地方——地狱。
在天枢国的北部,曾经辉煌一时的莫夫洛国,在对峙的岁月里,进行了一项著名的实验——试图通达地狱。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莫夫洛国启动了一项深钻地心的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探明地底貘佑星隐藏的秘密。那个时代,科学正蓬勃发展,人类的探索足迹已遍及浩瀚宇宙,他们的好奇心也转向了地球深处,以及那些幽暗神秘的海底。
这项工程持续了二十四年,钻探深度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三千米。参与项目的矿工们,如今享受着与大学教授相当的退休金,但无人愿意回忆起那段经历。一位记者经过艰苦努力,终于揭开了矿工们对该项目避而不谈的秘密。
当钻探接近一万三千米深时,从井底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尖叫,宛如遭受酷刑的灵魂在呐喊。为了探究这些声音的来源,他们向井中投放了众多传感器和发话器。数据显示,那些不绝如缕的惨叫,无论是分贝还是音色,都无疑是人类发出的。
白胖子年轻时曾游历莫洛夫国,那时候的他无所畏惧,总想通过冒险来证明自己。他听闻那个钻井是通往地狱之门的传说,却并不信邪。他找到了那个被严密封锁、传闻中的钻井,耗费巨资请来了一位声称小时候曾潜入该钻井的当地人作为向导。尽管他对这位向导的话心存疑虑,但对方对钻井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对巡逻队的换班时间也了然于胸。显然,对那个钻井充满好奇的人不止他一个,看这位向导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止一次带领人进入过。
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巡逻队的视线,当地人带着白胖子来到了一处破损的铁丝网前。网上有个被剪出的正方形缺口,轻轻一扯便能取下。白胖子本以为向导会陪他一同进入,但无论他如何劝说,那人只是摇头如拨浪鼓。他告诉白胖子,井内徘徊着魔鬼,他只能送到这里,绝不愿被邪恶缠身。白胖子以为是报酬问题,提出加倍的酬金,但向导坚决拒绝,只留下白胖子一人面对那片黑暗。
白胖子心中虽然有些发虚,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若是不亲自去钻井那里看一眼,总觉得心有不甘。因此,他咬紧牙关,独自向内走去。那个钻井就位于封锁区域的中心,周围是沙土和矿石,头顶上则是一轮耀眼的太阳。
四周没有飞鸟掠过,仿佛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既无植被也无动物,只剩下他一人独处天地之间。他看到了那个被遗弃的钻井,这里还残留着过去的痕迹,那些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倒塌。现场还有未撤离的钻井设备,昨日的矿工们仿佛还在眼前。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地方竟然无人看守。白胖子原本以为要费尽周折才能进入那个钻井,现在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若还有选择的机会,他绝不会踏入那个地方半步,他宁愿一辈子都没有去过莫洛夫国。那个当地人对他隐瞒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比如关于那个钻井的传闻,以及附近发生的一些诡异事件。
例如,矿工撤离后,官方并未立即封锁那里。有人曾在半夜目击到一些奇怪的黑色影子,随后便陆续有人伤亡。那些幸存下来的人,都留下了无法治愈的身体和精神创伤,他们的家人不得不将他们送进精神病院。官方在接到地方反映后,迅速派人封锁了钻井附近的区域。而那些离钻井较近的人家,也被官方紧急撤离,有些人在全副武装的士兵的护送下,被安置到了临时的居住点,后来又被安置到了与钻井相距较远的安全地带。
这些情况,那个当地人都没有向他提及,却把他的钱全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白胖子如愿以偿,成功地进入了那个钻井。深不可测的钻井上覆盖着一块铁皮,上面用莫洛夫文写着:警告!禁止掀开井盖。白胖子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没有亲眼看到那钻井的真实面目。但他也无法独自打开那个井盖,因为他没有合适的设备和工具。他用脚踢了那个井盖,发出的闷响声表明这个井盖的厚度达到了惊人的程度,他绝不可能以人力将其打开。
这个时候的天气还是比较热,尽管这里是近极地地区,但由于日照时间的原因,温度与中低纬度地区的温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在这个荒凉的地方,独自一人走到钻井的位置,不免会感到口干舌燥。因此,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打算在那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找个机会避开巡逻队离开。当时,莫洛夫国与天枢国的关系还相当紧张,他这种偷偷溜入禁区的天枢国人,很可能会被巡逻队就地格杀。
这个决定给他的后半生带来了可怕的阴影。荒芜的沙土上没有生命停留,但在无风的正午,却奇异地响起了一阵沙沙声,就像是拖着某个物体与沙土摩擦。那声音深邃而悠远,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
对白胖子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他来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课,这片土地不可能出现人之外的大型生物,而从那个声音判断,它拖着的物体体积并不算小。
他最开始想到的是臭名昭著的强盗,或者是某个反政府组织。这些黑色主义分子为所有国家所不容,只能跑到那些环境恶劣、著名的三无地带或者无法律约束的公海。
这些家伙不少人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者,若他们看到自己的中洲面孔,一定会原地给他一个解脱。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足够的钞票,也没有把自己那把防身的家伙别在腰上。
如果那些家伙真的要找他的麻烦,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死是最好的下场。
那种拖拽声在他看来,就是那是黑色主义分子杀了人,准备找个地方处理尸体。
没想到自己年轻轻轻,就得把命交代在这个破地方,法克鱿!
白胖子中指朝天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找了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藏好。这个地方毫不不起眼,是那些矿工临时居住地倒塌后形成的垃圾堆。
此外,他还想问候一下,莫洛夫国那些脑子被酒精泡过的脑袋。那些安保力量都是狗娘养的吗?一个黑色主义组织潜藏在他们国内,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