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勉强能够忍耐

无奈之下，保命为上。她抓起一个细小的瓦罐，用尽全力将其抛向远方。动静虽小，却足以惊动那些狗妖。现在，她唯有暗自祈祷，愿天佑那些“腌菜”能取悦于它们。
瓦罐在屋内滚动、碎裂，从中溢出的汁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既有肉质腐败之味，又带着酸臭气息，还夹杂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植物气味，交织成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这股味道足以让人生理上感到恶心，但黄莲娜久居此地，对这股气味已略知一二，勉强能够忍耐。
她紧盯着墙上的影子，计谋果然生效。五个狗妖纷纷低头争抢地上的瓦罐及其内容物。显然，这些妖魔鬼怪对于这种散发着恶臭的食物都有着相似的嗜好。
确认自己的策略有效后，黄莲娜毫不犹豫地将床底的大半瓦罐都投向了窗边，引发了狗妖们的混乱。它们挤成一团，蜂拥至窗边，对那源源不断供应诱人食物的床底不再关注。
黄莲娜趁机从床底爬出，趁着狗妖们为争夺瓦罐而争斗不休，她窥探了一眼窗外。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
她终于目睹了狗妖们的真容：它们身形高大，但胸膛干瘪如同嵌入铁板，全身皮肤呈病态的灰褐色，触感似乎像是脱毛后的牛皮。手中的柴刀，对抗它们似乎无多大作用。
她庆幸自己的机智，找到了逃脱的办法。否则，正面与这些狗妖交锋，她毫无胜算。
黄莲娜的脚步尚未跨出门槛，四周的喧嚣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房间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凝固。她转身，只见那五只狗妖，细长的面庞上满是恶意，急促的哭声变成了尖锐的嘲笑，如同魔音灌耳。她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面目可怖的鬼差狞笑着将她扔进油锅。
黄莲娜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狗妖竟然识破了她的计策，反过来设了一个圈套，将她从暗处引了出来。尽管敌我悬殊，但她并未束手待毙。她举着柴刀，一往无前地冲向那五只狗妖。
她后悔自己不该冒险出去，那些狗妖找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她。床底极有可能是安全的，如果自己一时冲动冲出去……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战胜这种力大无穷的异类？那把柴刀轻易被为首的狗妖抢了过去，另外四只狗妖则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步不是踏在竹楼的地板，而是踏在黄莲娜的心田，她的心湖怒海狂涛，巨浪将她拍打淹没。
她知道自己注定要死在这个房间，这些狗妖是令人绝望的存在，她这个老太婆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这些妖怪。狗妖们好像提前做了约定，它们非常有默契地四个固定住黄莲娜的手脚，把她按在了地面。手脚传来的巨力，使黄莲娜变成了一个小鸡崽，而最后一只狗犬则亮出了自己的爪子，那锋利的爪子在月光下亮得吓人。
但黄莲娜看不见身后发生的事，她的手脚没有办法动弹，但她还有脑袋可以用。她的脖子在拼命地往后转，想要看清那狗妖想对自己做些什么。管不了脖子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她用力过大把自己扭伤了也不在乎。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她看到了那只可恶的生物，细心地把爪子在她背后擦了擦。然后往下移动，在她的后腰停住。她感到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臀部切割，作为一个山中猎人大半辈子妻子的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些狗妖想做些什么？
这种熟悉的感觉，她在他丈夫处理猎物时，看过成千上百遍。
它们……它们居然想要活生生剥下自己的皮……
黄莲娜即使心志再坚定，在这一刻也瞬间破功。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多么希望自己闭上自己的双眼，那爪子切割的感觉在习惯了之后，竟如蚊虫叮咬。如果单从痛感来说，还在常人可以忍受的范围。
但挑战着黄莲娜心理极限的却是，看到那只狗妖完成了肛门的那一刀，慢条斯理地开始剥自己身上的皮。
黄莲娜开始剧烈地反抗，她拼命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脚，但那些狗妖的力道与她有着天渊之别，她动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抽出自己的手脚，反而平添了自己的痛苦。
所以，她开始转移策略，不奢望可能逃生。只希望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亲眼看着自己被剥皮，无异于一场凌迟演出。
黄莲娜认命了，她想要转头自己的头，不看接下来的血腥一幕，那狗妖已经剥下手掌大小的皮。然而当她的大脑向身体发出命令时，脖子却不听她的指挥，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骨头的阻力，在这种危急时刻，她竟然扭到了自己的脖子。
她悔不当初，不应该拼命转头，不然还能少受一点折磨。但她还有选择，她可以闭上自己眼睛。
耳边听到一些模糊的哭泣声，她知道那些狗妖又讲话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挣开眼睛。
她在脑海里拼命大喊，闭上啊，闭上眼睛啊！！！
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思想，这些狗妖还掌握着法术，她看到了剥皮的狗犬在嘲笑，它好像还有心情在欣赏她临死前的绝望。
皮肉分离的感觉非常明显，臀部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失去皮肤的感觉首先是冷，然后是针扎一样地疼。
在昏暗的夜色中，黄莲娜的喉咙已经嘶哑，她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剥皮仪式还在继续，狗妖们熟练地操作着，仿佛把尚有一息的黄莲娜视作一个无生命的玩偶。它们如同精通解剖学的医生，手法精准地卸下她的关节，一根根掰断她的手指，缓慢而仔细地剥离她的皮肤，进行这场高难度的“手术”。
刺骨的寒冷和剧烈的疼痛如影随形，缠绕着黄莲娜。在意识模糊之际，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日晷，它代表着她余下的生命，随着太阳的移动，无情地走向终结。
时间似乎流逝得很慢，又或许极快，黄莲娜突然感到身体一松，随即是失重的感觉，接着是重重摔落在地的痛楚。这一次，痛苦超出了她的想象，地面上的微尘和小石子仿佛成了锋利的刀刃，她感觉自己被摔打的部位像是被盐水浸泡，无形的火焰在炙烤着她的肉体。
那只负责剥皮的狗妖，拿着刚剥下的人皮，对着皎洁的月光，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然后，它们开始往这张人皮里注入血液，用小瓶装着的神秘液体封住了漏气的地方。接着，不顾原主人的意愿，将黄莲娜的衣物套在这个怪异的气球身上。
此时的黄莲娜已经不再需要这些衣物，她身上淋漓的鲜血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血红色的紧身衣。由于全身的关节被拆除，她无法像以往那样站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成了无数小块。但这只是她的错觉，狗妖们对人体结构有着深刻的了解，只是移除了她全身可动的关节。
这些伤害让她承受着百倍的痛苦，却不至于轻易死去。她像一只毛毛虫般在地上爬行，这是她唯一能采取的行动方式。
狗妖们察觉到黄莲娜对自己皮肤的留恋，但它们并不打算成人之美。它们将那个人形气球放在了织布机前，仿佛回到了黄莲娜生前常坐的位置。
黄莲娜无法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正在燃烧，即将化作一团火焰。体内外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她连闭上眼皮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因为那已经被狗妖们剥离。
她的身体只剩下腰部还能使出些许力气，身后拖曳着长长的血迹。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不借助镜子看到自己的面容。
那五只狗妖已经退到了屋外，但它们没有远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黄莲娜已经到达了极限，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那些与地面接触的部位，开始落下少许赤红的肉糜，这是没有皮肤保护，肌肉与地面直接摩擦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