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领域
我是大头鬼
2024-03-27 22:02
烧山的事他瞒了下来，那支警枪的事他也瞒了下来。
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但越是强迫，越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假象，世界不会那么美好，他早就清楚的。
左煜跟源珏背后肯定有他不曾遇见的黑暗一面，在那之后又藏了多少血腥往事？
他如果真的全都扒了出来，现在这幻泡般的生活，会直接崩塌破碎吧。
黎景澈盯着药水瓶最后的药水，看着他们一滴一滴的低落，直至停止，而后伸手够着呼叫器喊来护士。
“我现在能出院吗？”护士给他拔针的时候，他低声问了一句。
“这得问医生，我不知道的哈。”护士收捡着东西，看了一眼他床头的信息卡牌，补充了一句，“过两小时你还需要查个体温，现在肯定是不能出院的哈。”
黎景澈只能哦了一声又乖乖倒回被子里。
左煜这边赶回警局的时候，柳彦正拿着报告过来开会，把他捞进了会议室就直接开始说明。
“根据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怀疑柯淮洛与这次的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有过器官移植的行为，所以才会检测出属于柯淮洛的DNA。”柳彦一边开着投影仪一边就开始讲，“根据受害者的特殊性，我们针对检测出来的精液成分做了DNA鉴定，与柯淮洛的匹配。”
“换句话说……”柳彦稍微停顿了一下，瞥了眼在座的女同事，有点尬住。
“是什么？”常舟横和陶庭双双疑惑脸看着他。
“他移植过柯淮洛的蛋。”左煜接上一句，抱着手臂，“这个手术很可能是他自己进行的，所以并没有留下病历资料。”
“这玩意儿也能移植？”不知道谁开口问了一句，声音很是惊讶。
“可以。”左煜点头，继续道，“像一些变性手术，女性变性为男性之后，无法自主产生雄激素，除了一直使用药物，也可以采取蛋移植的办法。”
“正好这就是我要说的事，一般来说移植应该也只会移植一个，那么精液里应该有两个人的DNA成分才对，但只检测出来了柯淮洛一个人的，所以我们这位嫌疑人，很可能是做过变性手术的女性。”
柳彦说着，抬手撑了撑额头，“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解释了他或者用女她，为什么放过了女性而只欺负男性。”
“那为什么只上一个？”陶庭皱着眉，“这是出于报复还是什么？”
“有一种可能是，他想给这些被害者家属……留一个后。”柳彦捏着鼻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求助般的看了一眼左煜。
左煜应声接话：“说简单点就是，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不会绝后，他可以放心大胆的玩弄另外一个，给人家留了一个正常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这嫌疑人……还挺……”常舟横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
“想得挺充分哈，杀一个留一个。”陶庭眯起眼睛，“但是什么导致他把所有人都杀了？其中还有几对是姐妹俩吧。”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柳彦摊手，“法医尽力了。”
陶庭偏头看向左煜：“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左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陶警官你这话问得好奇怪。”
“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陶庭换了种详细点的问法。
左煜呵了一声：“没有任何想法，我干不出这种事。”
“给个参考意见。”陶庭无奈的看着他，“帮帮忙。”
左煜静默了几秒，微微挑眉：“模仿……”
“什么？”陶庭一愣。
“我们一开始都觉得这案子和当年的双子实验有关系，为什么？”左煜抬眸看向柳彦。
“双胞胎。”柳彦应声，皱了下眉反应过来，“他很可能是在实施侵害过程中发现了双子实验的案子，为了模仿那起大案才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但为什么？”
“他既然接触过柯淮洛，会不会跟我一样，是当年实验遗留下的……”左煜说着，话音突然顿了顿，深吸了以控球才继续道，“实验品，又或者是，遗留的种子。”
“种子……”柳彦啧了一声，“这案子到底还能不能完了？”
“能做的我已经尽全力了。”左煜淡声道，“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陶警官。”
陶庭抿了下唇，轻轻嗯了一声。
柳彦抬手扶了扶脖子：“那我先回去睡一觉哈，我熬不住了。”
走过来的时候，他顺手拉了左煜一把，问他：“你带来那孩子呢？没事吧？”
“在医院躺着，医生说是需要观察两天，应该没大事。”左煜跟着他走，又稍微瞥了常舟横一眼。
他这会儿正皱眉沉思，根本没察觉到左煜这道探究的目光。
“辛苦你了，忙完了请你吃饭。”柳彦拍了拍他的肩。
左煜笑了一声：“那我可放手宰了。”
“多少给我留点过年的钱。”离开警局之后，左煜稍微纠结了一下，是先回家一趟还是先去医院看看黎景澈再回家。
还没等他就纠结好，电话就响了。他瞅了一眼，是妈妈打来的。
想着反正电话都打来了，就先回家一趟好了。结果电话接通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哽咽的声音。
“妈？”左煜有点愣住，“怎么了？”
在他的所有印象里，这个妈妈都非常的坚强，就哪怕天塌下来的也会努力扛起来，怎么打个电话就哭起来了？发生什么了？
“阿煜……”对面的声音抽泣了两声，努力平静了下来，十分冷静的开口道，“你们离开这几天，小珏一直在睡觉，我喊他吃饭他也不怎么动弹，就刚才，正吃着饭呢，突然就倒在桌子上了……”
左煜眉头一蹙，直接问道：“医生怎么说？”
妈妈是个很有条理的人，既然能给自己打电话，说明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最少也是源珏已经送到了医院，在医生的看护下没有生命危险。
“心衰……”对面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刘主任说他这种情况，能不能扛到过年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