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海盗传奇:第一花魁A爆了

第五章重逢

海盗传奇:第一花魁A爆了 Scarlet 2024-04-03 13:04
夜幕降临,此时俯瞰朱雀码头,但见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江面上渔歌唱晚,叫卖不绝,人声鼎沸。
喧闹间,一座金碧辉煌的紫洞艇缓缓驶来,犹如自天界下凡,船上人影浮动,歌声绕梁,周围船只顿时失色。
轻巧曼妙的薄纱被河风吹起边角,隐约可见大厅中一片莺歌燕舞的旖旎景象。
鲜姐此刻丝毫不见晨间扇人耳光时凶悍模样,完全一副弱柳扶风的纤弱姿态,捏着手绢捧胸做鹌鹑,窸窸窣窣迈着小碎步,周旋在酒桌旁。
不时嘴角一抽,可能是胸还在痛。
不时,她就正腻歪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借着酒意,歪到他怀里撒娇说道:“百大官人,奴家今日呀,怕是不能给您跳掌中舞了。”
百龄执杯饮酒,漫不经心地问:“为何呀?”
鲜姐低头抽泣,肩头耸动之间,白腻的背部隐约可见,她弱弱的说:“有人恨我是您的人,偏要踩我一脚!”
百龄不悦,放下酒杯,问:“踩我的人?”
低头的鲜姐脸上浮起了不易察觉的笑容,声音依然凄楚,婉转动人:“就是!就是欺负到大人您的头上!”
百龄已过三十,科举及第后,官至大梁从四品盐运使已多年,多年的官场倾轧中,无根基的他毫无胜算,多年来止步不前。
在官场上,他见多了因他背后无所荫蔽而投来的轻视白眼,来这花船,就是为了找回一点为官的优越感。
如今这女子又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点燃了百龄脆弱自尊下的熊熊怒火。
鲜姐不愧实在京城滚打了多年的,接下来的话,句句戳他心窝子。
火上浇油的把戏,她最是擅长。
紫洞艇外甲板,郑七一行五人登船,依旧尊卑有序,队列秩序井然,知道的是他们来逛花船消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搜船抓人的。
龟公一双眼睛最是老辣,一打眼就知道是来了贵客,赶忙笑脸盈盈赶上前去。
郑七心不在此,没理会龟公,径直走进去。要不是底下人撺掇非要血战之后过来散淡散淡,他根本不会来。
郑虫自在许多,他夫人早逝,经常流连烟花巷,不过兄长面前不敢造次,此刻紧跟着七哥的脚步往里走。
郭婆带脸上倒是很克制,轻摇折扇一派君子模样,其实,私下里早就把墙上挂着的牌子瞟了个遍,心里盘算着要摘哪一块。
黄鹤最是没乘算的,早就一脸淫笑,东张西望的,搓着苍蝇手,不加掩饰一脸色相。
张保最后跳上甲板,众船妓一见这位小爷到了,眼睛都亮了,登时不由顿了各人手中活计,彼此暗暗示意,又朝着他频抛媚眼,手绢甩起,香风暗送。
张保站定,缓缓伸了个懒腰,环视一周,如同浪子归家一般,爽朗一笑,朝诸位佳人点头致意,虽然谁都不认得,也不耽误这份宾至如归的好心情。
龟公在郑七这里碰了一鼻子灰,马上调转火力,紧接着缠上郑虫和郭婆带:“诸位客官,咱家船上名头最响的啊,是京城请来的鲜姐小娘子,那舞跳得,比赵飞燕还好呢,连官府的爷们都喜欢的紧哪!”
郭婆带折扇一开,问:“哦?身轻如燕?如此佳人,可请来一见!”
郑虫听得直摇头:“什么跳燕子舞的,没意思,叫个唱曲儿的来!”
郑虫老派作风,喜爱听咸水歌。
龟公忙谄笑答:“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懂行的,咱船上呀,前些日子真到了一位唱咸水歌的姐儿,那个嗓子呦,比七姐下凡还勾魂儿哪。”
龟公附着郑虫耳语说:“咱这位呀,那可是花了大价钱得来的!那双眼睛会勾魂一样,看过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郭婆带不耐烦地摇扇,说:“不就唱歌嘛,哪个船娘不会,听个什么稀罕!”
龟公忙解释:“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位姑娘可是花魁,名头可大得很哪,人称状元娘子!今年斛州地界争花榜,能和鲜姐一较高下的,恐怕只有她了。”
郭婆带素日里最爱附庸风雅,一听这个名头,顿时来了兴致,折扇一收,说:“状元娘子?那是得见见!”
众人无可无不可,也就随他去了。
紫洞艇顶楼的迎风阁,时袖扶窗而立,背影婀娜,天上皓月当空,河上船流如织,动静之中,唯独她似乎遗世独立,旁观者一般静默,与喧嚣的欢场格格不入。
忽见手上落了一只飞蛾,遂轻轻拂开,视线追着飞远的蛾子,思绪随之起伏飘远,没个着落。
小螺碎步走到她身边耳语一声,而后就听见身后由远及近的嘈杂的脚步声,龟公已经引着众人进房了,夸张的喊道:“林姑娘,贵客到——客人专程为听你歌喉而来!”
时袖眼底涌起无尽厌烦,蓦然转身之后,脸上却是动人的嫣然一笑,她笑问:“不知客官要听什么?”
佳人月下回眸,顾盼生姿夺人心魄,众人惊艳,半晌不语。
张保站在郑虫身后,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这双深渊一样的清冷眼眸,曾在他身下柔情似水。她还在这里。
时袖见惯了男子的这幅呆象,素来习以为常,习惯性的打眼一扫,却蓦然发现站在几个壮汉身后的那个少年,还是一脸冷峻的模样,淡然看着她,身上散发的狠厉之气一如之前。
春宵一度露水情缘,他这样的浪子,应该早都忘了吧。
那夜走的那么匆忙,她的推拒呼痛,鲜血泪水,于他而言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思及此,她心中一冷,也做出素不相识的模样。不然,又能如何呢?
时袖垂眸定了定神,再抬眼细看,却见来的这行客人虽然衣冠鲜亮华丽,却透着不常穿的拘谨,人人肤色黝黑身姿矫健,倒像常年穿行波涛之人。
常年行走水上,却有财力能直入顶楼,再联想那少年身上密布的刀疤,来者是何人,她已有了几分猜测。
郭婆带一见美人心神荡漾,连忙推郑虫催促说:“不是你要听歌儿的么?点一个吧。”
郑虫看着时袖有些呆了,被推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罕见的木讷地摆了摆手,涩声说:“这位姑娘,请随意吧。”
时袖信手自瓶中捻起一支栀子花,朱唇轻启,悠扬的歌声如丝线般缓缓升起,缱绻温柔,飘向远处的河面……
天籁之音让人沉沦其间,难以自拔,别人不论,郑虫已然痴了。
张保看着垂眸吟唱的女子,兀自低头闭上眼睛,不愿让人看见他眼中的纠结。
楼下的大厅内,在鲜姐的多轮助攻之下,百龄酒意已浓,此刻咬牙愤愤说道:“这婊子放肆,明知是我的人,怎敢欺压!”
鲜姐继续煽风点火:“……不止这些呢官人,她还说了,当官的害死她爹,她恨不得把穿官服的头都砍了,挂树上去呢!”
哼,何必等到你悬金初夜时再出手,老娘想让你死,随时都有办法!
果然,百龄怒极掀桌,破口大骂:“岂有此理,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胚子!” 遂带人向楼上冲去。
顶楼迎风阁,时袖临窗而坐,拈花吟唱,皓月如银,美人如画。
众人聆听出神,郑虫竟然眼眶湿润,似有所感般的定定盯着时袖,表情忽喜忽悲,阴晴不定。
一曲未毕,有心腹手下进来对张保耳语,他立即传至郑七。
郑七听完立即起身,欠身说道:“姑娘声如天籁,望我等他日再有耳福,今日事急,先行告辞。”
时袖起身屈膝行礼,送客出门。
楼下的嘈杂喧嚣逼近,张保护送众人离席的间隙,忍不住回望了她一眼。
原来你来记得。
时袖心里一宽,不由得眼光一柔。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