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红榜

金言看着眼前单薄的少年，突然想到了一张熟睡的脸。他想问，是你吗？跟踪狂？可是终究没有开口。
他听见少年笑着说：“你这一拳真疼，绷带里面是有铁片吧。啧，不够意思。”
金言就这样看着棒球少年撒开球棒，倒在石子地上，金言知道他是不想打了。
蓝毛懵了几秒后直接催促：“哥，走了，还有那么多人呢。”
“等等。”金言也没问梁遇有没有同意直接拿走了球棒，“借我用用。”
躺在地上的梁遇看了看不远处的姣湖说了一句：“世界真小，也很神奇。小天鹅拿好球棒，别吃亏。”梁遇笑了笑躺在地上他随手拿了一颗石子丢进了姣湖。
彻底打碎了姣湖的沉默。
蓝毛跟在金言旁边，百忙之中插了一句嘴：“哥，你认识他？关系怎么样？”
“认识，但是我们的关系很微妙，微妙到我们认识彼此但又相信对方没有认出自己。”
“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交情？”
“无数次的擦肩错过都不及对方一次自我介绍，我想我和他都没有准备好。”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只有金言抡棒子砸人的沉闷声音，蓝毛嘶了一声，赶紧过去帮忙，冲上去揪住一个人的耳朵恨不得拧下来，嘴里不知道说的什么“文明语言”。
姣湖岸边躺了一片人，哀嚎的哀嚎，装死的装死。白凤拍了拍屁股，掐灭烟，吹了一声口哨，他盯上了那个拿着球棒的板寸少年。
“二虎，把梁遇抬回来。”
蓝毛终于知道金言是个什么存在！第一次被围着揍得抱着头绝对是装的。“哥，白老大冲着你来了。”
“我知道。”金言擦了擦脸上的血，死死地盯住了一步步走过来的小白脸，他手中的球棒攥得很紧，看见小白脸笑的嚣张，金言反倒镇定了。
这场打斗此时似乎到达了顶峰，白凤抬了抬眼皮问：“叫什么名字，我以前可不知道马哥还有你这号人呢？”
几个精神小妹兴奋的尖叫声，差点让金言产生一人给一巴掌的冲动。
“你们也没规定可以请外援。”
“哦~”白凤一脚揣在了金言防御的胳膊上，他听见对方抽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就不遮挡了。
金言问：“你想怎么打？才算结束，全场人都在等你尽兴呢。”说完扔下球棒，一圈一圈开始解绷带。
“聪明，识时务。来吧我也不玩阴的，你会什么就上吧。”白凤扭了扭脖子。
身材彪悍的汉子拍了拍蒙着脸看戏的少年：“你觉得谁会赢。”
“白凤。”
汉子满脸骄傲：“咱老大一准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少年自言自语的说：“因为他脑子好使。”话刚落少年就看见板寸倒在了地上很久没有起来，而白凤的表情也有点小小的错愕但很快就调整好了。
白凤骂了一句：“今天特么就让你耍点小聪明。假动作不错，爷的拳头还没砸下去呢！”拍了拍手冲着那帮鬼叫的人礼貌地笑了笑。
结束了，场上最后走的人是马哥这一帮。
马哥一脸复杂的拍了拍金言：“谢谢你啊，兄弟，改天出来吃饭。”
“我要回家，我要休息。”对方疲惫的声音让曾经追着人家打的混混们羞愧不已。
“您说了算，您说了算~”
殊不知就是因为跳进了这锅汤，才惹了一串麻烦。从那以后金言的生活就没有安生过，打架成为金言日常必干的事，脸上肿了挂彩也属实正常。
不过自打斗结束后，马哥算是真心真意要帮金言了，经常掩护金言顺利进出学校，实在躲不过就上去打。马哥也纳闷了，姣湖一战，金言是有多招人恨。
自此以后金言在二中的风评也变了，反正他彻底放飞自己了，早上翻墙进校门，上课睡一睡，在家偷偷练会舞琢磨琢磨难题，早上起来抻一抻，下腰劈叉腿部肌肉练习，然后吃饭滚去学校。
金田想管却也管不住，学校不告状反而每次考试都能发消息祝贺金言取得好成绩。看在每天晚上那盏很晚才熄灭的灯，金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久，临城学生迎来了暑假，张兴泽和几个关系混的好轮流联系梁遇，结果都是一样，联系不到。
张兴泽算是交到金言这个朋友了，两人有时候出来吃顿饭玩一玩，基本一两周一次。张兴泽每次一见金言都觉得：气质又变好了。
“言哥，你这暑假都在干啥呀？几天不见你这气质又高贵了。”
金言垂眸，拿起易拉罐半晌回答：“可能每几天就去剧院看一场歌舞剧吧。”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装了，没形象的闷了一口废宅快乐水，还满足的啊~了一声。其实他都是在自己房间里练功，听一听歌剧，参透一下舞蹈动作和人物表达的情感……
“哦~看表演呢，你这爱好有点高级，在家里电脑看不省钱吗？算了还是身临其境更有感觉。改天我也去剧院熏陶熏陶自己。”
梁遇跟在白凤身边有几个月了，白凤对他很好，照顾吃照顾喝。梁遇除了不怎么爱说话，其它都让白凤几个兄弟很满意。
解决麻烦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喝酒抽烟也透着一股子邪气，白凤看了看蹲在角落里看手机的梁遇，他叹了一口气。
高二来的很快。
分班也很顺利，二中学生有时候也能看见有人开着商务汽车停在办公区，张兴泽认识他们，是梁家的人，这就意味着梁遇快要回来了。
很巧，大概是朋友志同道合，张兴泽和倪浩轩在一个班。
张兴泽很意外韩子鱼这个傻叉也在这个班。当他们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新班还会有谁的时候，自己班门口的女生突然跟疯了一样，有一个立马跑进来喊：“是……金言！”
张兴泽和倪浩轩也着实震惊，他们都以为金言大佬会选物理组合，但是人家却出现在历史班门口，手里抱着书，背着一书包书面对众人震惊又高兴地情绪。
金言挑着眉，看了看没说什么走向了向他招手的张兴泽，哦。又是最后一排。
新班主任是一位国字脸的数学老师叫王厚成。
当他拿着名单一遍遍核对时，看到金言这个名字又高兴又悲伤。
不出意外，金言还是凭借实力单桌，老位置靠窗最后一排，上课一扭头看着外面的景色都能走18遍神。
张兴泽韩子鱼他们个子高都在最后一排，有时候金言趴在桌子上睡觉总能感觉有个人盯着他看。
那一天高二四班在二中贴吧的热度迟迟不消，名字叫韩碧的那位学姐也毕业了，寄回来一封道歉信，并且借着回母校看老师的名义去了高二四班。
事情很简单，那时候攀比心强又缺钱，正好有人愿意给一笔钱并且送给她一支心心念念的口红，后来的事她就照办了。
当金言问给她钱的人是谁的时候，韩碧摇了摇头，电子付款，口红也是由同城派送人员送到家的，其他的信息就不知道了。另外学姐很诚恳表示：找人打金言真不是她干的。
金言清楚，马哥跟他说纯粹就是拿钱办事，也不清楚对方是谁。后来纠缠也是因为看他长得帅又学习好就不顺眼……
上了大概有半个月的课，大家也都逐渐进入了状态，张兴泽每天都扒着窗户往外面看，看看梁家的人来了没有，回家的时候瞅一眼粱宅二楼第二间，有没有亮灯。
梁遇这个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后来让张兴泽激动地是倪浩轩。这一天倪浩轩像往常一样慢慢贴近年纪办公室听听老油条们有没有什么馊主意，他好提前知道做好准备。结果他一不小心就听见了梁遇要回来了的消息。
第一时间就回班当喇叭去了，“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真的有惊天动地大消息欸！”
一旁的张兴泽戳了戳倪浩轩问：“说！”
倪浩轩得意洋洋的说：“我听王哆啦说，梁遇要回来了。”整个班都有点诧异。张兴泽眼神一下子亮了，直接给了倪浩轩一个拥抱。
金言挪了挪脑袋露出耳朵听了一声，梁遇这两个字一下子闯进来，金言想了想：这不就是那个借自己错题本的人吗。
性子大大咧咧的黄莹说：“害，我还以为梁遇不来了呢。我觉得人家都在那个私立中学享福去了，原来他还要回来。”
另一个男生默默的说：“你忘了，梁遇那一年上的红榜，我还记得那个红榜是咱学校收的中考优秀学生。”
张兴泽如同尖子生家长上身，郑重其事的咳嗽了几声：“可不是吗，大红榜上我们家梁遇那分，那照片！往上面一挂，可谓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的确有颜值有实力，不过我倒是听说，他可没有读高一啊，在家闲了一年。”韩子鱼挑了挑眉头，“真担心他回来给咱们年纪垫底呢。你说咱们班平均分不会让他给拉下去吧。”
黄莹笑了笑：“害！咱班这平均分还用拉吗？”
张兴泽心里说道：“呵呵，当年被我们家梁遇一甩50分不是你了是吗？不是那个天天偷学的韩子鱼了是吗？”
就一个“梁遇要回来的消息”，二中墙给贴出来了，还附了一张照片。张兴泽知道那张照片，那是拍的荣誉榜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少年笑容满面露出小虎牙，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但是不难看出，人长得真的很标致，放在一堆照片中就很扎眼。
榜上还有加粗的黑体字：本市林川区状元，市裸分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