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泽有点记不清他哥多少分了,反正他记得他哥真的很厉害,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小时候就是他膜拜的对象。
张兴泽往下翻了翻评论乐呵了好久:
小新:那位仙女能告诉我,他在几班?这颜这荣誉,我跪到了。
一开口老学姐了,回复:楼上,你不知道?他现在应该是高二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来上学,但咱学校很明确收了他了。我听好多人说,他这学期肯定回来。
猪猪:原来是学长。我听说他是因为家里特别有钱……(勿喷)
别酸回复:楼上,我无语了。都说了人家是林川区状元!我跟他一个初中的,学习特好,人也特别阳光。在初中那会儿比这还神呢。
猪猪回复别酸:能跟我讲讲吗?我是高一的真的不太知道,但听说他家特有钱所以……
别酸:想要了解梁遇的私聊,真的人特好。亲身体会,我男的!可别认为我是小女生抱着花痴的心态,我是直男,真的是被人品和实力折服。
棉花糖最大号:楼上笑死我了。
张兴泽伸了伸懒腰扭头回头看了看低着头做题的金言,说了一句:“哥,中午回家还是食堂?”
金言低着头来了一句:“食堂,最近感觉跑不过高一的了。这一届人太多了。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张兴泽唉声叹气:“我很是困恼,刚走了一批抢饭的,又来了一批更猛的。”
金言抬着头看了张兴泽很久问道:“你那个朋友一定会来吗?”
张兴泽:“他一定会来,他答应过我,不过他显然迟到了。”
“他其实压力应该特大,应该是又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藏起来了,去年你转来之前,他还在俄罗斯藏着呢。”
金言转着笔的手停了停。
“哎,不说这了。”张兴泽扭过身敲了敲梁遇旁边空白的桌子,“不知道他学文还是学理,又不知道他选什么组合,会不会跟我一个班。”
金言回答:“应该学文。”
“也是,消失了这么久,理科学着多费劲啊。”张兴泽托着下巴,“他要是来了,我一定把你介绍给他。”
金言轻轻的笑了笑回答:“好啊。”
张兴泽仔细看着金言的笑,觉得很意外,果然金言这货是个很温柔的人,你看着笑得多治愈啊。
“哥,最近没人找你麻烦吧。”
金言扶着肩膀甩了甩胳膊:“没,蓝毛老马他们在校门口开了个理发店,他们估计也不干架了,上次的麻烦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就成。”
果然下午去食堂买饭的时候,高一的跑的确实很快,一个个都是积极干饭人。金言和张兴泽二话不说甩开腿就跑,傍晚的夕阳洒在脸上,少年的脸上笑意是夕阳的吻痕,他们特有的清瘦线条和散漫的光影融在一起,如若能刻在画纸上便好了,少年匆匆跑过又去了哪片光影……
“师傅,两大份馄饨,加辣椒,不要香菜!再给我装两份素菜,谢谢您嘞。”
金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女生,伸手接过两大碗馄饨,还冒着热气。
“你慢点,别烫着。”张兴泽端了两盘菜,“美女,帮我拿两双筷子,放在盘子上就行,谢谢。”
金言慢悠悠地吃,张兴泽对着馄饨吹啊吹,急得不行。
“慢点吃。”
“你肯定不着急,你一会就回家了,我这一会还得回教室等着查岗呢。我还得去给梁遇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临城是个北方城市,现在已然入秋,中山路两旁栽着高大的枫树,耀眼的红,枫叶时不时的落下,飘到路人的肩膀上或是头上,再被手指轻轻捏下。到底是枫叶的样子美才会让人拿着看上好久。
一家烤肉店生意正兴隆,不大的店里塞满了人,啤酒瓶滚的满地都是。嘈嘈杂杂的,店里烟味很浓,墙纸似乎都沾染着烟火气微耸拉着,客人似乎吃的都很尽兴,脸上都是享受的模样。
店里只有一位服务员,又端菜又收拾时不时弯腰一手拿四五个啤酒瓶。
他心里忍不住抱怨几句:“鬼知道这个店这几天怎么这么多人,老板太抠了,也不多招几个服务员。这帮油腻男烦死了。”
“服务员,来一份鸡翅。”
“好嘞,哥。”
急急忙忙跑到后厨,准备一份鸡翅。
玻璃门被推开,微冷的风一下子吹进来,靠近门的一桌回头看了一眼,到嘴的脏话没有说出口。
大约五六个人吧,两个清瘦身材,剩下的都很精壮。身高都在180多,领头的是一副模样清秀的青年,嘴里叼着烟,手法老练。眼睛朝这里瞄了一眼,到没有看出是什么情绪,但不好惹。身边跟着一个瘦高瘦高戴着帽子的青年,露出的下颌与脖颈,线条分明,应该是一副好模样。
带着帽子的冲着抽烟的说了一句:“白凤,没地了,换一家?”
服务员端着鸡翅出来,看到这几个人先是被气势吓了一下,环顾了一周面露难色:“哥,要不明再来,今天人满了。”
白凤弹了弹烟灰,刚准备带着人走,角落的一桌朝这里挥了挥手。
哟,熟人。
“还有多余的桌子吗?拼张桌子吧。”梁遇淡淡出声。
白凤多少有些疼爱梁遇,菜单递给他,让他挑。
梁遇也不客气,点了不少,对面白凤的熟人一个劲地盯着梁遇看。
身边的服务员也盯着自己看,有点不舒服了,压了压帽檐。
一旁抽烟的白凤笑了一声。
“就这些吧。”梁遇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
“好的好的。”服务员心里默默说道:还挺帅。
菜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还拎着一批扎啤酒,“慢用。”
和白凤拼桌的那几位梁遇看着面熟,好一会才想起来,在姣湖见过。
啤酒启了一瓶又一瓶,拼桌的那几位到底是忍不住,想拉着没动过酒的梁遇一起喝。
白凤按灭烟,皱着眉说:“他喝不了,别胡来。”
那几个人悻悻地放下了酒瓶。
梁遇吃得有些冒汗,刚准备摘下帽子,就听见白凤问自己,“梁遇,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一时间一桌子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
梁遇没有说话,白凤伸手替他摘下了帽子,揉了揉他的头。
“有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也要想开一点。不上学可不行。”白凤轻轻的笑了笑,“回去吧,跟着我没出息。”
梁遇盯着他看,思绪有点乱了。
“去学校吧,无忧无虑,可以坐在教室里发呆,课间在操场上踢球,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勾肩搭背的兄弟。你才16岁,跟着我学不了什么。”
梁遇突然笑了笑,拍了拍白凤的肩膀说道:“哥,你别开玩笑了,这么正经我都不习惯了。”
“你啊,跟我第一次见你变了不少呢,梁遇我说真的,不要让世俗的烟气沾染你孩子般真诚的眼神。”
梁遇回了一句:“哥,别闹,你这话太肉麻了。”
梁遇看了大伙一眼,饭桌上的人有的默默吸着烟,有的闷头喝着小酒,就是没有人呼啦呼啦的起哄。
白凤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以前我听人家说,梁遇就是一个傲气的公子哥,长得好,学习好,桃花好。我不信也不服气,托关系去你家做保镖……”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自己咧嘴笑了笑,“我见到你了。天真且富有朝气,眼睛很亮,很干净。你跟他们说的不同,你要比他们说的还要好。你也很执着,被你爸锁在屋子里面,一次次逃跑未遂。后来我听他们说,你要去俄罗斯,去圣彼得堡。为了你妈妈……”
梁遇笑不出来了,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白凤清冽的嗓音,讲述自己的故事。
“你也知道,我妈死的早……所以你跑的那一天我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阻拦你,因为我可以从你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白凤眼眶一下子红了,“我很后悔,也很懦弱,我妈死的不明不白……那一年我只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因为我太胆怯了……”
“哥,我会找到真相的。”梁遇端起白凤面前的酒杯,狠狠地灌下去。
白凤是一个复杂的人,成熟老道但却有一份孩子气。梁遇总认为自己跟着白凤胡闹能闹出一个名堂来,最后才知道白凤一直看得很清楚,他只是站在旁边当一个友好的观众,礼貌地观看完所有的表演最后提供一个友好的建议。
“梁遇,好好学习,答应哥,不要荒废学业。你要替哥圆了二中第一的美梦,哥以前在二中千年老二,被一个龟孙子赵竹生死命压着,最后也就差了一分,太可惜了……”
饭桌上有人提了一句:“白凤可是混子里的大学霸……”几人笑了笑,笑声听着有几分骄傲。
白凤高考那年是二中总分第二,顺利的被帝大物理系录取,可惜在大二那年,白家出了变故,白凤自此再也没有去过帝大……
白凤摇了摇脑袋,眼神十分平静。
“我尽量。”梁遇认真看了看白凤,“我会找回在临川上学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