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申请

梁遇站起身把盒子里的舞鞋也都放进了牛皮箱里，之后他把书桌上的几本书也放进去了。
白凤扫了一眼书名，顿时茅塞顿开，“你要考虑竞赛？”
“对，我要走竞赛。”
“小伙子不错啊，有我和竹生年轻的风范。”白凤倚在柜子上，扫了一眼房间，“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梁遇笑了笑，“不行的，我明天要去学校，校服还在家里。”
“穿别人的不就行了？都是干净的。”白凤在柜子翻了一会，“你看——”
梁遇看见了二中的校服，不是他的，是金言的。
一瞬间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有些发红，“挺好。”
肩膀被拍了拍，他拿着那两件校服微微发愣。
半晌，他说：“抱歉，白凤。我还是要走，因为我还没有和他报备。”
“他不是允许你出来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吧。”梁遇拿出手机，点开粱丘泽的联系页。等了有一会，电话才被接通，“爸，我今天不回粱宅了。”
“你现在在哪？”
“旅馆。”
“我去接你——粱董，差不多可以了。”粱丘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打断了，梁遇能听出来，是孙凌的声音。
“喂，小遇啊，就在外面睡吧。我和粱董再喝一会，你早点睡。”
“谢谢孙总裁。”梁遇挂断手机，感觉到很疲惫似的，捏了捏眉头。
“看来可以留宿咯。”白凤下了定论。
“早点休息吧。”白凤轻声道。
房门被关上，梁遇脱下衬衫，光着上身把自己埋在白色的棉被里，肌肤和被子一阵轻轻地摩擦，他舒服的叹了一声。他在想，被子里会不会有他的味道。
似乎有一些，但是太淡了，他翻了一个身，把校服放在自己的脸上盖着，喉结鼓动，他似乎闻到了上面残存的味道。
思念像一只网紧紧地把他缠住，构成网的丝线紧紧地束缚着他，慢慢的渗入，血液开始淌出来，紧接着那些丝线融进了他的血肉里，疼的使他痉挛。
他大口呼吸着，猛地把脸上的衣服拿开，喘着喘着他的视线就模糊了。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想起那一天，金言的手刚触碰到他的胸膛，刚刚感受到他的心脏的跳动，金言就像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似的，一下子拿开了。
他躲在这件曾经属于他的屋子里默默地哭泣着，他想快快长大，时间再加速些，这样就能再一次与他相逢了。
一早，赵竹生蹂躏完白凤的脑袋，就任劳任怨的起来做早饭。
白凤迷迷糊糊的夸了一句：“贤惠的好哥哥。”结果屁股被赏了一巴掌。
白凤开着车把梁遇送到二中，再把赵竹生送到市局。他自己开着车，去了一家门店，探出脑袋冲着门店的老板娘喊：“嘿，姐姐，你这什么时候搬走啊？”
“你小子要不要这么心急。”女人收拾着门店里的东西，这里曾是一家咖啡馆，由于要照顾老家的孩子，今年终于决定不干了。家里还有一个好儿子天天喊着找娘，谁他妈还干这。
“我这不是着急创业一番吗。”白凤叼了一根烟，“兴奋地不能行。”
“创业哪像你说的这么简单。”
“您说得对，前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说来听听。”
“一句话，你也别说我没有良心，‘学生的钱最好挣。’我的意思不是要坑学生，不过现在这种现象非常常见。拿文具店来说，小学的文具比初中便宜，初中的文具比高中便宜，大学我就不知道了。学生越大，就越爱攀比，明明是一样东西，在高中生那里就能卖出好几倍的价格。牛都不带这样宰的。”老板娘眉毛微微上扬，仿佛在向白凤说，您看对不对。
“有道理。”白凤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太他妈对了，我高中就是被这么宰过来的。”
“咱干不出来坑学生的事，但是，咱可以把顾客的受众群体放在学生身上。”
“姐，谢谢您了。”
老王浑厚的声音传入梁遇的二中，他集中精神看着PPT上的题目，他的前桌已经离开了这里。每天上课，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扫过身边和眼前空荡荡的座位。
金言走了，张兴泽也走了。
张兴泽受了很大刺激，被接到香港做心理干预了，其实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张家不想让张兴泽在临城这滩浑水里淌着。张兴泽现在在国际中学上课，毕业之后应该会选择出国。
短短几个月，几个少年的未来一下子被打乱了。
对比于张兴泽的状况，梁遇这边看着似乎要平稳许多，他不能离开这里。
“梁遇你来回答一下这个切线问题。”王厚成点到他的名字。
“k=3。”
“请坐。”
在上一次月考成绩中，梁遇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他的一只脚迈入了年纪前五十的行列，数学和英语的单科成绩更是亮眼。这两科成绩几乎是在年纪前几。
临下课，王厚成说道：“同学们，还有十天左右我们将进行期末考试，之后讲完卷子我们就放假了，大家最近要好好努力，争取过个好年。”
“好——”拖着长音的回答。
下课后，梁遇跟着王厚成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想进数学竞赛班。”
“单科成绩已经够了，总成绩也说得过去，但是现在问题所在就是——上一次的竞赛班招生已经满了，除非是特别优秀，像以前咱们班的金言，年级前十，无论什么时候申请，竞赛班的负责老师都会欢迎。”
“您的意思是，我的成绩还不够好。”
“不是。”王厚成摇了摇头，“你需要再一次证明自己，因为老师会参考最近三次的考试成绩。”
“我明白了。”梁遇抿了一下唇，“您希望这次期末我达到什么水平？”
“年纪三十。”
“好。我试一试。”
王厚成起身从书柜里拿了几本书，“给，拿着这些书先看看。”
“谢谢老师。”梁遇双手接过。
王厚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像突然长大了，有的人现在虽然走了，但是我相信以后一定会再相见的。毕竟，再见就是为了再次遇见。”
梁遇盯着王厚成和缓的眼神，鼻子一阵发酸。
“我很看好你，梁遇，老师相信你。”
在走廊的时候，梁遇碰到了姜林，他记得因为姜林和韩子鱼打架，那次的约球也就不了了之了。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姜林冲他轻轻地笑，梁遇微微一个点头，刚要擦肩而过，姜林说道：“梁遇，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把之前的球赛补上，”他歪了歪脑袋，“虽然快要期末了。”他看见了梁遇手里的书名。
原来是数学竞赛，可惜了自己是物理竞赛。
“可以。”
“就我们两个，比谁投篮的次数多。”
梁遇盯着姜林的眼睛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后，梁遇把书放进桌子上，他打开了第一页，是第一种题型的简单介绍，之后就是几道练习题，往后面翻翻，还有详细解析。
如果，能有人和他一起写就好了。
倪浩轩拿着一瓶可乐放到梁遇的桌子上，自从张兴泽走后，他和梁遇的关系像是神奇的化学反应一样，居然变得比平常人要好。
大概是他们都想念张兴泽吧，慢慢的就有了共同语言。
韩子鱼还待在班上，只不过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看梁遇的眼神相较于以前又不同了。他也在努力的学习，去追赶，想要超过一直压在自己脑袋顶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