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杨萍

“别谦虚啊。”孙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爸也快回来了，我也该滚蛋了，以后你也见不到我了。”
梁遇停住笔，他对孙凌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我没听错吧，大少爷梁遇要我帮忙？”孙凌嬉皮笑脸。
“孙凌。”梁遇沉了沉嗓子，“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我可以帮你做到你想做的一切，比如……”梁遇把野心写在眼睛里，并传递给孙凌。
孙凌的脸突然平静下来，他的眼睛生的很长，极具特色，现在安安静静的挂在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花枝乱颤。
“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们的身体里留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梁遇盯着他的眼睛，“你和我的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吧，我们是同样的一类人。”
“你想让我怎么做？”
“好好演你的戏，并且帮我推掉那些不必要的酒会、应酬。”梁遇转了一下笔，“我想安心学习。”
孙凌突然沉默了。
“如果你在公司有条件，帮我调查一下集团有没有财务漏洞。”
孙凌认真看着梁遇，“我会想办法让粱丘泽对你的干扰减少。近期集团里有一个项目，那就是海外投资，我会说服粱丘泽亲自前往。近年来，粱丘泽一直有搞跨国公司的野心，我想是时候了。届时，他必定会留下我对你进行监控。”
“谢谢你，孙凌。”
孙凌摆了摆手，“这都是为了我自己，我清楚我想要什么。”
粱丘泽于七天后回到临城，之后他像一个大忙人一样又开始转起来，临走的那一天他把梁遇带到客厅，客厅里还坐着一个男人——孙凌。
粱丘泽抽了一口烟：“孙凌，以后我不在你就好好管教他。”
“是的，粱董。”孙凌笑的充满邪气。
“他要是不听话的话，”粱丘泽抖了抖烟灰，“梁遇，你给我跪下。”
梁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迟迟没有跪下，粱丘泽掐灭烟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巴掌。梁遇的脸瞬间肿起来，孙凌的眼神划过一丝不忍。
“就这样扇他。”粱丘泽丢下这样一句话。
“好的，粱董。”孙凌咬了咬牙，“梁遇，去给你父亲端一杯水！”
梁遇没有动，孙凌冲到他面前给了他一巴掌。梁遇的嘴角开始出血，他低下了脑袋。
“去拿水！”
梁遇慢慢转过身，用玻璃杯接了一杯不烫不凉的水，单膝跪在粱丘泽面前，“父亲请喝。”
粱丘泽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剩下的水悉数倒在梁遇脑袋上，梁遇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孙凌骂道：“滚出去。”
梁遇站起来，低着头走了出去。他走到自己卧室，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摸着自己的伤口，开始大笑起来，既悲哀又可笑。
“先生您慢走。”这是孙凌对粱丘泽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粱丘泽离开以后，他站到梁遇的门前，迟迟没有敲开那扇门，别人的痛苦他无法感受到，但却被那份情绪渲染了。
他的心堵得厉害。
开学以后，梁遇提交了关于竞赛班的申请，很快就被审核通过了。
当老王安排两个男生帮他把桌子从四班搬到竞赛班时，梁遇心里竟然有一些难过。
很快他就没有时间难过了，第一次预赛敲响。
竞赛班进入了备考阶段，有的女生甚至为了这次考试，服用了避孕药来阻拦大姨妈的到访。
当他走进预赛的考场时，他的内心像是燃烧了一把火，他一定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这样那个人就能看到他了。
考试顺利结束，梁遇走进白凤的书店，此时他看见白凤在书店忙得不可开交。
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挨着玻璃的长形桌子处坐满了临城各个学校的中学生，玻璃上贴着大大一张纸，内容是：本店免费提供座位给本市的中学生自习，时间为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本店咖啡对学生半价。您也可以多多支持我们书店，买几本书最好不过了！
进入书店，他闻到了咖啡浓郁的香气，白凤递给他一杯咖啡，并且小声问他：“预赛怎么样？”
“完全hold住了。”梁遇背着书包朝着休息室走，不出意外赵竹生已经在休息室等他了。
赵竹生给他讲完题后，突然清了清嗓子，梁遇抬头看着他。
赵竹生缓缓道：“我们发现了杨萍的家属。”
“杨萍！就是那个相册里前几张照片的C位美女？”
“对，是她。”赵竹生摘下眼镜，“我找到的家属是杨萍的亲妹妹，杨萍的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杨萍的妹妹杨欣还在。”
梁遇猛地站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交给我。”赵竹生舔了一下嘴唇，“别急，真相就在眼前。”
“白凤他知道吗？”
“我目前还没有告诉他。”
“谢谢你，竹生哥。”梁遇朝他鞠了一躬。
赵竹生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白凤，为了他的母亲。”
“我依旧感谢你。”
“我是帝大物理系毕业的，本来打算在帝大继续读物理专业，以后考研读博专注某方面的研究，并且希望自己进入实验室与精密的仪器打交道。哪知道，白凤他……从帝大退学了，当时，他不仅骗了我还甩了我。”
赵竹生抿了一下嘴唇，“我对他有怨气，但我还是太爱他了。为了他，我去临城的市局做了一个技术处的警察；为了他，我跑遍了整个临城希望知道他的母亲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了他，我找演员演了一场订婚典礼，哪怕我的父母都认为那是真的。直到前几个月，我与你们汇面，我手上的线索再加上你们手上的线索，我知道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白凤他很脆弱，我不希望他一回想到他的母亲就是满满的遗憾，我要告诉他，他的母亲并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休息室的门被慢慢推开，白凤端着马克杯怔怔的看着赵竹生。
梁遇自觉离开了休息室，他开始为客人提供咖啡服务，有几个胆子大的女高中生还想要他微信，但是都被他拒绝掉了。他说，他有男朋友了。他没有去看女生脸上震惊的神色，只是从容的把咖啡放到客人的小桌子上。
休息室内，白凤和赵竹生相拥在一起。
“你个笨蛋！赵竹生，我宣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
赵竹生亲吻他的唇瓣，他想说：“我才舍不得。”但是都被一个吻给拦住了。
我爱你，于是我站在原地等你。
我爱你，于是做了很多却没有告诉你。
我爱你，于是我愿意背叛年少的志向、放弃塔尖的声名利欲、违背世人的期望，只为可以再次拥你入怀。那时，寒冷的刺骨的雨水也会因我心脏的炙热的温度而蒸腾。
就让那些蒸腾的水汽，代替我，亲吻你的嘴唇……
女人神色慌张的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前，那是一个身穿制服的帅气男人，他带着一个金属框的眼镜，为他散发出的傲气美增添了一丝斯文。
杨欣说：“赵警官，您来了。”
赵竹生点点头，他坐在女人狭窄的小屋内，这位三十几岁的未婚女性处处透着胆怯。
“杨欣女士，您能告诉我，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杨欣好像在极力想着什么，最后嘴唇都有些颤抖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紧张的说：“我姐姐是杨萍，我和姐姐都是孤儿，在农村靠着各家的接济长大。她热爱跳舞，某一次村里的墙壁上张贴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广告，她看到一个剧院在招收芭蕾舞者。尽管那时的她连芭蕾都不会跳，但是她为了养我，厚着脸皮去了那家剧院应聘。”
杨欣的脸色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