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卧室门,门内,麻子正在打瞌睡,被我大喊惊醒,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他和进门的我都看到不能动的老头子此刻爬了起来,爬到了床边,用胳膊颤巍巍撑着身体,一嘴黄牙张开像是两排铡刀,都已经贴在了麻子脖子边。
看到这一幕,麻子惊到立刻反应,抬手给老头抽出去,他力气太大,一巴掌下去,老头子翻滚着从床上飞过去,落在了窗口和床的中间地板上,摔得扑通一声。
麻子尴尬了,对我解释:“你看到了吧,他要咬我。”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并未深究那件事,只是迈开步伐,将那昏迷的老人拖至床榻之上。一番检查后,确认他不过是暂时失去了意识。
听闻响动,老舅急忙用四足椅将一只乌龟固定于地面,随后匆匆赶来。目睹老人脸上的淤伤,他不禁责怪起麻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些,简直能把黄牛都打飞,若是打死了人,咱们还得背上官司。”
麻子辩解道:“你问在天,是他要咬我的。”
我一时愣住:“小统,什么在天?难不成你还记着当年与花在天合作的事?”
“都一样。”麻子嘴硬地回应,却不免心虚地瞥了一眼老舅。
我看出了麻子的无辜,便向老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责怪麻子。接着,我轻轻拉开老人的嘴唇,露出牙龈给他们两人看。
然而,老舅和麻子似乎并未看出端倪。他们跟随我来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光,追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轻哼一声:“其实,花在天并没有错,只是他过于自负,不适合当老师。那本书上的记载应该更详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确实是血变没错,但关键不在此处,而在楚明坤出车祸的那个山根下。”
麻子恍然大悟,兴奋之下又失言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在天,我就说嘛,你是世上最厉害的,我也觉得这老头子有些不对劲。”
老舅皱眉问道:“花统,你能确定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床头桌上拿起两块物品,一块是巧克力糖,另一块则是血肠。
看着我的笑容,他们两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如果我的试验属实,那么这个世界或许真的要陷入混乱了。
确实,那个给麻子定金的楚明坤出车祸的地点,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昏黄的灯光下,两个身影紧张地对峙着。我缓缓掰开老人的牙关,试图将巧克力糖豆放入他的口中。但古怪的是,老人的鼻孔不断扩张和缩小,仿佛在努力嗅探什么,接着他突然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眼前的糖果。
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与老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切好的血肠举到老人面前。尽管血肠离老人尚有一段距离,他却开始急促地呼吸,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极为渴望地想要坐起来。他张开嘴,露出黄色的牙齿,贪婪地朝着我手中的血肠伸去。
眼看他就要咬下去,我猛地按住他的额头,将他推回到原位。此时此刻,一切已经明朗——他和外面的那只宠物乌龟,都遭到了不名感染。
“为何他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任何被咬过的痕迹?”麻子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沉声答道:“现在我才明白,花在天在千年前就已经洞悉了这一切,但他不愿惊吓后人。普通的僵尸需要用獠牙啃咬来吸血,就像狂犬病通过唾液传播一样。然而,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僵尸……”
“而是尸王。”老舅打断了我的话,他的脸色苍白,汗水沿着太阳穴滑落。
麻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吱嘎的声响。他震惊地问道:“尸王?这不可能,城市边缘怎会有尸王出没?它能隔空吸血,这就是没有伤痕的原因吗?在天,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心中反而有些自豪。能把我花统称作花在天,这家伙还真有眼光。看来,这个小弟我是收定了。在老舅和老妈的口中,我得知了花家乃是幻术风水的行家里手,自那时起,我便将花在天那令人瞩目的身影视作了我毕生追求的伟业。
我对花在天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即便有人将轩辕、炎帝、黄帝等赫赫有名的称号赠予我,我亦视若浮云。每当我沾沾自喜之时,便忍不住夸夸其谈,带着老舅与麻子前往探望那位老人家。
“这怪物多年未出害人,恐怕是被某种力量所束缚。楚明坤不慎驾车破坏了封印,这才使得老人家与宠物乌龟受伤。然而,我心中最为忧虑的,却是楚明坤的女友冰冰。”我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老舅追问。
“正是。她的行为颇为可疑。楚明坤的父亲遭此大难,他却迟迟不现身。我猜测他或许已经察觉到女友的异状,近日正密切关注着她。他给你钱治疗老人,实则是想借机探明真相。如果你能治愈老人,他或许会将女友带来;若是失败,他可能会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她。”
“哎呀,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一套。”麻子惊讶地说。
我摇了摇头:“赶紧联系他,别让事态恶化。这三个感染者其实并无大碍,它们被释放出来,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老舅紧锁眉头:“继续说。”
“正如我之前所说,那庞然大物无法亲自出手,它放出这三个小角色,无非是为了觅食。它企图利用老人、女孩和乌龟,来获取它所需的鲜血。”
“这不就是蚂蚁皇后的策略吗?”麻子恍然大悟。
我肯定地点头:“没错,这正是典型的动物本能,但它们的智慧已接近甚至超越人类。”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老舅询问。
“顺其自然,顺藤摸瓜。对了,你们和尚庙里难道就没有任何对付这种巨兽的手段吗?”我反问道。在询问之后,麻子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准备离开,他说:“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组织,你们先撑着,我要回去一趟问问。”我和老舅同时出手,把麻子拉了回来,这家伙想溜走。
第二天一早,我给老头子和乌龟喂了一些鸭血,等他们精神恢复后,才把楚连创夫妇叫来。他们看到后非常高兴,但麻子说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彻底治疗还需要一个阶段。
魂蛋这东西非常厉害,第二天一大早,我骑车去了香烛店。老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熬夜了,两只眼睛都是乌黑的,看到我上门他乐了。
“是不是不适应?总晚班,到了晚上就睡不着了是吧?”老时问道。
我尴尬地回答:“时叔,我不是来帮你值班的,碰上点事,想从你这里借几个魂蛋用。”
老时一听,立刻赶走了困倦,打起精神走过来,围着我看看,忽然一把将我的左手抓起来,看看我手掌心。
“怎么这么白?你碰上喝血的家伙了?”老时疑惑地问。
咦?这老家伙果然有一套,这都能让他看出来。我没有瞒着他,点点头说是。然后,我把老头子和家里那只乌龟的情况说了一下,他分析一下,也怀疑楚明坤的女友也出事了,这东西扩散得很快,老时也紧张起来。
“你们太不自量力了,昨晚就应该给我打电话,你等着。”老时说完起身去了后面大厅,摸索一阵后走出来,黑色皮包里塞了不少东西。他觉得还不够,又转身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抓着墨斗和两小袋糯米,还有一条蛇。
眼镜王蛇在铁笼里吐着蛇信,我不喜欢这玩意,躲远点问:“这是干嘛?”“你用得上,我到是希望你用不上,包里还有黑驴蹄子,你叫上霏霏,这事她有经验,想办法去找一把桃木剑,柳条什么到能对付晚上这些客户,对那玩意没用,桃木或者金钱剑才可以,如果被咬了,糯米敷上,赶紧退,最好扣上眼镜再进去。”
我一愣:“进哪?”
“当然是进坑,古墓也叫坑,那个大到,一定在坑里拴着。”
我想了想,心说还没到那一步,走着看,实在不行我就报警,让军队进去顶吧,老花家的孩子也是人,就一条命。
离开和记香烛店,带着东西往家里赶,没等我给时霏霏打电话,她已经打过来。
四个人在楚连创家见了面,看到时霏霏的时候,楚连创的媳妇竟然还认识,和霏霏聊起来。
我们三个男的还有要紧事,凑在一起聊,时霏霏搪塞了对方也过来计划了一下,我觉得还行,只要不进坑,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草鞋活了一大把年纪,虽然有点没心没肺,可正经事的时候很正经。
他的计划是不用我们自己动手,只要能请出来下面到一个大家伙,就能对付坑里的那个大家伙。
不知怎么回事,我听到这,总感觉老舅和时霏霏与麻子一样,总用一种阴险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可能是光线到问题,看错了而已。
午后,驱车前往楚明坤出事的那个路段,把车停的远一些,几人带着东西下去。
霏霏穿着一身运动装,头发被树叶刮到有些凌乱,我紧追几步想要给她整理一下,却被时霏霏伸手打开。
有时候,她就像是人格分裂,平时对我黏的很,现在不冷不热的,让我怀疑她身体里还有一个青霞。
太阳高悬,光芒刺眼。在山脚下,我们一行人仔细勘察着现场。尽管事故车辆已被清理,但地面上仍残留着撞击的痕迹和散落的汽车碎片,玻璃碴儿洒满了地面。
麻子壮胆四处搜寻,而老舅则手持银针,铜钱与红绳在他手中摇晃,似乎在施某种秘术。我和时霏霏则埋头研究着县志的记载。
道和县的历史记载杂乱无章,我们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终于,在一页泛黄的纸张上,我们发现了一段传说。相传,道和县是由一位被贬的四品大员所建。他原本家财万贯,本可享受荣华富贵,却因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选择了低调的生活,将家乡建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这便是道和县的雏形。
然而,这位县长后来染上了一种怪病,全身长满红疹,无法进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命令人们为自己修建陵寝。当时的风俗是死后要进祠堂,但他却在流放途中抛弃了自己的祖宗牌位,因为他认为祖宗未能保佑他升官发财,因此毫无留恋地将它们丢弃在沼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