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为之一振,“尚婉婉,立即让科技通信科的同事过来一趟!”卢峰边叮嘱着尚婉婉,边跑去了王明义那里。
经过科通科同事的查看后,证实这是最新款降噪、防水的窃听器,体型不过一个指甲盖大小,所以张成浪应该没有费太大的劲就把他给吞了下去。
“快,马上把里面的音频复原出来。”卢峰知道,这里面的录音,将直接解开张成浪的死因。
“卢队,需要一点时间,声音非常模糊,我们需要进一步技术处理。”科通同事迅速开启了战斗模式。
电脑里音频声音缓缓地流泻出来,卢峰、魏新安、尚婉婉、徐烟,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仿佛来到了那天晚上的废旧船厂,事情应该就发生在卧底警员到来前的十几分钟内。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张成浪的声音。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这是……没错,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是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正是金炎明的声音!
尚婉婉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又拼命按耐住自己,重新坐了回去。其实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卢峰等人都是尚婉婉这个反应。
“你跟踪我?”张成浪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约了谁?带了什么?”金炎明问。
“我…我来逛逛…”张成浪明显心虚。
“你当我傻子?叫你不要再散那批货,迟早把警察引来,你偏要散是不是?”金炎明说,那三个字说得格外轻,大家都没怎么听清。
“最后一次,相信我,清盘之后我就不干了!”张成浪说。
“现在的活来钱不够快?是嫌安稳了吗?”金炎明说。
“谁会嫌钱多?光哥,我把它散了,咱俩一人一半!过了今晚,我一定听你们的!”张成浪还在极力争取。
“把东西交出来,这东西是个定时炸弹,绝对不能再留!”金炎明呵斥道。
“不,这都是钱啊!你快走,人就要到了!”此时,应该是离张成浪与卧底警员约定的时间非常近了。
“不听话的下场只有一个!要么把东西给我跟我走,要么你就永远留在这里。”金炎明说。
“钱就快到手了,无论如何,再让我搏一……”张成浪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应该是金炎明下针了。
一阵细碎的“淅索”声后,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再后来,就是尚婉婉、徐烟他们的声音了。
“张成浪应该是料到了当晚自己有可能遭遇不测,所以早有准备,在出发前吞下了这个窃听器,被金炎明注射药物后,他为了留下线索,强撑着一口气。
抠挖了自己的喉咙,他知道自己死了,警察一定会化验身旁的呕吐物,从而就能发现他吞东西时留下的特殊物质,最终找到这个窃听器。”卢峰说。
对于这个推理,大家都表示认同。
“卢队、魏队,这番对话,印证了李明辉的举报,张成浪还在散十年前那批货,‘旧人’怕因此引来警察的调查,所以杀了他。
而且金炎明说的来钱还不够快,有吃有穿什么的,说明‘壁虎’确实在跟着他们从事电诈犯罪。张成浪过于贪心,惹来了杀身之祸。
他可能此前已经收到过恐吓,所以想到了团伙的人会杀他灭口,所以冒死在身体里留下了这个线索,打算跟团伙来个鱼死网破。
这是金炎明万万没想到的,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我们找到他还需要费些时日,他却提前送上门来了。”尚婉婉也发表了自己的推理。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金炎明刻意压低声音说的那三个字,还能再清楚一点吗?”尚婉婉转而问科通的同事。
“不行了,已经处理到极致。”同事回答。
“那看来,最终的答案,要靠敲开金炎明这张嘴了!”尚婉婉说。
“对,马上再安排对金炎明进行审讯!”卢峰下令。
当卢峰、尚婉婉、徐烟再次出现在金炎明的讯问室的时候,形势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金炎明看到三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之前的那种气定神闲削减了大半。
“金炎明,你和张成浪真的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卢峰先发问。
“是。”金炎明回答。
“那么前天晚上,也就是张成浪死亡的那天晚上,为什么你和他一起出现在了旧船厂?”卢峰问。
“什么旧船厂?我根本没有去过。”金炎明不承认。
“金炎明,你确实很警惕,换了车牌,戴了鸭舌帽、口罩,但是,你走路的姿势很难改变,以及你在旧船厂留下的脚印。”
徐烟甩出了一张外围监控拍摄到的、金炎明挂了套牌的车辆照片,以及在现场提取到的一枚鞋印。
其实那枚鞋印是当晚在勘察现场时就提取到的,但是因为金炎明的鞋印不在比对库里,所以一时没有比对上,在发现录音,确定是金炎明后,徐烟马上让人拿了金炎明的鞋子来比对,结果比对成功。
如此一来,有了声纹证据和痕迹证据的双重认证,可以确定当时跟张成浪说话的人,肯定是金炎明。
“是的,我去过,能说明什么?”金炎明在证据面前,知道抵赖没有用。
“去过为什么要撒谎?你在害怕什么?隐瞒什么?”卢峰问道。
“我只是……怕麻烦。”金炎明说。
“你怎么知道张成浪在那边?你去找他干什么?”卢峰继续问。
“我知道他会去,才特意跟去的,我不想让他继续再错下去。”金炎明说。
“金炎明,你终于说了一句真话,那么你指的错事是什么?”卢峰继续步步紧逼。
“他过度用药的事。”金炎明答道。
“撒谎!”尚婉婉呵斥了一句。
“那你们说,我是去干什么?”金炎明不想再被牵着鼻子走,试图反守为攻。
这时卢峰示意尚婉婉,把那段录音打开给金炎明听。
尚婉婉开始播放那段视频。
随着现场录音的重现,金炎明全身的那股劲慢慢褪去,眼睛里渐渐升腾起了一种不可置信和恐惧,原本挺直的腰板不自觉地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