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的老柳树下,我遇见了一位不寻常的老者。跟随二叔历练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但这位老人却让我感到不同寻常。他似乎有意接近我,可我并未轻易接受他的好意。
尽管心中存疑,我还是开口夸赞道:“大爷,您目光如炬,又对河中的尸体视若无睹,定非凡人。我们的相遇,真是天大的缘分。”
老人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拄着拐杖,缓缓前行,边走边说:“小伙子,你这番话说得真讨人喜欢。”
他在柳树下安坐,取出一支烟,悠然自得地抽了起来。见我站在他面前,老人拍了拍旁边的石墩,示意我坐下:“站着干嘛,坐下来吧。”
我心中警惕,二叔曾告诫我,行走江湖,人心难测,尤其那些与阴间打交道的人,更是笑里藏刀,不可轻信。
四周无人,众人都被那出事的男孩吸引过去。我心想,自己也是个经历过城西古墓的半个盗墓人,怎能被一个老头吓倒,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
于是,我坐在了老人身旁。
坐下的瞬间,我感到一股异样的寒意。正值中午,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可老人身边却如同冰柜般寒冷。我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大爷,您这是……”
老人吸了口烟,笑着反问:“小伙子,怎么了?”
我鼓起勇气,伸手探向老人的身体,一触即退。果然,他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像是死去的人。我惊恐地收回手,颤声问道:“大爷,您身上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难道您是……死人?”
老人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哈哈,如果我是死人,又怎能与你坐着聊天?如果我已死,早就入土为安了。”
他的话语平静,却让我心中的疑惑更甚。这个老人,究竟是谁?他的存在,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那你这身上怎么没有一点的温度,这不应该啊!”
“本以为你这个小伙子是道上面的人,懂点什么,现在看来你还是一个外行啊。”老头子说道:“你有没有听过盗墓人?”
这个我肯定知道了,二叔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盗墓人,我点了点头:“盗墓人我知道,难不成你也是一个盗墓人?”
老头子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似乎有心事一样:“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不是喽,老了老了。”
说着老头子想要站起来,我一把拉住老头:“喂,你别走啊。”
老头子被我拉着坐下,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年轻后生,不好好的读书,还是不要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看老头子坐了下来,不急着走,问道:“大爷,其实我的二叔也是一个盗墓人,只不过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
“不干了好啊,这都是缺阴德的事情,好多了说不定断子绝孙哦,你看我现在就是一个孤家老人。”原来老头的心事是这个啊,怪不得这个老头从我见到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我有些搞不明白,这老头是盗墓人,可是与身上没有温度有什么关系,二叔也是一个盗墓人,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啊。
“大爷,你给我说说呗,你身体为什么没有一点的温度?”
“既然你的二叔是盗墓人,那你应该听过压鬼人吧?”
说真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点了点头假装知道的样子。
“大爷,我听二叔说过,不过只是知道一点皮毛,不知道这压鬼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大爷,莫不成你就是压鬼人?”
大爷掐灭了烟头:“你说的没错,这天底下的压鬼人的身体都没有温度,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压鬼人,最后道上的人直接称我为百鬼。厉害吧?”
我附和着说道:“厉害厉害,大爷,你给我说说呗,这个压鬼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灯光下,一个苍老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他轻声说道:“盗墓这行当,自古便有规矩,队伍里总得有个压鬼人。他们走在最后,身体没有温度,和亡者无异,以此抵御墓中阳气的冲击。同时,也能迷惑跟随在后的不洁之物。”
我带着几分困惑询问:“大爷,您身上的这份凉意,是天生的还是…”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天下哪有生来就无温之人?除非是亡者。”
“那您是怎么做到身体无温的呢?”我追问。
老人环视四周,确认无人,才缓缓开口:“我自幼便以死尸为食,因此体温消失,如同死者。我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他也是压鬼人。这行当损阴德,后代多早逝。因此,我们这行人大多不婚不育。若要传承所学,只能收孤为徒。”
我好奇地追问:“这么说,您也有徒弟了?”
老人摇头苦笑:“我怎能做这等损德之事?命运握于他人之手,即便富有又有何用?无法享受常人之生活,终究孤独终老,连个送终之人都无。节日里,人家祭祖烧纸钱,自己的坟头却荒芜凄凉,岂不悲哉。”
“既然您是此道中人,近日可有听闻一桩怪事?”我试探着问。
老人神色不动:“近日有何怪异?”
我低声道:“城西郊的古墓被盗,盗墓者尽皆身亡,您可知此事?”
老人面不改色:“那座墓非同小可,乃是凶墓。我年轻时便知其名,无人敢下。凶墓不可轻闯,入者难归,即便归来,也难逃厄运。”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此事我自然知晓。我还奇怪,何人如此胆大妄为。一打听,原来是外行,几个不懂世事的年轻人。”
我不禁对这位老人刮目相看:“大爷,其实我也曾下过那座墓。”
老人一听,惊得跳起,抓住我的手细看良久,终于开口:“你真曾下过那墓?”
我肯定地点头:“确实如此,我和室友一同下去,他们未能返回,只有我活着出来。”
老人抓着我的手,沉思片刻:“你二叔是此道中人,你能至今幸存,恐怕多亏了他。但从你手相来看,你的命劫尚未到来,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大爷,命劫是什么?”
老头子用手画着我的手掌解释说道:“小伙子,你看和手掌的这个纹路,中间那一段被隔得太深了,每个人都有命劫,这命劫就像是一条河,但是河水有宽有窄,大多数的命劫不算什么,但是有一些人的命劫被隔的太深,河水太宽,就游不过去了。”
我有些迷糊了:“大爷,那你说我这个命劫怎么样?”
老头子皱了皱眉头,看着让人有些揪心:“你这命劫不太好过啊,搞不好过不了这个坎,这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不过你这次福大命大躲过了凶墓,也算是命中注定富贵在天了。”
说着,老头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纸人,这个小纸人看着有些年头,有些泛白。
老头子将小纸人递给我:“这个小纸人你拿着,或许到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我接过小纸人,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老头子看我有些犹豫说道:“小伙子,这个小纸人可是下过咒语的,别看他普通,到时候可以驱鬼。”
“大爷,你把这个小纸人送给我,你怎么办?”
大爷站起身说道:“我都是半入土的人了,这个东西早就用不到了。”
说着大爷回头看了我一眼:“或许这还真是我们两个的缘分吧,小子,今天晚上你把这个小纸人放在你的床头。今天让你遇到我,还真是……”
说着大爷就走了,这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看了看这个小纸人,装在了我的口袋。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回到古董店再说,现在已经过了饭店,说不定二叔已经等急了。回去说不定又要责怪我。
我回到古董店,碰巧的是古董店里面站满了人,这些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一看就是卖东西的。
而且这么多的人,***就是盗墓人,不然不会一起来。
阳光明媚的一天,二叔见我归来,急忙招呼我到柜台帮忙。那里陈列着五个大小相仿的坛子,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色泽古朴,似乎散发着明代的气息。我心里暗想,不知又是哪里的古墓遭了殃。
二叔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侧目一瞥,原来这些人开出的价格是每个坛子两万,五个加起来就是十万的天价。二叔的神情里透出了犹豫,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细细打量起这些坛子,终于在坛口嗅了嗅,这一闻不要紧,一股刺鼻的尿骚味扑鼻而来,而且是陈年旧尿的味道。我心中一动,这难道是古代人的尿壶?看来古人的生活品味还真是不一般,竟然用如此精致的器皿作为如此用途。
心中对这些坛子的评价大打折扣,我挑剔地找出了几处瑕疵。放下坛子,我平静地开口:“这些坛子,每个最多只能给一万五。虽说是明代的,但品质并不出众。”
那名男子显然被我的出价弄得有些愣住了,他好奇地打量我,不满地说:“小伙子,你这是哪儿来的?我和店主已经谈妥了,每个坛子两万,你怎么一开口就减了五千?”
二叔自然是站在我这边,他立刻插话道:“两万块钱一个,那是你们说的,我可还没答应呢。再说了,这位是我的侄子,也是这店的主人。”
二叔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再次拿起那个坛子,对那男子说:“大哥,你看这坛底的成色与外部明显不同,这说明它在墓里放得太久,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做这一行的您应该明白,一旦成色不均,价值就大打折扣。”
男子的脸色随着我的话变得难看起来,显然我说中了他的心事。我趁机继续说:“还有,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闻闻这里面的气味。这股尿骚味说明内部恐怕也有问题。”
其他四人听了我的话,纷纷围过来查看。那男子接过坛子,不情愿地闻了闻,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