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真枪实弹

“一切准备就绪了吗，袁问？”
“是的，我马上就到。”袁问回答。
张毅警官挂断电话后，露出一丝微笑。
“走吧，尸体已经装上车了。”他对我说。
张警官带我来到警察局的后院，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卡车，前方有一辆警车的灯光在闪烁，四个手持冲锋枪的武警站在旁边。
看来张毅警官做事非常谨慎，为了几具尸体竟然动用了武警，不知道是不是真枪实弹。
警车旁边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看到我和张毅走过来，他向我们招了招手。
“这边。”他说。
我们上了警车，戴墨镜的男子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让我有些不自在。
他转过头，大大咧咧地问张毅：“张毅，这小子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是新调到我们局里的吗？”
张毅嘴角微微上扬，自然地笑了笑。
“他是玄天，也是进入城郊那个墓室的人，他是现在唯一活着出来过那个墓室的人。今天随我们去火化场送他同学最后一面。”墨镜男子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玄天，你是不是在几天前的一个拍卖会上，花高价买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他问。
这事他怎么知道的？我警惕地回答：“那可能是同名同姓吧，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钱去买一个盒子。”
男子怔了一下，笑了笑：“呵呵，也是。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叫袁问，也在警察局里工作。”
我含蓄地笑了一下，作为回答。
警车缓缓驶向郊区的火化场，黑色的大卡车紧随其后。
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惊雷划破宁静，紧接着，滂沱大雨如瀑布倾泻而下。我们正行走在通往警察局的泥泞小路上，八个骨灰盒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是最后的依恋。
高大的火化炉耸立在山间火化场的中央，其烟囱高耸，似乎要与天公试比高。那漆黑如墨的浓烟从烟囱中升腾，向着苍穹深处延伸，每一股都伴随着一个无名之辈的终结。
我和同伴们，从颤抖的大卡车上卸下了八具被黑色尸袋包裹的尸体，上面贴着冷冰冰的编号标签。在那些名字中，我瞥见了老朱他们的名字，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哀伤。我只能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刻，默默为他们送行，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找到欢笑。
白衣工作人员穿梭于烟雾缭绕的火化场，他们向我们点了点头，便将尸体一具接一具地运往火炉。我目送着那滚滚浓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张毅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轻拍我的肩膀，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安慰我：“别担心，你的朋友们不会白白离开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内心充满了决心。我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当我成为一名卓越的阴阳师，定要将背后的幕后黑手揪出。
我们在火化场稍作休息后，怀揣着八个骨灰盒，踏上了前往警局的路。其中三个盒子属于小田、老朱和胖子。时间匆匆流逝，当我们抬头望去，已是下午五点，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覆盖。
张毅警官凝视着窗外，忽然开口：“这天气变化莫测，希望收麦子的时候能有个好天气，保佑我们丰收。”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便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仿佛是对这片土地的某种预兆。
电光划破天际，雷声滚滚，仿佛苍穹欲裂，我们几人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袁问调侃地看向张毅：“你这是乌鸦嘴啊，话音未落，天就怒了。”
张毅露出一个苦笑，沉默不语。
四周的光线逐渐被黑暗吞噬，如同白昼被夜色抹去，乌云如墨般在天空中翻腾。
司机转头提醒我们：“天色变了，大家坐稳，山路险峻，尤其是前面那隧道，邪门得很，常有意外，我得慢些开。”
随着世界渐入黑暗，司机开启了车灯。
当我们抵达隧道口时，我不经意间瞥向那边，却让我心跳加速。只见一团黑气从隧道深处弥漫而出，隧道口站着模糊的身影，他们面颊上布满血痕，直勾勾地望着我们。
我紧张地对司机说：“师傅，快停车！”
司机迅速响应，紧急刹车，车速骤减。
张毅关切地问：“玄天，怎么了？”
我颤抖着指向前方的隧道：“你们没看到吗？隧道口那些人……”
张毅和袁问定睛一看，却摇头表示未见异常：“没有啊，哪里有人？”
我再次望去，只见隧道口空无一人，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响起，“砰砰砰”，打破了沉寂。
这时放在车子里面的骨灰盒发出砰砰的声音，我看了一下是小田的骨灰盒。
不对，前面的隧道肯定有问题，很明显这是小田在提醒我。
张毅和袁问看着骨灰盒有些傻眼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对着司机问道:“师傅，我们改条路吧，前面的那个隧道有些邪乎。”
司机师傅看了一下前面难为情。
“这要想回到警察局，前面的这个隧道可是唯一的通道，要想改道必须过了隧道才行。”袁问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玄天，好歹你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你看我们车上可是有四个大男人，后面还有四个武警。我们警察煞气很重，能有什么东西？我看你是被前天的那个尸体吓怕了。”我指着小田的骨灰盒。
“那你说刚才的这个骨灰盒为什么发出砰砰的响声？这前面的隧道口真的有问题，我刚才还看到有很多人站在那里，一眨眼就没有了。”袁问戴上了墨镜，有些不耐烦。
“我干警察少说也有七八年了，没有见过什么邪门的事情，最后还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张毅在旁边安慰我。
“玄天，我想你也是太伤心了。对于你同学的离去我们表示也很遗憾，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好好的稳定一下你的情绪，毕竟生活还要继续。”看来这张毅也不相信我，不过想想也是，两个人民警察你叫他们相信神神鬼鬼的事情，怎么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还要警察干嘛，以后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叫一个神婆算一卦不就可以了？
所以这是向他们的信仰发生质疑，叫他们怎么相信这神神鬼鬼的事情。
前面的司机师傅倒是犹豫起来。
袁问催道:“师傅，走了，走了，这都快吃晚饭了，我们赶紧回去喝几杯，这忙活了一天都累死了。”师傅道:“我看着隧道口还真的很邪乎，你们等我一下。”说着，司机师傅走下车，点了几根烟夹在前面的刷雨器那里，口中嘀咕着。
“前面的各位行行好，都拿着烟让开一点，别挡道。”说完以后上了车，车子慢慢朝着隧道开去。
张毅一脸淡然有些不在乎的样子，不过袁问嘀咕起来。
“这都什么啊，我就不信世界上有鬼魂这个东西。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鬼魂长什么样子呢。看你们这么磨磨唧唧胆小如鼠真是觉得窝囊。”老师傅年纪大了，可能去的地方比较多，也知道一二这里面的事情，尤其是开夜车的人。
老师傅厚道的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当年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刚跑车那会真是什么地方都敢去。可是有些事情见的多了也就胆小了，这人啊，就是这样。你们可要好好干。”袁问没有说什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烟，给张毅和司机师傅递了一根，接着又要给我给一根，不过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从来不抽烟的。
袁问道:“烟都不抽，怪不得这么胆小。”
我没有说话，眼睛看着窗子外面。
这时车子已经缓缓的进入了隧道。
外面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如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阴风凛凛，车子前面的那几根烟被风吹的一亮一亮的，很快就燃烧掉了大半。
我心中默默的念道:“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安全的走出隧道。”袁问和张毅倒悠闲的抽着烟。
张毅突然说对袁问说道:“袁问，你说还真奇了怪了，你看车子前面的那几根烟和我们是一起点的，这我们还没有抽完，车子外面的烟就完了。”袁问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吐出烟雾没有当一回事。
“你听这外面的风这么大，这当然早就完了，我们人能跟风比？”我转过身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后面的大卡车紧紧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霹雳~”
从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如同天地要蹦开一样。
司机师傅嘀咕道:“天要变了，不知道又要出啥事情。”外面的风似乎变得更大了，吹的窗户咯咯作响。
不过我隐隐约约听到这风中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凄凄惨惨的哭声，好像是从前面传来。
袁问打了一个哆嗦，摇下车窗，把手中的半根香烟扔向了外面道。
“这隧道还真冷的，都已经五月天了，还冻的我发抖。”我清晰的看到被袁问扔出的那半根香烟在空中打着转，然后快速的燃烧了起来，就好像有很多的人吸着它。
“咚！”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车头传来，紧接着，车辆戛然而止。我们的身体因急停而向前猛地一冲，幸好安全带将我牢牢束缚在座位上。袁问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前座的椅背上。
张毅焦急地向司机询问：“师傅，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愣了一下，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可能是个人。”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袁问揉了揉脑袋，疑惑地反驳：“这隧道前后都荒无人烟，山上也不该有人啊，或许是石头吧。我们下去看看。”
司机的脸色苍白，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