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楼的女厕被黄色警戒线封锁,员工们纷纷议论纷纷,无法专心工作。他们时不时地在公司门口张望,尽管主管严厉斥责,但连主管自己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好奇和恐慌。
安娜的父母悲痛欲绝,站在厕所外痛哭失声。我被警察带进女厕,来到第四个隔间前。一名脸色苍白的警官指着马桶说:“死者被肢解后塞进了这里,地上的血水就是从马桶边缘流出来的。”
马桶里塞满了肉块和骨头,凶手的手段残忍至极。唯一完整的是安娜的头颅,已经被法医取出。整个马桶周围都是鲜红的血,血水甚至已经流到了外面。
我愣住了两秒钟,然后冲到一边开始干呕。刚刚稍微好转,一闻到弥漫在卫生间的血腥味,我又忍不住继续呕吐。我感到极度难受,却无法哭出一滴眼泪。
“你说你去找死者,还进入了第四间隔间,你什么都没发现?没看到地上的血,也没闻到血腥味?”审讯官质问道。
“我不知道。”我双手撑在桌上,抓着头发,痛苦而烦躁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以为地上的是水,还以为是水箱坏了漏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我没闻到血的味道。”
想到我当时就跪在安娜的血泊中,我不知该感到悲伤还是恶心。那时我正对着马桶,却没发现安娜的尸体就在其中。我的胃又开始翻腾。
审讯室的门这时开了,一个高大帅气、充满正义感的男人走了进来。之前的两名警察都称呼他为队长。看到他,我感到稍微放松了一些。
“邓辉哥。”我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是我的世交哥哥,从小就有强烈的正义感。长大后,他放弃了家族事业,选择成为一名警察,这让他的父亲非常生气。
邓辉取代了其中一名审讯的警察,给我递了一杯水,让我先喝口水缓解一下。然后他以温和的语气询问我昨晚的经过,让我仔细回想细节。他的态度让我感到舒服很多。
我提到了假保安的事情,邓辉听后眼睛一亮:“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在昏暗的编辑室里,我翻阅着一份令人不寒而栗的案件记录。那天,我第一次与那个神秘的身影擦肩而过,正是在写字楼的电梯中。我隐约记得他的面容,但记忆已有些模糊。我向警方提议:“何不去查看电梯内的监控录像?那里面应该有答案。”
按照我提供的时间节点,警方调取了四号电梯的监控画面。然而,当视频播放时,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在那段时间里,电梯内除了一位下班的女性外,并未见到那位保安的身影。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只见电梯缓缓下降,那位女性独自站立,而视频画面不时出现干扰,闪烁不定。
“这怎么可能?”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就在我踏入电梯的那一刻,视频突然被一阵雪花般的干扰覆盖,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邓辉,一位经验丰富的侦探,皱着眉头补充道:“不仅如此,我还查阅了你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在你所说的每一个进出时间点,视频都出现了同样的干扰。”我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的故事,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邓辉轻拍着我的肩膀,试图安慰我:“这是真的。我们甚至检查了审讯室的监控,录像过程中一切正常,但回放时却同样出现了干扰。”我感到一阵麻木,仿佛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但此刻心头的震惊让我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现在有三种可能的解释。”邓辉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第一,巧合得不可思议,每次拍摄你时监控系统都恰好出现故障;第二,有人蓄意破坏,但连审讯室的新录像都能被篡改,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三,”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些人天生具有强大的磁场,能够干扰电子设备。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我觉得你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我沉默了。这样离奇的事情,我本不愿相信,但我知道邓辉经验丰富,不会在这种时刻欺骗我,更何况这一切又确实发生在我身上。
许多事情无法解释,我成了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幸运的是,邓辉找到了我的同事小云为我作证。她那天晚上回到公司取忘记的东西时,恰好看到我走向洗手间。当她再次等待电梯时,又恰好看到我返回,这证明了我在那段时间内的行踪并无异常。
此外,还有两名保安为我作证,证明我在案发现场的时间并不长,不足以实施犯罪并将受害者残忍处理。然而,无论是谁,都没有见过那位我所提到的假冒保安。
阳光刺眼,我独自踏出警局的大门,耀眼的光芒让我倍感压抑,却莫名地在心底激起了一丝安全感。笼罩在嫌疑的阴影下,我被允许暂时回家,但警告仍悬于心头:不得离开这座城市。
小区门口,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心中既满载着纷乱的思绪,又似乎空荡得让人恐慌。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混沌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我:“小旋?小旋?”
是老医生。他坐在出租车内,见我迷茫地停下脚步,便下车拉着我到一旁的阴凉处。他的目光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同情,“发生什么事了?”他关切地询问。
我犹豫了片刻,那些对邓辉难以启齿的秘密,不知为何在老医生面前变得不那么沉重。“您认为,世上真的有鬼么?”我终于吐露了心中的困惑。
一连串怪异的事件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惶恐。那个假冒的保安,为何小云看不见?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我的个人磁场异常,导致监控录像出现干扰,那假保安的身影怎会无迹可寻?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还是与安娜的离奇死亡有关?
老医生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写下了一个地址和三个字:“仇英诗”。他递给我这张纸条,暗示着那里或许有我想要的答案。
握着那张纸,我不禁苦笑。仇英诗——这名字听起来既讽刺又耐人寻味。难道这位所谓的“英诗”将与我分享的,是一段仇恨满满的诗篇,还是能解开我心中愁结的智慧?
在城市的一隅,有一个被岁月遗忘的小村落。那天,我驱车前往村中的一栋破旧洋房,一颗桃树孤零零地守在门前,枝头挂着几个未成熟的小桃子,显得有些凄凉。洋房的外墙已被岁月侵蚀,斑驳陆离,爬山虎覆盖了其中一面墙,仿佛想要掩盖这栋房子的破败。
我站在门前,目光落在随意丢弃的木匾上,上面用鲜红的颜料书写着“专解各种疑难杂症”。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门扉。
门缓缓开启,一个中等身材、相貌略显猥琐的三十多岁男人出现在我眼前。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小姐,有何贵干?”
我紧握着手中的纸条,有些局促不安:“有人推荐我来这里的,说这里可以……”话到嘴边,我却不知如何启齿。
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低声问道:“你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连忙点头,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他神秘一笑:“看你的样子,印堂发黑,自然是有所感应。”说着,他警惕地朝屋内瞥了一眼,然后小心地将门关上。
“你是仇英诗?”我试探着问。
他顿了顿,随即肯定地回答:“没错,我就是。你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语气匆匆:“今日不宜多谈,你只需将这符带在身边,便可保平安。”
我伸手欲接,却见他又将符纸收回:“这符不是随便可以拿的。”
我心中一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难道这一切真的如他所说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究竟要多少?”我的话音刚落,便瞧见他的右手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间来回摩擦,顿时明白了他的暗示。我压下心中的不悦,试探着问道:“二十元?”
他摇了摇头,比出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两百?”我的眉头微微一挑,试探着问。
他再次摇头,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我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难道是两千?”
那猥琐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小姐,看在你是我熟人介绍的份上,我给你优惠了。这道符,别人排队都买不到呢。”
看着他伸手欲收回那道符,我急忙拉住了他。想起老医生的叮嘱,我深知此人或许真有两把刷子。咬了咬牙,我决定相信一次:“好吧,但如果你骗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放心吧,我家就在这儿。如果这符不管用,你随时来找我。”
我心里暗自嘀咕,这些神棍总是喜欢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我还是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机,通过微信转给了他两千元。
虽然家境殷实,但自从我开始工作后,就变得对金钱格外敏感。这次的开销让我心疼不已。
今天阳光炙烤,让我感到疲惫不堪。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头痛欲裂。加之今日所遇之事,让我心烦意乱,也没能好好思考那猥琐男的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