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的街道上,我独自行走着。心中涌动着不安与迷茫,电话里那句“你哥……他中邪了!”如同重锤击打在心口,令人窒息。
挂断电话后,我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回到餐厅,我故作轻松地对爸妈说:“姐打电话来了,那边缺人手,我得马上去帮忙。”
母亲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娇嗔道:“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我坚定地回答:“不行,姐姐已经帮我订好机票了,我得立刻出发。”
匆忙吃完饭,我告别父母,临走时还逗得他们露出了笑容。然而,我心里清楚,这笑容背后藏着多少不舍和担忧。
拖着行李,走出家门,我不敢回头,怕看到父母那牵挂的目光。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哥哥平安回来。
最近,哥哥的行为越来越古怪,联系也少了,我知道他在隐瞒什么。我决定去找仇英诗,但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打电话给他,手机却关机了。
无奈之下,我联系了邓辉,希望他能提供特殊部门的联系方式。他关心地询问我是否遇到了麻烦,我安抚他说没事,他便给了我叶南的电话。
拨通叶南的电话,只听到对方咔擦咔擦的吃东西声音,我心中焦急,却又无处诉说。
这段旅程,未知而又充满危险,但为了哥哥,我必须踏上这条道路。
在深夜的寂静中,我终于决定将哥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宛蕊只是简略地向我透露了一些情况,电话中的交流确实不便,但即便是那些零星的信息,也足以让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不禁担忧,“麻烦”已经波及到哥哥了,以我之力难以解决,而仇英诗又远在他乡。
我思索着,特殊部门的人理应是处理这类离奇案件的专家,或许他们能够提供帮助,叶北和叶南不也是相当有能力的人物吗?
叶南沉吟片刻后说道:“嗯,小北和我近期确实有些事务缠身,不过没关系,你把哥哥的地址给我,我们会派人去协助你。”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能让你出事,否则老大回来后,肯定会削减我的零食份额。”
真是个贪吃的家伙!
“那么,来帮我的人是谁呢?”
“这个嘛,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挂断电话,我只能叹息一声,看来我必须亲自前往m市了。
m市位于我国与邻国的边界地带,那里盛产玉石,我家在那里拥有一座矿山,这是祖辈传下来的产业。但最近,那一带局势变得混乱,原本由姐姐管理的矿山,因紧急情况需要哥哥前去协助,然而至今两人都未归来。
我预订了晚上十一点的机票,预计到达m市会更快一些。
登上飞机后,我紧握着仅剩的半瓶玉瓶,心中无数何时才能撑过这段艰难时光。
飞行途中,我打了个盹,梦回了七月十三日家庭聚会那天的往事,在卫生间外,我听到了姐姐和她的未婚夫邱豪的哭泣对话……
一阵失重感将我从梦中惊醒,发现飞机已开始降落。
当我走出通道,领取了行李,意外地看到姐姐亲自来接机。
宛蕊,总是以一身利索又不失时尚的打扮示人,英气逼人却又不失女性的娇美。她是那种让众多男性趋之若鹜、渴望征服的存在。
在我的记忆里,姐姐向来是个落落大方、气质非凡的女性,聪慧过人,无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自小,我便将她视作心中的明星,认为她的光彩远胜于那些荧幕上的大明星。
然而,久别重逢,我发现姐姐似乎消瘦了些,尽管她的脸上抹了淡妆,仍难掩疲态,眉宇间透露出的疲惫更是不言而喻。
我们相对无言,沉默了片刻。终于,姐姐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她走过来,语气自然地想要接过我的行李:“来了?先回我们住的地方吧。”
我轻轻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自己来吧,我已经长大了。”
她露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并未触及眼底:“是啊。”
她的目光越过我,投向我身后:“你不是说,你请了一个高人过来吗?怎么没看到?”
“额,高人行事神秘,我已经把地址给她了,这两天就会过来的。”
“那行吧。”
话毕,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并肩而行,却隔着一段距离,仿佛彼此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隔阂。
我无法让自己与她靠得太近,不仅仅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只要她一靠近,我的心脏便会不由自主地紧缩、心悸。
这种感觉,也出现在邱豪靠近我时。我总是下意识地躲避他,就像他们是手持屠刀的刽子手,随时准备向我挥砍。
我曾咨询过心理医生,她说这可能是心理创伤后的后遗症。
宛蕊似乎也并不强求与我拉近距离,或许,她也认为保持一定的距离,对我们都好。
我们在M市拥有两套房产,一套位于市中心,另一套则在靠近矿场的郊区,是一栋带有前院的普通三层别墅。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其临近矿山,便于采矿,工人们偶尔也会来这里休息。别墅内部装修简朴,没有太多贵重物品,但房间众多,建造之初就考虑到可能会有许多人居住。
深夜的别墅里,除了我之外似乎并无他人。宛蕊因为哥哥的事情,已经暂时禁止工人进入这幢别墅,他们自有专门的宿舍。汽车在夜色中穿行,时间已接近凌晨两点。
一般来说,这个时刻对我来说是充满危险的,遇见鬼魂的几率应该是极高的。然而,从机场一路走来,我却连一个游荡的灵魂都未曾见到。我壮着胆子望向窗外,外面寂静得几乎看不见其他车辆,更别提那些无家可归的游魂了。
这让我心生疑惑,毕竟m市最近并不平静,恐怖袭击事件频发,按理说这里的游魂应该不在少数,为何我会一只也碰不到?这种反常的情况反而让我感到更加不安。
车子最终停在了别墅的车库,我走进大厅,只见宛兵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轻抚着太阳穴。他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原本立体的五官现在更加突出,手臂上的肌肉虽然还在,但感觉不再那么结实,脸色更是难看,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带着一丝青紫。
“回来了?”他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我后,立刻露出了怒容,“你来干什么?”
他随即转向宛蕊,目光如刀:“你告诉她的?”
宛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他,眼神中满是担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找她来就有办法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
宛蕊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眼中闪烁着泪光:“宛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一向坚强的姐姐如此模样,宛兵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依然坚持:“无论如何,宛旋不能留在这里。”
“可是这件事毕竟和她有些关系……”宛蕊试图解释。
“宛蕊!”宛兵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但我还是听到了一些端倪。
原本我只是站在一旁,等待他们争论出个结果,但听到这些,我忍不住上前两步:“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和我有什么关系?”
宛兵脸色难看:“问什么问,马上订机票,立刻回去。”
“我不!”扔下行李,我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我来了就没打算走。”
“宛旋,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让你玩闹的地方!”
“谁玩闹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在你们心里眼里,我从来都那么不懂事是吗,从来都只知道玩是吗?”憋了一路,我也是火。
尤记得那天,姐姐哭着冲我喊:“宛旋,你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什么?一没跟混混一样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二没劈腿玩弄人家感情,三没花着家里的钱胡天胡地,四,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我反而是被苛责的那一个?
我知道家人疼我,包括比较暴躁的哥哥,可从小到大,他们看我看得紧,生怕我一出门就会马上被车撞死一样,恨不得在我身上绑着绳子,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都有人看着我。
导致我通过十八年抗争,总算可以自己去上个大学住个宿舍,终于自由后,一整个生活白痴,我用别人最闲适的大学四年,来学习人要怎么生存。
到头来,他们反而一个个怪我不懂事?
怪我胡闹?
怪我什么都不懂?
依然有什么事都只想着第一个推开我!
这是保护吗?
“如果你真的懂事,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再被你们骂我是温室里的白莲花幸福快乐,而你们却要在外拼死拼活受尽磨难?”反唇相讥后,我有点后悔地朝姐姐看去,她尴尬地躲开我的目光。
我并没有要和姐姐摊破那事,大家都有意地选择了回避,如今想来,那件事对我实在打击太大,被老哥一点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