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下,二虎子的声音颤抖着:“真有这事,简直吓破了胆!”
整个村庄陷入了不安之中,所有的鸡,不分雄雌,眼中都流出了血泪。
村长安抚村民先休息,自己则急忙联络县里求助。县上对此异常重视,迅速派出警力赶往我们村。
然而,当警察们在天亮时分抵达时,却发现鸡群早已恢复了正常,不再啼叫也不再流血。这突如其来的平静让县里的来人感到愤怒,他们误以为村长在耍弄他们,于是对村长进行了严厉的斥责。
就在第二天清晨,不幸的消息传来——唢呐四死了。他独居一人,是他堂嫂送饭时发现了他的遗体。他死时双眼布满血丝,这景象将他堂嫂吓得直接住进了医院。
至于为何鸡群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无人能解。但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这是不祥之兆。而唢呐四的死亡方式,以及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与鸡群异象的时刻相吻合,让人不禁怀疑这是否只是巧合,还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们出于恐惧,决定将村里的鸡全部宰杀,尽管无人知晓鸡群为何会流血泪,但直觉告诉他们,这其中必有蹊跷。常言道鬼物畏惧锅底灰,于是人们用锅灰在门前画圈,以防万一唢呐四的亡魂归来。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听得心惊肉跳。
“小兄弟,这种事哪能开玩笑!”他严肃地回答。
我点了点头,试探着问:“能不能带我去唢呐四的家看看?”
“你去那儿做什么?”他疑惑地问。
“只是好奇,想亲眼看看究竟。这么离奇的事情,不亲自探个究竟怎么行?”我解释道。
他摇了摇头:“其实那里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大家都去看过了,什么也没发现。现在可能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要是实在想去,就自己去,我是不敢陪你的。”
于是,按照他的指引,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唢呐四的家门前。
在一片宁静的乡野,坐落着一座简朴的农舍。这所房子四周并未用砖石堆砌,而是由稀疏的篱笆围绕,藤蔓植物如黄瓜、丝瓜沿着篱笆自由攀爬,间杂着盛开的红月季,绚烂夺目。
主人生前显然心怀淡泊之意,他的意外离世让这些生机盎然的植物无人问津,恐怕是村民担忧惊扰了他的安宁。门前散落着一些用纸剪成的圆形方孔状的冥币,这是丧葬仪式中常见的物品。我推开那由篱笆构成的门扉,踏入院内,堂屋的门敞开着,只用链条虚掩。
吸了一口凉气,我缓缓推开门扇,一股冷风迎面扑来,虽非严寒,却让人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室内空无一物,就在我准备离开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哭泣声。仔细聆听,那是女子的低泣,声音似乎来自后墙之中。
恐惧让我汗如雨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呵斥:“这是谁家的娃啊,还不快走!”我吓得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只见刚才那位中年男子正带着一个皮肤黝黑如炭的老者走来,正是这老者发出的喝问。
中年男子对黑脸老者解释道:“村长,他来这里真不能怪我,我已经告诫过他这里危险重重,可他执意不听,我也不能强行制止,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村以绑架为业呢!”
黑脸老者不耐烦地对我说:“你是哪个村子的?赶紧离开!”听闻中年男子称呼他为村长,我便试探性地问道:“村长,您有没有听到后墙里传出的声音?”黑脸老者的脸色更加阴沉:“什么声音?”我吞了吞口水,回答:“是女人的哭声。”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尽管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脑海里却充满了对白营村诡谲事件的好奇。那不沾尘埃的男子,他的唢呐声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秘密?然而,勇气与恐惧在心中交织,让我不敢再探查下去,更何况黑脸村长严令禁止。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头:野鸟。他不仅是我的大学同学,更拥有党报记者的身份,或许能揭开围绕唢呐四和哭泣房屋的迷雾。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抓起电话,拨通了市报总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女孩悦耳的声音:“您好,这里是荣城日报。”虽然声音动听,但我并未沉溺其中,直接询问刘小春的下落。得知他外出采访后,我请求她转达一则新闻线索,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心中忐忑不安,担心野鸟会因为上次索要金明清资料的事情心存芥蒂。但就在我翻阅着姥爷留下的笔记时,他的电话打了进来,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我将白营村所发生的诡异事件娓娓道来,野鸟听后惊讶不已,立刻答应明天前来。
夜色渐浓,我在寂静中等待着,直到睡意袭来,那晚,我再无其他思绪。
翌日,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我的脸上,我从床上坐起,心中对即将到来的一天充满期待。野鸟能否揭开白营村的秘密?那个悬浮于墙后的悲泣声又藏着怎样的故事?一切的未知,都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大地,我沉浸在梦境之中,却被母亲的声音唤醒。她告诉我,那个曾经的访客又打来了电话。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忙拿起话筒。电话那头,野鸟的声音传来,他让我去村口等他。
我们村的优势在于,一条水泥大道直通省道,大约两里路程。我站在村口,不一会儿,一辆丰田大霸王停在我身边。车窗缓缓降下,野鸟的脸庞映入眼帘。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新的纹路,他变得更加英俊,更显精神焕发。显然,他的社会地位也有了显著的提升,看起来生活得颇为得意。看着他,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酸楚。
“发什么呆,上车吧!”野鸟笑着说。
我坐进车里,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他光头,戴着墨镜,身着黑色皮衣,是个瘦身版。虽然他的身份不明,但既然是野鸟带来的,想必有其缘由。
在野鸟的驾驶下,大霸王穿梭于乡间小道,最终停在了我家门前。
父母见我带客人回来,连忙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坐下。端茶倒水之后,我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屋子。
墨镜男子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野鸟打破了沉默,笑着介绍道:“建辉,这是陈石,我的同事。他对你说的那件事很感兴趣,所以特意来看看。没提前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只是担心别人不相信我,多一个人来听听也好。”我回答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野鸟问。
“现在快中午了,我想让爸妈准备些捞面条,吃过午饭再去,你觉得如何?”我提议道。
“建辉,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大伯大娘肯定又要辛苦了。而且我还有些事,咱们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再说吧!”野鸟说道。
我不再坚持,出门后向父母说明了情况。母亲坚持说,既然客人已至,应吃过午饭再去。父母匆忙交代了几句,便催我与他们一同出发。
抵达白营时,一切如故,宁静如常。最终,我们停在了唢呐四的家门前。车刚停稳,黑脸村长便走了过来。他看到我,忍不住责备道:“你又来做什么?你可知自从你上次离开后,我和六娃被那鬼魂缠了整整两天!”野鸟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黄金叶烟,抽出一根递给村长。
我解释道:“村长,我身边这两位是记者。那天我给他们讲述了这里的事情,他们表示想要亲自来看看。”村长紧张地告诫我们:“你们最好快走,唢呐四的离去并不干净,小心被他纠缠。”野鸟随即拿出一只录音笔,询问村长被纠缠的经过。
黑脸村长开始叙述:“就是他离开的那天晚上,”他指了指我,“我回到家感到不适,没多久,竟然看到了唢呐四的幻影。我告诉他,我知道你走得不干净,但村里人对你不错。”仿佛受此触动,唢呐四的幻影哭泣道:“村长,你们对我确实不错,但我心有不甘,至今未能娶妻,你说我亏不亏?”村长回忆道:“我记得你曾经打工带回一个四川女子?”唢呐四的幻影无奈地说:“她不是又跑了吗?”
黑脸村长接着说:“那我就管不着了。”接着,他便感到一阵冷一阵热,如同患了疟疾,直到天明才缓解。
野鸟在一旁戏谑道:“你说的跟真的似的。”黑脸村长顿时激动起来:“什么叫跟真的似的,我说的就是真的!”我赶紧缓和气氛:“村长,别生气,我们只是进去看看,马上就出来。”但村长坚决不同意,争执了一会儿,村长的固执脾气上来了:“我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听我的,不是听你们的,这块地是我的地盘,不是你们的!”
就在这时,墨镜男子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后递给黑脸村长:“有人找你。”村长疑惑地接过电话,随着通话的进行,他紧绷的面孔逐渐放松,笑容满面地对着手机说:“一定,一定!查清楚是应该的,我一定支持!”
挂断电话后,黑脸村长满脸堆笑,将手机还给墨镜:“真对不起,不知道是你们来了。你们要去看?随便,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要不要我带路?”野鸟婉拒了村长的提议:“谢谢村长,我们自己去看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黑脸村长点了点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