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又会是谁？

我站在门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往常，母亲总是睡得极轻，稍有响动便会惊醒，然而今晚，她的房门紧闭，无声无息。想到她频繁的夜班，我暗自叹息，她必定是疲惫至极。
正当我准备轻轻将门合上，一声熟悉的开门声让我身体一僵。转身间，只见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只沉甸甸的袋子。
她步入屋内，目光落在餐桌上散乱的碗盘，轻声叹息，随手放下手中的重物，开始责备我：“出门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急事要出去，你怎就没把碗洗了？”
我愣在原地，心中惊涛骇浪。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念头：如果房间里躺着的不是母亲，那又会是谁？眼前的这位，难道不是我的母亲吗？
母亲见我发呆，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边整理边催促：“小柔，别站着发呆了，快来帮忙。”
“哦，好的。”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走过去帮忙。在这一刻，我选择了相信眼前的母亲，她的声音，她的神态，无一不是我熟悉的模样。
“你怎么了？让你做点事情怎么就做不到呢？”母亲的责问声中，我重新拾起了日常的节奏，却依旧无法摆脱心中的困惑。
洗碗的泡沫在指尖跳舞，我陷入了沉思。母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出神，责备的话语如同细雨般洒落：“你啊，总是心不在焉，明明出门前答应得好好的要洗碗，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我欲言又止，想解释自己并非忘记，而是根本未曾记得那承诺。与母亲并肩洗净碗盘后，她提进一个袋子，轻轻放在桌上。奇异果，我的最爱，原来她刚才是为我跑腿去了。
“妈，你太贴心了！”我望着那袋满满的奇异果，心中涌动着感激。
母亲的笑容如春风，将我从厨房里轻轻推开，独自忙碌着处理那些果实。我踱步离开，悄无声息地接近父母的卧室，那里的门虚掩着。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探头望去，只见「母亲」静卧在床上，背对着我，纹丝不动。
此刻，我几乎可以肯定，床上的身影并非真正的母亲，毕竟我制造的响动不可能不惊醒她。
心跳如擂鼓，我紧握着颈间的玉佛，向房间内探去，然后紧闭双眼。
蹲坐在地，耳边回荡着一声尖锐的惊叫，紧随其后是母亲温柔的呼唤，邀我共享奇异果。缓缓睁开眼，父母的房间已是一片空旷。
午后的阳光透过公司大楼的玻璃窗，斑驳地洒在我重回的办公桌上。经历了一个罕见的深沉睡眠后，我仿佛将昨晚的记忆抛诸脑后，或许人本就是善于遗忘的生物，亦或是我在无形中选择了对某些事视而不见。
公司的食堂为员工提供免费的午餐，因此茶水间往往门可罗雀。早晨离家时，母亲已为我准备了便当，那熟悉的味道总是让我无法适应食堂的菜肴。于是，我习惯性地将便当置于茶水间的微波炉中，按下启动键，等待食物回温。
在微波的嗡嗡声中，我无所事事地解锁手机，随意翻阅起微博。尽管我对追星并无太多兴趣，浏览微博不过是消磨时光的一种方式，顺便窥探一二社会动态。然而，近日似乎平静无波，不久我便退出了应用。
恰巧，便当也热透了。我关掉手机，取出便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此时，宽敞的办公室里只剩我一人，我却并不介意。端着午饭，我走向自己的座位，打算一边观看剧集，一边享用午餐。午休时分，领导通常不会过问我们的私事。
但今日，不知为何，虽然一切如常，心底却莫名涌起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事物，正悄然逼近。
窗外的微风带来了丝丝凉意，我意识到或许是天气转凉的缘故。起身关上了窗，外头的风便不再侵扰这安静的午后。
午餐过后，同事们依旧未归，虽然这让我略感诧异，但很快我就释然了。办公室的几位男同事有午休打游戏的习惯，成年人的自由，无需旁人过问。他们总会在工作钟声响起时，准时回到各自的岗位。
我将饭盒清洗干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椅子轻轻放倒，眼罩、枕头、毯子，一切都准备得井井有条，打算趁着午休时间补充些精神。
然而，今夜的寒意似乎比往常更甚，裹在身上的毛毯已不足以抵御这份凉意。心里暗自打算，明日必须记得带一床更加厚实的毛毯。
正当我即将沉入梦乡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小柔，小柔。”声音仿佛来自久远的过往，是我发小的声音。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他站在我的面前，眼神中满是担忧。
“怎么了？”我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些迷糊。
他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中带着无奈：“今天本来想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没想到你却睡着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的约定，已在不经意间被瞌睡虫带走。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该做什么。然而，无论如何，我知道在好友的聚会中不省人事，总是有些不妥。
幸好，我的发小并未放在心上。她轻轻挥了挥手，坐在了我的身旁，好奇地问我：“昨晚你去哪儿闯祸了？今天这么困顿。”
我张了张口，试图回忆昨晚的事，但脑海中一片空白。无奈之下，我只能摇了摇头，回答说：“昨晚我没干什么，只是看剧看得晚了些。”
发小皱了皱眉，像极了我妈的唠叨：“你啊，老是熬夜，这样对身体不好，得早点休息。”
忽然，我想起了发小曾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事。我环顾四周，问道：“你说的男朋友人呢？不是说要让我见见吗？”
发小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递给我一张照片，脸上带着一抹羞涩：“别急，他说他待会儿会过来。”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试图辨认那模糊的面孔。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细节，只得无奈地将手机还给了她。
发小接过手机，期待地问：“怎么样？看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我男朋友特别帅？”
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瞥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那张脸的细节却如同夜色一般朦胧不清。为了不让发小失望，我轻轻颔首，赞许地说：“他确实英俊潇洒，气质非凡。”
听到我的夸奖，发小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她紧握着我的手，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家人，希望你能接纳他，也帮我好好观察观察。”
我再次肯定地点头，安抚她的不安：“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街对面缓缓走来，手里旋转着一只篮球，无疑，这便是发小的男友了。
发小迫不及待地冲向他，两人紧紧相拥，然后她挽着他的手臂，一同朝我走来。
“小柔，让我来介绍，这位是宋锦清，我的心上人，也是校篮球队的明星。”发小的声音中满是骄傲。
然后她又转向宋锦清，温柔地介绍我：“锦清，这是我多年的挚友，周月柔，我们都叫她小柔。”
我礼貌地伸出手，意图与宋锦清握手问候。然而，当我试图凝视他的面庞时，却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分辨他的五官。我不便表现出困惑，只得尴尬地将视线投向脚下的地面。
在那个尴尬的瞬间，我举起的手仿佛变得异常沉重。宋锦清似乎并没有握手的意图，即便我的发小用胳膊肘轻推了他一下，他依然纹丝不动。
我不禁感到窘迫，便缓缓地放下了手，挤出一个笑容，试图以幽默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僵局：“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冒失了，竟然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给你造成了不便。”
“小柔，你这是何出此言？”我的发小立刻反驳，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满，接着她又压低声音责备宋锦清：“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啊。”
虽然我看不清楚宋锦清的面容，但我能感觉到他脸上那抹隐约的轻蔑和不屑。
“小偷！”宋锦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一片混乱，不明白他为何给我贴上这样的标签。紧接着，又是一声：“小偷！”
我直视着宋锦清，确认了这确实是他的指控。心中的困惑化作了愤怒，我质问道：“宋同学，今天明明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愿意握手也就罢了，可你凭什么无端指责我是小偷？请问，我偷了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小偷！”宋锦清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夜里的风，刺骨而冷漠。
在昏黄的路灯下，我与宋锦清不期而遇。他的眼神里藏着怒火，言辞尖锐如刀，直指我是小偷。我心中既迷惑又愤怒，不明白初次相见，何以有此误会。
“你这样说话，难道不怕小熙听见了会心痛吗？”我试图以小熙为话题，化解尴尬的局面。
宋锦清却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小熙？她不是因你而死了吗？你还有脸提她？午夜梦回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配提起小熙吗？”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我疑惑地反驳：“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小熙不是应该就在这里吗？你说小熙死了，你心里怎么能这么恶毒地想她？”
“胡说八道的是你！”宋锦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小熙就是和你一起去爬山时遇难的，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你这个该死的小偷！”
我忍无可忍，怒喝让他闭嘴。转身四处寻找我的发小，希望她能证明我的清白，但无论我怎么寻觅，都不见她的踪影。宋锦清那指责我是小偷的声音，不断从背后传来，我却无暇顾及，只是焦急地在四周寻找。
终于，在一座公园的铁门前，我发现了发小的身影。然而，她被沉重的铁门压在下面，周围是斑斑血迹，她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宋锦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走到我身边，冷冷地说：“现在看清楚了吗？是你害死了小熙！”
办公室里，我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我拼命地摇头，试图摆脱那些不愿触碰的记忆。“我不是！我没有！”我心中默念，却无法说服自己。
正当我陷入无尽的自我否定时，一道突如其来的拍肩让我从沉思中惊醒。“小柔，小柔！”是同事的声音，她站在我身旁，眉头紧锁，显然对我这副模样感到不解。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她一脸关切地望着我。“你怎么了？窗户关这么紧，差点没把你闷坏。”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