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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状态不对

夜半惊魂之鬼情迷雾 天劫 2024-04-18 00:07
“好的。”我应允着。家中的日常,总有母亲熬制的汤药相伴,她说这是为了给我们补充体力。从小到大,我已记不清喝下了多少碗这样的汤,尽管有时觉得难以接受,但此刻,我却感到一丝家的温馨。
家中的灯光柔和而温馨。餐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静静地冒着热气,今天的汤与往常不同,里面浮着各种药材,却出奇地没有难闻的气味。我轻啜一口,味道竟出乎意料地不错,便也不再抗拒,任由那温热的液体滑入腹中。
餐后,母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收拾残局,而是留在原地,目光凝重地对我说:“待会儿给你领导打个电话请个假,今晚你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反问:“怎么了?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啊,看医生做什么?”
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小柔,你最近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晚上还偷偷吃安眠药。我们得找个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我心中一紧,确实,我曾偷偷去看过医生,拿了安眠药,深怕有一天会被父母发现。而且,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正一天天恶化,梦境里总是出现童年玩伴的身影,以及那些不愿回忆的往事。
更让我心烦的是,那个神秘的女声和一只阴魂不散的婴灵,它们似乎对我的玉佛毫无畏惧,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它们日复一日地在我周围徘徊,仿佛在玩弄着我的惊恐和无助。
我知道,这一次,无法再逃避,必须正视这一连串诡异而又恐怖的经历。父母的担忧,我的不安,还有那些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都指向了一个不可避免的决定——今晚,我将踏上寻求真相的旅程,去医院,去揭开这一切背后的谜团。
我擦干了嘴角,摸出手机,给领导发了个请假的信息。
不一会儿,领导的信息回了过来:“听说你最近状态不佳,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虽然语气温和,但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得到批准后,我转头对妈妈说:“领导同意了。”
“那就赶紧准备吧,预约的时间是今天早上。”爸爸在一旁附和着。
整理好所需的东西,我们便一同上了爸爸的车。在驶向目的地的路上,我感到一阵阵的困意袭来。妈妈注意到我的异样,柔声询问:“你这几天是怎么了?”
我犹豫了片刻,想到即将要去医院,便决定坦白:“我梦见了小熙和宋锦清,总感觉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还有那个被小熙打掉的孩子,头七那天,窗户不断被敲响,我无法安睡,只得求助医院,服用了安眠药。但每当我入睡,梦境总是带我回到与小熙共度的时光。”
爸爸在驾驶座上接过话头:“到了医院,一切都会明了。你啊,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在一间昏暗的诊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坐在一张冰冷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边缘。对面坐着一位年迈的女医生,她的眼睛透过厚厚的老花镜温和地望着我,尽管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她眼角的皱纹似乎都在传递着慈祥与安慰。
“放轻松,孩子,”她的声音柔和,像是在哄一个即将哭泣的孩子,“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困扰。”
我的双唇微微颤抖,却不知从何说起。这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同夜色中的迷雾,让人窒息。我的父母坐在我身边,他们的目光交织着担忧与不解。
“医生,我们的女儿...”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试图为我诉说那些无法言说的恐惧。
“不急,我们有时间。”医生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母亲不必急于一时,“让她自己来表达。”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医院的精神科并不繁忙,偶尔有病人和家属走过,他们的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
“我...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我终于开口,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恐惧,“无论我走到哪里,那种感觉就像阴影一样,始终不离不弃。”
医生点了点头,她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记录着我的每一个词。
“这种感觉持续多久了?”她问道,眼神里透露出专业的关切。
“大概...大概有一个月了吧。”我低下头,不敢直视医生的眼睛,生怕在她的眼神中看到对我的怀疑。
父母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知道他们爱我,但这份爱在我心中却变得沉重,因为它让我感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
“我们会帮你的,”医生最终说道,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与希望,“现在,让我们一步步来解决你的问题。”
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也许,这次我能找到摆脱恐惧的方法,也许,我终将能够重见光明。
我踌躇满志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母亲察觉到我的迟疑,她轻拍着我的肩膀,柔声安慰:“勇敢些,把心里的困扰说出来。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摆脱病痛。”
我抬头望向父亲,与他的目光交汇,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心中的秘密:“一切,都要从挚友的头七说起。自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窗户玻璃便会传来敲击之声。女子的低语在我耳畔萦绕,那些未曾降生便夭折的孩子,似乎也总在我的身旁徘徊。夜里,我总是梦见她,睡眠成了奢侈。除非借助安眠药,否则漫漫长夜便是无尽的折磨。”
话音未落,那种无形的重压再次落在我的胸口,仿佛有块肉瘤在质问:“为何抛弃我?为何?”
耳边,那嘲讽的声音飘忽不定:“嘻嘻……小偷……嘻嘻——”
医生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的挚友,是如何离世的?”
“我们一起攀登山峰,却遭遇了不测。我侥幸生还,她却永远留在了那里。”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
女医生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记录下这一切。她又问:“梦境中的细节,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肯定地回答,“有时,她在梦中引我去见她的男友;有时,我们像往常一样共同租住在一处;有时,我陪她走过医院的走廊;有时,我们一同攀爬山巅。”
每个梦境都如此清晰,仿佛现实与幻境交织,让我无法逃脱。我知道,我必须面对这一切,才能找到解脱之道。
诊室内,女医生面带微笑地轻声询问:“听说你和你的挚友关系很亲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他离世之后,你有没有重游过你们曾共同走过的地方?”
我沉吟片刻,思绪飘回那个阴沉的葬礼日,记忆已开始模糊。“自那日起,我便一直被工作缠身,连那天的细节都记不太清了。”
提及挚友的家人,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过去我们总是不期而遇,但自从他走了之后,两家人的交集似乎也随着他的离去而变得稀少。”
我摇了摇头,声音里夹杂着无奈:“没有,自那场葬礼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那些地方,一直忙于处理后事。”
女医生边敲击键盘边追问:“那么,除了这些,你身边有没有发生其他不寻常的事情?”
我仔细回想,再次摇头:“没有了,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开始失眠,有时候整夜辗转难眠。”
女医生柔和地笑了笑,语气中透着关切:“如果还有其他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哦。”
我坚定地摇头,她便在电脑上记录下几个字。正当她准备透露诊断结果时,我的母亲突然插话:“医生,我女儿昨晚突然大发脾气,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我们醒来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因为家里有老鼠,她在打老鼠。我们以为她在梦游,所以没叫醒她。”
女医生的眼神在电脑屏幕和我之间转换,似乎在寻找着答案的线索。
女医生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顿,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梦游?以前有过这种情况么?”
爸爸摇了摇头,声音沉稳:“没有,这是头一遭。”
女医生点了点头,指尖又恢复了敲击的节奏。
我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医生,我在家里好像见到了两个妈妈。一个躺在卧室里沉睡,另一个外出购物。那一刻,我的脑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女医生的目光转向我,询问道:“这种情况发生了几次?”
我仔细回想,一边数着一边回答:“总共五次。其中一次是早晨,我记得妈妈来叫醒我,但她离开时走进了衣柜。还有一次,我刚说的那种,前一秒妈妈还在床上,下一秒就从外面回来了。再有就是,我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碌,转眼间却消失了。还有一次,我清楚地看到妈妈在整理餐桌,然而她又去给我买猕猴桃了。最后是在浴室,我看到妈妈回到了卧室,但我出来后,却发现她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女医生紧接着问:“除了你妈妈,你还见到其他人吗?”
“我的同事。”我继续说道,“午休时,我听到女同事回来,问我为何关窗睡觉。我告诉她觉得有些冷,她便打开了窗户去休息。不久之后,我又看到她从门外走了进来。”
女医生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了几下,屏幕上的数据一闪而过。她转过身来,目光穿透了诊室的昏黄灯光,语气平静地透露着专业:“根据我们的初步评估,你似乎遭受了某种精神创伤,显示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迹象,同时,急性精神分裂症的可能性也不容忽视。稍后我们会有一个详细的问卷,以便进一步了解你的情况。”
这番言语仿佛重锤击打在我和家人的心上,震惊之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即将面临的问卷,我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近日来,那些无形的折磨几乎让我崩溃。
我深知,那些存在感虽然无形,却异常真实。我无法看见它们,但那股深沉的怨恨之情,却如影随形,侵蚀着我的感知。
即便被贴上精神病的标签,我也愿意接受。至少,我可以借此逃避,不必面对那个尖叫着“小偷”的女孩,不必面对那个被挚友所摧毁的生命碎片。
我为自己筑起了一道屏障,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外壳,用以隔绝外界的纷扰。
独自一人步入诊疗室,我感受到了与世隔绝的寂静。父母在外头徘徊,焦急的气息透过门缝弥漫进来。诊疗室的角落被一块厚重的帘子遮蔽,昏暗的灯光下,女医生递给我一杯热茶,她的声音柔和而安抚:“不用紧张,这只是一次常规的心理健康筛查,很快就会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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